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就这样说,这件事儿现在还暂时不好处理,毕竟事情牵连到朝廷命官,我还要回上京城去跟皇上请奏。”
陆离显然没有将今日所有的事情经过告诉所有人,毕竟这件事情确实如陆离所说,第一是知府被绿荫楼买通了,涉及到官商勾结贪污受贿,第二是绿荫楼老板背后有人,涉及到包庇徇私,第三就是此事能不能成立还要看魏煜钦如何抉择。
毕竟这一件事办下来恐怕不少官员都要受到牵连,此事还要跟魏煜钦先行商量了之后才能定夺,且不说伙夫残废一事潜力了这么多人,就单单说知府的不作为,即便是抓到了人也不会受到惩罚。
但伙夫却不这样想,他只想官府可以抓到罪魁祸首还他一个公道,一介平民哪里能知道什么官场上的道理,故此对陆离说的话很不开心。
“这老爷,让官府抓个人很难吗?”
伙夫的话有些质问的口气,虽然这不是一个奴才该对主子的口吻,但陆离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而且很耐心的对着他。
“你先别急,眼下的事情我们要在商言商,如果贸然行事恐怕我们这整个陆府都不安全,你不必担忧,即便你现在腿脚不方便,但我陆离养你还是养的起的!”
“既然老爷都这样说了,那奴才就只能相信老爷了,老爷可以放心,奴才绝对不吃陆府的闲饭,能做的我都会做!”
或许厨娘就是看着伙夫这一股老实热忱的劲儿,这才对他芳心暗许吧。
虽然陆离没有说一个具体的结果,但伙夫对陆离说的话还是报以感激的态度,本来他受伤就不是因为陆府,而是因为厨娘,相对于陆离来说是完全没有责任去让着一个残废的,况且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闲人。
苏小满也知道此时牵连甚广,但官场上的事情她始终没有陆离通透,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帮助伙夫的话。
正打算吩咐下去用膳时,听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话,这话偏偏就是自己身旁的夫君说的。
“既然如此,那夫人,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了,咱们就举家迁往上京城吧,毕竟在京城之中办事也方便些,倘若皇上准奏了,说不定还有的一忙。”
对于陆离的决定,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他,真的是说一出是一出,苏小满也被陆离的决定给怔住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来答道:“夫君,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好办,要不你先写一封奏疏给皇兄递上去,先看看他是作如何反应!”
陆离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摇了摇头,驳回了苏小满的建议,并开口道:“夫人,江南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也知道,倘若我陆府依旧在这里,那岂不是招人非议,更何况咱们一直住在宫里也不太好,所以干脆举家迁往上京城吧!”
苏小满在上京城并没有朋友,在江南还有黄府和魏渊这些人可以走走,也不会烦闷,但如今陆离突然要迁家,着实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看见他毅然决然的模样,想来这搬家的事情也是考虑了很久了,不然陆离也不会突然这样一说,让众人都很诧异。
“行吧,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听到了,索性明日就开始收拾东西吧,这宅子空置着也好,卖出去也罢!”
说话的口吻有些气馁,毕竟这宅子才置办没有一年,坐南朝北的风向也好,也适合他们居住,现在突然要搬去上京城,算下来还要好一阵子要忙。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宅子里的人都纷纷忙碌了起来,将自己的行装都收拾好了,瞧着天色晚了,这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苏小满就起来收拾了,想着早些去建造司看看有没有上京城的宅子卖,就只看见门口的护卫大步走来主院。
恭谨的拱手道:“夫人门口来了个衙门的衙役,说是有要事要通报!”
“好,你将人带去大堂吧!我稍后就来!”
苏小满也没想到府衙的人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说的一日会拖成两三日,随即起了身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了大堂。
瞧见苏小满的身影,衙役立刻上前站在门口处恭敬的拱手。
“公主!”
“说吧,是不是知府那边有什么事情要你通报?”
衙役踌躇的脚步上前,欲言又止的看着苏小满,神情十分怪异,吞吞吐吐的模样道:“公公主知府大人那边昨个儿晚上抓了个歹徒,小的在牢狱里听见知府在跟那歹徒说什么要交易!”
苏小满双眉紧蹙,对衙役的话抱有疑问道:“什么交易?”
“知府大人说,那打伤的人的主子不好得罪,所以就让那歹徒冒名顶替罪名,这事儿就当这样过去了,特地吩咐小的来跟公主禀报说歹徒已经抓到了,并且已经招供!”
对于衙役说的话,苏小满有些好奇,再怎么说这衙役也是知府的人,怎么会帮着自己来消息,姑且不说别的,看着他冒着满头的虚汗,苏小满就知道他在害怕。
“你为何要将知府这些事儿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知府秋后找你算账吗?”
苏小满挺着胸脯手里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说话的口吻也十分的有架势,给人一种非常强大的气场。
衙役在与她说话的时候丝毫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公公主有所不知道,咱们府衙的很多衙役都被知府给坑害过,明明是我们在前方冒死抓犯,但知府却对我们的功劳丝毫不提及,而且给我们的工钱也是克扣了又克扣,简直就是一个在世的周扒皮!”
衙役将知府的所有事情都统统的跟苏小满抱怨了一番,对他的恶劣痕迹也是咬牙切齿,不由的觉得这江南的百姓日子是该怎样的。
心想魏煜钦各个关卡都做的很好,唯独这些小老百姓的父母官却没有严加审核,心里暗自切语:回去一定要让皇兄制定一个好的升官制度,要加大对贪官污吏的惩治才行。
“那你今日跟我通风报信了,那回去你怎么好交代?”
衙役见苏小满没有怪罪的意思,想来是自己的申告算是被接受了,故此也没什么好怕的,正了正精神道:“公主您大可不必操心,只要您可以为我们江南的百姓将这贪官拉下台,那小的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
一句一句的话说的是铿锵有力,苏小满对眼前的衙役还是要高看几分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江南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也必须要将这贪污的知府拉下台来。
“好!你且先回衙门,就说本公主已经知道了,近日事忙就烦请知府大人先将犯人收押即可,待本公主忙完这段时日便会再去衙门拜会知府大人!”
听着苏小满的话,想来是将自己的意思听进去了,听了苏小满的话就快快的回了衙门禀报,且和自己预想的一样,知府并没有多多怀疑,只是随意的甩了甩手,就当做此事已经过去了。
接见的衙役来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了,一晃眼就快要到晌午了,算着时辰也差不多该去建造司了,幸亏一早就吩咐了珍珠先去建造司拿了牌子,不然也赶不上这牌号。
珍珠已经在建造司门口和上次的那个小厮闲聊了好一阵儿了,也没看见苏小满的马车,在茶档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眼前的小厮简直就是个唠嗑儿的高手,说了一上午基本上不带口渴的,珍珠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碍于脸面也不好直言叫他闭嘴啊。
眼瞧着苏小满的马车渐行渐近,小厮还在耳边唠叨,珍珠就兴奋的站直了身子,直接奔向了苏小满的马车。
“夫人,您可算是来了,那小厮可是把奴婢墨迹死了!”
珍珠一脸不耐烦的跟苏小满抱怨着,上次就知道这小厮嘴巴很能说,但是能说一上午也是让苏小满笑了好一阵子,特别是珍珠脸上那憋屈的脸色,更加笑人。
“好了,咱们先进去吧!”
“夫人,好久不见,今日又是来置办宅子的吗?听珍珠说您是想在上京城找宅子?难道这江南的宅子住的不舒坦?”
一上来小厮就一股劲儿的疑问,噼里啪啦的当着苏小满的面问了出来,也没说苏小满乐不乐意回答。
“没有,只是我夫君在朝中为官,住的太远了始终不着家也不好!”
苏小满的话让小厮有些猜测,不着家这事儿对于男人来说,就相当于是留恋那些个秦楼楚馆中,故此小厮对苏小满也有一丝怜惜的道:“也是,男人经常不着家确实不好,不过您这美丽的容颜,这世间还有几个女子能与你匹敌啊!”
猜到小厮将苏小满的话给听岔了,没想到听成了这样,苏小满也不好与他计较,珍珠扶着苏小满就进了建造司。
小厮见苏小满没有再接话,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的客人不开心了呢,故此也没好再说什么,只是乖巧的将两个人带进了以前来过一次的拍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