“嗯?”华立有些懵的抬头看向小满,“什么意思?”
“华立大人也知道,此次我们前去沧澜是去帮忙的,但你也清楚,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不能全靠王上帮忙。”小满挑了挑眉,柔声说道:“而且我们初来乍到,对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还得多多仰仗华立大人帮忙。”
听完,华立打量了对方一番,而后笑道:“你是怕都城中有人为难你们,对吧?”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好听,但两个人都明白,不管是在哪一个国家的都城当中,都是风云变幻、险象环生,更何况,沧澜国的君主还这么年轻,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即便他们不是冲着小满等人来的,也难免会不小心波及到。
华立比小满更了解北安的情况,听对方这么一说,他不免也皱眉,垂眸想了想这件事情。
小满是王上从东岚请来的,还赐封成为郡主。虽说这郡主含有一部分水分,但小满夫妇二人在东岚的位置却是实打实的,且因为陆离军功累累,很受百姓的爱戴。
若他们因为沧澜内斗而被波及,难免不会被外人诟病,届时,难保王上也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儿,华立重重点头,“好,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这点忙我当然会帮你的,放心吧!”
小满微微诧异,没想到劝动华立这么简单,故而她又追问:“真的假的?华立,你可得想明白了,千万别一时冲动,届时若你——”
“放心!”华立豪爽打断对方,拍着胸脯说道:“再怎么说,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还有商队上的来往,只要你不做出什么违背王上的事情,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小满微微一笑,一颗心终于能放到肚子里,她端起手中的茶杯,“那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敬你这样的好朋友。”
茶杯相撞,两人相视一笑,而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满对华立的为人算的上是清楚,对方仗义、憨厚,信守承诺,虽是个商人,但却不屑于用那些下作的手段,也正是因此,他不仅深得王上的信任,在返往北安的队伍中也广受欢迎。
小满相信,华立这样的人在北安中也绝对吃得开,这也是她找他合作的原因。
得到了华立的信任和承诺,小满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觉得接下来的路程也顺利许多,很快就抵达了沧澜的都城——北安。
这都城同样的热闹,除却风俗建筑、来往百姓的穿着和上京不同之外,街道上叫卖的小贩、逛街的姑娘,这些景象和上京都差不多,尤其是街道上那叫卖冰糖葫芦的,让小满倍感亲切。
望舒也显得活泼许多,他跪坐在软垫上,将马车的门帘掀开一条小小的缝,眨巴着大眼睛往外看,偶尔还会指着不远处的风景给小满,“娘亲,你看那边,还有卖衣裳的成衣坊呢!”
小满闻言也凑了过去,顺着望舒手指的方向,朝不远处的成衣坊看去。
和上京不同,这成衣坊中卖的都是兽皮等做成的衣裳,花样和样式远没有满柔成衣坊当中的精致、好看。再看旁边的几处商铺,和上京中的比较起来也略显粗陋,虽有些质朴的味道,但样式却太过相同,未免失去几分雅致。
看到这儿,小满终于明白,沧澜王上为什么要去东岚寻求合作了。
“小满。”陆离抵唤一声。
小满立刻直起身子,眨巴着眼睛看向陆离,“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陆离笑笑,大掌覆上小满的小手,握紧了放到自己的胸口处,柔声道:“等下就要进王宫了,紧张吗?”
“说起来,倒还真的有点紧张。”小满歪了歪身子,轻轻靠在陆离的肩上,歪着头说道:“但是呢,仔细一想,却也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对吧?”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男人,扬眉轻笑。
陆离回之一笑,“你说的也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余的不用担心。”
这些年相处下来,他和小满对彼此越来越了解,他知道小满不是行事冲动的人,所以面对王宫这样的大场合,的确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说着话,马车也行驶到了王宫门前。
但出乎意料的,正准备下马车去王宫的小满等人接王上身边芙柳的消息,“王上有名,郡主好国公爷赶路辛苦,这两天现在驿馆休息一番,等解除舟车劳顿之后再行进宫请安也不迟。”
“这样...这样和规矩吗?”小满皱眉,十分担忧。
芙柳只是微微一笑,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还请郡主放心,这是王上的意思,没人敢拿这个来揪您的错处。至于何时进宫请安,自有人来驿馆通知郡主。”
说完,芙柳便告辞转身离开了。
既是王上的命令,他们自然也不好忤逆,只能吩咐车夫先回驿馆。
而芙柳回到王上身边之后,将方才苏小满的反应告知王上,问道:“王上为什么不让他们现在就进宫,这样岂不是会招人非议吗?”
“招人非议又如何,孤知道他们没错就行了。”王上并不在意这些,他抬起脖子让芙柳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深吸一口气,“你再去帮孤班一件事情。”
芙柳虽对方才的事情还心怀疑问,但看着王上明显不想多谈的模样,她便也没再问,而是欠身,“王上请吩咐。”
“招李林来问风殿找我。”
说完,王上轻咳一声,下了马车换乘宫内的轿辇,吩咐抬轿辇的奴仆往问风殿的方向走去。
离开沧澜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国内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既如今已带了帮忙的人回来,便也该大刀阔斧的好好清理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了。
一刻钟过后,王上已然回到了问风殿内,之前让芙柳去请的李林也到了。
“让李林进来吧。”王上轻咳一声,命令道。
旁边站着的小太监点头应声,而后挺直脊背,“宣——李林进殿。”
片刻之后,李林进殿,行礼之后,垂首站在王上面前,“王上此番前去东岚,目的可达成了吗?”
“先不说这个。”王上随手打开一本奏折,问道:“在孤离开沧澜的这段日子,国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朝中、后宫,将你知道的,一一说出来。”
李林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抬起头,“王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臣该从何说起,又该先讲哪一件、后说哪一件,恕臣愚钝,不知道该如何——”
“赐座、赐茶。”王上打断,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闻言,李林嘿嘿一笑,接过小太监端来的茶杯,轻啜一口,而后坐下,笑眯眯的看向不远处的王上,“王上,臣现在就——”
“开始吧。”王上再次打断。
李林点头,将茶杯放置一旁,清了清嗓子,说道:“在王上启程去往沧澜而后返程的这几个月内,后宫倒是没什么动静,国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朝堂之上......”
说着,他拧紧了眉抬头看向王上,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半晌听不到动静的王上抬头,皱眉打量李林一番,略显不悦:“犹豫什么,有什么事情直说,这殿内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有什么方便说的吗?”
李林挠挠头,面露难色:“王上,在您离开沧澜的这段时间,您的胞弟容王一直在拉拢大臣。光是据我所知的,这几个月中,容王已经先后给数十位朝臣中的府邸中递过拜帖,举行的宴会更是数不胜数,至于那暗中到底又做了些什么,臣就不清楚了。”
在沧澜王上离开沧澜之前,曾嘱咐自己的这位好友监视朝臣的动向,本想借此能让那些本就心怀鬼胎的朝臣露出马脚,却不想反倒将王上的胞弟,也就是容王楚琅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你是说,容王?”王上终于抬起头,却没有李林想象中的那么难看,反倒充满了疑惑。
李林起身点头,“是,正是您同父同母的胞弟,容王楚琅。”
这楚琅和沧澜的王上本是同父同母,且只相差三岁,但因为王后早早的去世,所以兄弟二人也不得不从此分开。当今的王上楚瑜养在了德妃膝下,楚琅则被淑妃收养。
兄弟二人虽不在一起长大,但自楚瑜被封为太子,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这楚琅便开始渐渐重新接触王上,经常去他的府上玩耍。
这么多年以来,楚琅嬉笑打闹,常出入于风月场所,再加上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所以王上从未看出,也从未相信过楚琅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今日听李林这么一说,王上自然是惊诧的。
“王上,臣也曾收到过荣王府送来的拜帖,今日臣也特地带来了。”说着,李林从怀中拿出一份精美的拜帖,请一旁的小太监给王上呈上去。
王上结果拜帖,皱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