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皇上邀请他来咸福宫喝茶,哪知来的时候看见了这样一幕,自己的妹妹蹲坐在地上,难免有些心疼了,但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魏煜钦,所以恭谨的拱手问道:“皇上,不知娴儿犯了什么过错,为何这般对待于她?”
魏煜钦正襟危坐在院子里,戏班子早已停下,只听见他低斥一声:“呵呵,犯了什么错?不如让她自己告诉你?”
此时贤妃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衣衫不整的男宠被死死的捆绑在一旁,李昭抬头就看见那个男宠跪在地上一声不出,看神情迷离的模样似乎是中了情毒那般,转头又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口问道:“娴儿,你是不是私下宠幸男宠枉顾宫中礼则法规?”
贤妃并没有开口回答他,只见李昭面红耳赤的蹲在贤妃的面前,使劲的摇晃着她喊道:“你快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丑事?是不是?”
苏小满见贤妃神情脱离的状态,定是什么都不想说,于是上前道:“我来说吧,李将军,您的妹妹也就是皇上宠爱的贤妃,不但只是宠幸男宠,而且还下毒谋害皇后娘娘,这一切的罪证都摆在眼前,若是李将军不信,这人证物证具在!”
啪......
听闻苏小满这样一说,李昭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身,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贤妃的脸上怒斥道:“你真是让为兄太失望了!”
贤妃捂着自己的脸颊,眼泪从眼角流下,轻语道:“是,我是让哥哥失望了,可那又如何,我与她同一日嫁给皇上,凭什么她就是皇后,而我只不过是个贤妃,多少人笑话我,这些年来我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拿回自己的位置,在这深宫内院之中,皇上有多少后宫佳丽,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不可以,凭什么女人就要从一而终,男人却可以水性杨花,凭什么!”
众人惊讶的看着哭喊着的贤妃,对她说的一席话十分愕然,但苏小满却认为贤妃的想法太过极端,开解道:“女子从一而终并不是因为男人,而是因为自己,只有爱惜自己,别人才会爱惜你,如今你自甘堕落,却将如此沦丧之事说的理所当然,你丢的不是皇上的脸面,你丢的是你自己的脸面,你有没有想过,从此以后你的哥哥在朝中如何为人处世,他因为你会受到怎样的牵连你自己难道不知吗?”
贤妃抹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这盘棋又怎么会下的如此狼狈,如果不是因为你,她郑容瑛早就命丧黄泉了,岂由你在此对本宫批判,你算个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贤妃依旧不知悔改的眼神环视着周围的所有人,一声冷笑又道:“哈哈哈,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对你用情至深,你却丝毫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你是什么?你的心还存在吗?不!你的心不存在,如今我棋差一招,你们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又有什么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魏煜钦心中并不是没有她,若是她从实招来,或许只不过是判个打入冷宫罢了,毕竟李昭对他来说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当年三次救了魏煜钦,李昭现在又岂会是开元大将军,可贤妃丝毫都不顾及他的颜面,即便是犯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依旧不悔改,态度对魏煜钦来说极其恶劣。
啪......
手中端着茶杯的魏煜钦不时的颤抖着,因为她却是让他生气了,一盏茶杯被猛烈的摔在了地上,碎片溅的到处都是,一声怒吼:“死不悔改,好,既然你心已定,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贤妃褫夺封号将为庶民,即可押往刑天大牢!”
听着魏煜钦的决断,李昭愕然了,刑天大牢乃是关押及其恶劣的重犯的地方,牢狱中不是关押的不是灭人家满门的杀手,就是叛国的逆贼手上也是有几十条人命的,甚至那些烧杀抢掠的江洋大盗也在其中,若是自己的妹妹被押往刑天大牢,估计还没等行刑的那天就已经命丧牢狱之中了。
李昭连忙上前:“求皇上开恩,娴儿虽然是毒害了皇后,可皇后现在依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娴儿若是去了刑天大牢,那用不了几天就会暴毙,请皇上凯恩!”
听了这话,就连站在一旁的珍珠都看不下去了,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毒害皇后五年都生不了孩子,这难道不是重罪吗?私通男宠难道不是重罪吗,样样罪行都能被满门抄斩了,还敢求皇上开恩,你怕是脑子进水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苏小满挑眉看了珍珠一眼,珍珠这才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李昭却不这样认为,自己的妹妹还是要拼死保护的,所以在苏小满看来他的请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看魏煜钦的表情似乎并不接纳这个请求,毕竟谋害皇后是重罪,扰乱宫闱更应该处死,故此怒斥一声:“饶?你让朕如何饶恕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据说她向皇后下麝香之毒的事情早在嫁给我的时候就开始了,这般心计的女人,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在知道魏煜钦对自己的妹妹已经彻底死心的那一瞬间,李昭立刻跪在了地上,鼻子不自觉的酸了酸:“皇上,我与娴儿从小相依为命,她是我唯一的亲人,纵然她有千万个不是,但她依旧是臣最疼爱的妹妹,若是皇上不愿饶娴儿一命,那微臣就之前求皇上看在之前微臣三次救驾的份儿上,请皇上给一个恩典!”
为了给贤妃脱罪,李昭算是把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给搬了出来,可郑容瑛哪是那么容易吞下这口气的人,魏煜钦考虑到朝中的政况,目前还是很需要李昭这般英勇的上将做前锋为硫渊冲锋陷阵的,倘若因为贤妃的事情让李昭一蹶不振那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强兵。
郑容瑛瞧着魏煜钦有些犹豫的模样,连忙开口道:“不知李将军想要怎样的恩典,倘若让贤妃继续留在咸福宫安享皇上的恩宠,岂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这皇上的绿帽恐怕是要传遍天下了。”
听着郑容瑛自己突然开口这样一说,苏小满抿嘴细微的笑了笑,不亏是当今皇后,进退有余又不失了威严。
一语绿帽将魏煜钦拉回了现实,郑容瑛说的对倘若让贤妃继续稳坐于咸福宫,那整个硫渊国岂不是成了众人口中的一个笑话,这样他将如何被称为皇帝,皇帝的颜面又何存,权衡了半响问道:“你说吧,只要朕能接受,皇后也能接受的话,那朕就答应你这个恩典,不过若是太过分了,就别怪朕不留一丝情面!”
魏煜钦的一句恩典,抵得上千金万银,更别说能不能接受,李昭也认为自己的妹妹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倘若他们二人只是平民百姓而发生了这番事情,那贤妃必定会被村民们浸猪笼不说,以后李家就会被刻上娼妇二字,永世不能抬头。
“皇上,微臣要的恩典只不过是想求皇上,皇后娘娘饶娴儿一条小命,哪怕是将她除去封号降为庶民,或者是永世不得回到硫渊也罢,至少她还活着!”
听着自己的哥哥这样委屈求全的为自己求着情,贤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个恩典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但唯独不能用在她身上,突然之间她想通了,若是真的让李昭将这个恩典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李昭将来的仕途就不会一路顺畅了。
“哥,我不要什么恩典,我知道错了,要怎么罚我都愿意接受,哪怕没了这条小命都行,这个恩典是哥哥您当年拼死搏杀回来的,我不要你为了我失去一个大好的前程,哪怕是我死也不会牵连到你!”
贤妃哭喊着嗓子,从李昭开始为她求情的那一刻,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甚至连苏小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你及时收手又岂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的心太难受了,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该,皇上,我求求您,您杀了我吧,不要牵连我哥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贤妃当着所有人的面哭的撕心裂肺,郑容瑛轻叹一口气,连声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永儿吗?他才三岁!”
永儿是贤妃唯一的儿子,虽然三岁但已经晓读诗书,通文译字了,郑容瑛的突然提起让贤妃心中愕然了,对,她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她的永儿该怎么办?
瞬间贤妃的心态崩塌了,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魏煜钦叹了一口气道:“行,念在你生养皇嗣有功,且李将军多番拯救朕于危难之中,朕就给你这个恩典,贤妃褫夺封号降为庶民,发往无极山清修寺,从此以后削发为尼不得出寺门半步,为自己所犯的罪孽终身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