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想到了一个臭招,那就是借贷。
“小满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要知道借贷这种行为,那都是只有在黑市上才能见到的,怎么会是户部的官员光明正大的干这种事情。”
“丽娘,你的消息不会有错吧,要知道这借贷可是杀头的?”
丽娘看到苏小满如此天真,自然是觉得有些可笑。
“杀头的大罪,你可别逗我了,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吗,本来这借贷,自然是生银子的事情,皇上想到自己有钱花,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户部官员借出去银子之后,却根本就收不回来,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魏修远点点头,今天皇上找他的确是这件事情,因为现在国库实在空虚的厉害,皇帝盘算了一下,满朝文武尽有近半的官员都在找户部借贷,而且拒不还款,一味的耍赖,因为这件事情又不是明面上可以摆出来,也不能处罚大臣。
皇上也觉得十分的为难,于是听说魏修远在江南筹钱款如此厉害,便想让他在上京大展身手,去找这些官员把户部的欠款给追讨回来,这可让魏修远为难了,要说自己对付那些盐商还好说,毕竟那些盐商又不是官场中人,虽然有刘大人在后面做支撑,可是他们毕竟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可是官场上面这些人,都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了,他们既然做了借贷的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自然就做好了不还的准备。
魏修远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官员罢了,又怎么能跟他们斗,可是今天,无论魏修远怎么拒绝,皇帝却还是不断的把这事儿推了回来,最后还一口承诺,魏修远如果他能找到人解决这件事情,皇上就立刻封为郡王,划定扬州地区为他的封底。
听到皇上怎么说,魏修远也明白皇上这回是下了狠心想要治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为了自己没有钱花了,还是为了百姓才愿意,好好管管着户部的事情。
听到这,陆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他便问到丽娘。
“丽娘前辈,我不是很懂,按照修远所说的现在朝中有半数的官员都借了户部的银子,可是他们明明是有俸禄的,又何必借户部的银子。”
丽娘看了一眼小满,想来这个问题也只有小满才能回答了。
“陆将军,你一向在外面处理正事,这些市场上的买卖,你自然是不清楚的,你不如问问你的夫人,现在摆上一桌像样的筵席要多少钱?”
小满想了想,现在要说,在上京若是想摆一桌看得过去的,怎么也得十两银子,但是若是要宴请达官贵人,菜品多少十分名贵一点的话,怎么也得二十两银子。
陆离听到这个数字,便觉得有些吃惊,要说上京城内,达官贵人互相请客也是常有的事情,每每都是山珍海味,虽然陆离不爱踏足这些宴席,也从未宴请过别人,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上京城的风气已经奢靡到了这种地步。
丽娘看到陆离吃惊的表情,心里还是觉得陆离实在是太过年轻了,虽说有一片爱民的心,可是他却还是不懂民生,一味的过着他的富贵日子,不食人间烟火。
“陆将军,你不如再问问你夫人做一件上好的官服要多少钱?”
陆离又看一眼小满,小满小声的回答着。
“我自己买布料缝制的话,可能大概需要三两银子,但是这样的官服在别人的眼里,多半是上不了台面的,夫君你平时穿着上朝的官服,在外面定制,至少也要十两银子一套。”
陆离点点头,还好自己的衣服基本都是小满买布料回来定制,倒是比别的官员整整减少了一成的价钱,想到别的官员居然还要在官服的质量、做工、互相攀比,这简直成了朝上的奢靡之风。
“小满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明白了,那现在你就回答我一句,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要知道陆离身为镇国公俸禄,可以说是整个上京最高了,可是跟刚才的价钱一比,陆离这下才觉得有些为难,便慢慢的回答丽娘。
“我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一百二十两两银子。”
丽娘冷笑了一下。
“一百二十两银子也不过就是十二顿筵席、十二件官服罢了,到底能干些什么。”
“魏大人,你一年的俸禄又有多少?”
魏修远只是一个外放的扬州知府,俸禄更是少得可怜了,他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我一年的俸禄不过八十两银子,这下子他们才明白小满和夏婉柔平时在家是如何辛苦的操持,若没有她们的话,恐怕他们连这点体面日子也没有了,这下子也十分感谢小满和夏婉柔,没有她们在后面的精心盘算,又怎么能把银子花的恰到好处。
“所以你们看,你们的俸禄,也只是刚刚够糊口罢了,若是人人都有钱的话,谁愿意去户部借银子,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这些官员为什么不能像你们一样甘守清贫,可我也要问你们去,既然愿意甘守清贫,他又何必做官?”
丽娘一句一针见血的点出了现在朝中半数官员的真实想法,他们做官本来就是为了敛财牟利,不然的话他们为何要成为官员。
陆离和魏修远这样,为百姓考虑想要报效朝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这些户部借贷的风气,才会逐渐蔓延开来。
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丽娘自然是要问问小满的意见,于是她也直接向小满发问,这样子既可以锻炼小满的思维,又可以让小满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
“小满,我问你,现在我已经给你讲清楚事情的原委,你来告诉我这朝中借银子的人分为几类?只要知道朝廷借银子的人都是哪些人,那自然会让魏大人更好下手的。”
小满点点头,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不再惧怕在人前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毕竟丽娘这也是刻意在锻炼,自己看了丽娘如此足智多谋,小满心里也渐渐有些期望自己能成为丽娘这样的人。
于是她便跟陆离分析道。
“我觉得最朝堂之中,找户部借钱的就是三种人,第一种,是知道银子要怎么花的,就像刘大人这种人,他们身为高官,都是皇上的心腹大臣,自然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花银子,借到了银子之后便立刻去兼并百姓的土地,据为己有,他们的银子倒也算是花得其所,至少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不过这样的人往往最难对付,因为他们老奸巨猾右声,深得皇上的信任,就算告知了皇上,皇上也无法动他们,所以皇上才把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修远。”
丽娘喝了一口茶,赞赏的看了小满一眼。
“这第二种,便是朝廷之上有一些奢靡之风的人,他们因为俸禄太少了,可是能力又不够,找不到地方贪污,便只能贪污道这户部的库银上面来了,想来他们也是因为开销太大,但是又不愿意自己当官却落到如此清贫的地步,为了全家人的过上好日子,便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无论如何都要讲面子,讲排场,这才欠下了户部的债务,这类人要比刘大人他们稍微好对付一点,可是若是刘大人他们不倒台的话,后面这些人要是不会还钱的。”
听到小满分析的头头是道,魏修远都忍不住拿出纸笔,一点点的记录了下来。
“最好的动手的那就是这第三种,要说第三种人,不过就是朝廷上一些跟风的小人罢了,他们看到前面两类人得利,便也去借也,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跟风罢了,想到别人去,自己不借白不借,若是能除掉前面两类人,那后面第三类人,自己就会把库银给归还回去。”
听到小满这样分析,丽娘自然是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小满现在已经如此聪慧可可以应对这样的难题了陆。
离听到小满说出这样话,心里也觉得微微有些吃惊,要说他以前还没有想过小满居然是如此足智多谋的一个人,看来的确是他忽略了对小满想法的启发,以后自己也要向丽娘多学习学习,多听听小满的想法。
的要知道小满的思虑有时候倒比他更加周详一点。
听完小满分析之后,魏修远便问道。
“既然明知道这样的人,不会还钱,那户部为何要借钱给他们,就算是借了他们,那直接就要来不行吗?”
丽娘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位魏修远经历了盐商的事情之后,居然还是这么的火爆脾气。
“魏大人,我说你做事别这么直来直去,你想那户部,要是不借银子给那些朝中大臣,那岂不是会受潮朝中众人的排挤吗,既然这是皇帝默许的,他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户部又去何必去惹这些人不痛快。至于你说冷着脸把钱要回来,那是更加的不可能了,朝中这些狡猾的狐狸,个个都会耍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