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尚书这么说,陆离的表情凝重起来,也不知道黄尚书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看他的脸色,应该是可以影响朝政的物什,于是陆离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尚书微笑了一下,边把手上的小布包给打开,从里面倒出一枚戒指来,这戒指看上去非常的古朴,外面雕刻着一些简易的花纹,大概是使用的年代有一些久远,这戒指上面还出现了些许的裂纹。
陆离把这枚戒指放在手心里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天,却看不出这戒指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陆离疑惑的问道:“黄尚书,这个戒指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尚书微微一笑,对陆离解释道:“陛下,张玉大人的遗孀,也是我朝的一品诰命夫人,渠英,她在张玉大人去世以后,就把这件东西交给了微臣,具体这东西是什么,还希望陛下亲临三清观,张夫人说话跟你说。”
陆离听到黄尚书这么说了以后,立刻就明白,手上的这个破烂戒指并不是什么简单的物什,既然是渠英托付之物,那就一定和现在的徐州之乱有关系。
于是陆离立刻放下手里面的事情,对黄尚书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三清观看看吧。”
陆离匆匆换上了出宫的便装,和黄尚书一起来到了三清观,要说三清观一直是上京城最为灵验的道观,这里少不了善男信女们的供奉,观中烟火缭绕,甚是热闹。
“这三清观里面的景致倒是不错。”
黄尚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旁边三清观里面的梨树开得正好,梨花簇簇,纯洁的就像白雪扑簌扑簌压枝的时候,让人十分的喜欢。
陆离环视了一下周围,觉得这三清观的确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仅风景优美,并且出去前来祭拜的人,倒是十分安静。
看来这张夫人的确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地方,不受世间纷扰,感受着春夏秋冬的变迁,便是这世界上最悠然自得的事情了。
黄尚书直接带着陆离来到了一个道士面前,这个道士看着年纪很大,鬓发已经是灰白色了,胡子都快垂到肚子上面了。
看他的样子,像是和黄尚书早就有过约定,这会儿看到陆离来了,也不慌不忙对着陆离说道:“参见陛下”
陆离点点头,对着老道士说道:“不知道现在张夫人所在何处?”
道士低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陆离往三清观的后院走去。
后院不再有什么善男信女到这里来供奉,显得安静了不少这里只有一尊比前庭稍小一点的玉皇像。
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正跪坐在玉皇像前面抄经,陆离从背后望了望这个女人的身影,总觉得她那沧桑的背影中隐藏着许多的故事。
仿佛看到她那虔诚的身影,就能被她坚定的心性所影响。
陆离走上前去,这女人听到陆离的脚步声,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陆离,倒也是不急着起来,对陆离说道:“皇上来了。”
陆离对张夫人这样的的行为,倒没有什么责怪,毕竟当时他也是被张安所迷惑,所以才害的张玉大人被先皇处罚,最后上吊自杀。
想来张夫人对这件事情,心里面一定还在埋怨这自己的糊涂。
所以这会儿不愿意给自己请安,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张夫人现在已能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还能为渝州之乱提供一些帮助,陆离已经很感激了。
于是陆离便温和的张夫人说道:“张夫人,你托黄尚书给我带来一枚戒指,不知道这戒指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夫人你又想对我说什么?”
张夫人满脸的苍老,十分的消瘦,这会慢慢从地上起来,也不要陆离的搀扶,朝着椅子走了过去,走的有些缓慢。
只看到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陆离看到她闭上眼睛,就像是在回想些什么一样。
张夫人声音在发着抖,吐字亦非常轻,要不是陆离竖起耳朵,可以说几乎听不见。
“这戒指便是张家的家传信物,只有宗主才能拥有这枚戒指。”
陆离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戒指居然是张家的族长之物,于是他又把这戒指拿到手上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好像的确在张玉大人的身上见过。
上面刻着两条仙鹤交缠而飞,刻的栩栩如生,但此时陆离却不知道,张夫人为什么要把这族长的戒指交给自己。
“夫人,我想问你一句,你可知道现在渝州动乱的事情?”
张夫人点点头,也苦恼地对陆离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没想到张玉他在朝廷上,鞠躬尽瘁,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这帮不肖子孙,却放肆无礼,在渝州掀起波澜,这是我和张玉都不愿意见到的。”
陆离微微吃惊,没想到这张玉的夫人虽然是一个后宅夫人,可是对前朝的事情,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于是陆离急忙问道:“那夫人为何不出面阻止了。要知道你现在是张家最大的家长,又秉持着张玉大人的遗愿,族长戒指在您的手上,您自然是权力无限的,如果你出面阻止张安那些小人的行径,渝州又如何会乱成这样,日后也不会出现危害上京的情况了。”
听到陆离这么说,这渠英脸上的神情这倒是有些黯然,她脑海中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嫁给张玉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上京城尊贵侯府家的的女儿,只可惜只是一个庶女,因此这桩婚姻,本是低配。
可她嫁给张玉之后,一心辅佐的丈夫励精图治,才让张玉换来了今天的荣华声名,可没想到,他们虽然懂得报销朝廷的思想,那些子孙们却一味的享受着他们传下来的荣华富贵,不思进取,这才让张家落到今天的地步。
张家这些年,早已不在他们控制之内了,因为子孙之中出了一个怪物,张安从小就机灵万分,对于权势有极大的野心,加上父辈的无能,他所掌握的力量,便越来越大。
因此在为人处世上,也更加的狂妄,等到他成长起来以后,已经不是这两个老人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想到这里渠音叹了一口气,对陆离说道:“皇上,我一个老人能做些什么,虽然如你所说,我现在是张家权利最大的人,又有族长的戒指在手,可是我能压制张安一时,却压不了他一世,如果我死了,张安必会卷土重来,甚至比现在的声势更大,不如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把这枚戒指交给真正会使用它的人,让她铲除掉张安,这才是为我们东岚国着想,也是为张家着想,不是吗?”
陆离看了看张夫人的神情,发现她神色倦怠,看起来身体十分的虚弱,可是眉眼间都是一种果决和坚定。
想来能辅佐张玉大人一路,把张家壮大到现在的程度,她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张夫人,你说的没错,就算你现在对张家的族人发号施令,不让张安当上族长也是一时之法,想要永绝后患,还得用着族长的戒指做做文章。”
渠英点了点头,要说着族长的位置,她早已想好人选是谁了,只是那孩子天性有些怯懦,不知道这次的历练,能否对他的成长有所帮助。
“皇上,张家宗主的人选,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认为让我的第二个孙子担任,倒是更为合适。”
陆离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那第二个孙子,莫非就是说张越吗?
陆离曾经在李冉寄来的书信里面,听他提到过张越这个人,只说张越是张安的弟弟,虽然为人本性纯良,天真率直,可惜性子实在是太过懦弱,杀伐果断都不及他的哥哥。
更别说能以一人之力,承担整个宗族了,虽然现在张家是朝廷的敌人,可陆离也不想看着张玉大人一生的付出,就这么断送了,张越如果只是一个庸才,张家还是会走上覆灭。
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张夫人,可是您的第二个,孙子实在是有些温吞,我想如果他来当这个族长的话,他是镇不住众人,张家迟早也会覆灭的,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陆离所说,渠英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会儿张家无男人可以担此重任,于是他果断点点头,对陆离说到:“我的第二个孙子,虽然说是有些性情懦弱,不爱与人斗争,可是就我从小对他的观察来,遇到大事,他的心中自有一份决断,你看他在张家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变成和张安一样,这难道不是他天生就有一颗赤子之心吗。”
说道这里渠英的眼神,好像充满着亮光一样,仿佛看到了张越振兴张家的未来。
“而且,无论张安怎么逼迫他,她都没有对你派出的人下手,这难道不算是他的坚韧和果决吗?”
陆离想了想,或许真的如渠英所说,这张越经过成长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