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瑶走向到群修行者跟前,将斗笠摘下来,挡在身前风光,也挡住了很多双不怀好意的视线,她随意的说道:“奉劝诸位,想穿过这片八百里不毛之地,没有五种天地意志的庇佑,想都别想。”
不少人心底窃喜,没想到这漂亮娘们主动提及此事,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撕破脸皮动手了,但该由谁来,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了白姓少年。
这个自称白万里的少年不知道动手能力如何,但动嘴能力绝对一流,已经隐隐成为了这群人里的主心骨,而且要抢夺芙瑶意志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先动手,理所应当。
白万里没有让人失望,半开玩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妨将你身上那份天地意志借以一用,我想……在场者都会感激涕零的。”
芙瑶冷笑道:“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吗?天地意志非钱财之物,如何个借法?”
白万里主动上前一步,冷笑几声正欲说话,就听有人故意咳嗽了一声,他立马住嘴,侧耳倾听。
芙瑶身后正站着一名清瘦男子,这人双手背后,每只手里各握一柄几寸长的锋利匕首,匕首之上,一只雕龙,一只雕凤,锋芒内敛,就连刃口的颜色都是暗淡的,匕首有个很娟秀的名字,龙凤配。
清瘦男子叫宁三,又瘦又黑,鼻梁高挺,眼窝很深,天生一对出众的招风耳,从面相便能看出是那种喜欢心里办事的人,平时很少在人前言语。
他的真实身份很耐人寻味,隶属奉天王朝衣袖坊,虽然没有官级品阶,但在奉天王朝朝势力范围之内,绝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哪一类人,曾经便制造了极具轰动效应的上官满门抄斩一案,上官一家上上下下,一夜惨死几百人。
宁三嘿嘿笑道:“芙瑶,何必明知故问,其实,你本该留在都蛮族内安享太平盛世,既然出来便能想到今日的结果。”
芙瑶冷冷转身,声音突兀高了一调,问道:“你想杀我抢夺天地意志,既有此想法,难道就不担心替别人做了嫁妆?”
宁三已经不需要在藏着掖着双眸之中的杀意,手中的匕首冲身后挪动身前,肆无忌惮的在手里把玩,似乎正在找一个最舒服的握刀手势,“这个不劳你费心,你只管安安心心的死在这里便是。”
芙瑶瞅了一眼那对匕首,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几步,她知道但凡使用这种短巧兵刃者,一般都是以身法见长,所以拉开一定的距离很有必要。
宁三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动手,而是先回头看了眼几十丈之外的箫剑生,他和箫剑生对视了三息,传达了两个意思,其一,芙瑶会因你而死,其二,你也要死。
箫剑生只传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你随便。
宁三收回阴森森的目光,突然动了,一道残影袭向芙瑶胸前,在这么多人前,光天化日之下,那双很有骨感的大手中匕首早已不见,那双手逆着人群的目光直接向芙瑶胸口位置抓握而去。
出人意料,很违和,但绝对令人期待结果。
有人下意识的惊呼,有人不自觉的吞咽口水,有人目色猩红的脑补着接下来的画面,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斗笠。
离此不远的鱼萱早已面无表情,仿佛那一抓,是扑向自己来的,她义愤填膺的看了身边的箫剑生,越发的义愤填膺了。
箫剑生竟然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幕,很有节奏的扣着上下牙齿,叮叮当当作响。
这一幕,就连陆易山都不忍心看下去了,朝箫剑生使了个眼色,结果被无视了。
果然,宁三出手,直接扰乱了芙瑶的芳心,她万万没有想到世界竟有如此险恶之人,手段委实下流极致,可以用不要脸加下流来形容。
芙瑶岂能让宁三得逞。
她早已默默的在身体四周凝出了六面念力之盾,分六个方位保护周身安全,为了让眼前这个下三滥尝到苦头,手中短剑也是伺机而动。
宁三嘴角挂笑,双手破开而至,在离芙瑶身前六尺处忽然受阻,他感觉双手的血液在倒流,同时如有万枚钢针同时刺入手指之间,他的手指已经破皮流血,但他并没有知难而退, 双手做了个撕扯的手势,似要将前方的空气撕碎掉。
芙瑶冷笑一声,眼见时机成熟,毫不犹豫松开手中短剑,短剑在她那只纤柔无骨的手中,旋转而动,剑刃缠绕着一缕缕白色的旋风,势要将那双手搅的骨断筋折。
剑刃离手不足寸许。
宁三没有收回双手的意思,依然在尝试着破开挡在身前的念力之盾,神色已经变的冷漠起来,目中杀意如血色般绽放。
剑刃之上第一缕劲风斩过一根手指,手指之上马上皮肉被搅碎,指骨外漏,宁三只是皱了下没有,并无退缩的准备。
就在芙瑶决意一鼓作气削掉宁三全部手指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令人刺耳的吱吱声,心跳突突加快,芙瑶不知道这个下三滥用了什么手段,但她知道自己的念力之盾受到了严重的摧残,这是要被破开的动静。
芙瑶心慌了,眼神有些自由自在的要飘向箫剑生,但她没有那么做,箫剑生的目光也没有关注在她身上,那厮正在地面之上用脚尖勾画。
继续,将废掉下三滥的一双手,但自己可能会丢掉一条命,好阴毒的两败俱伤手段。
鱼萱突然踩住箫剑生的脚尖,急道:“芙瑶危险,你真不打算帮忙?”
箫剑生没有抬头,浅笑道:“刚才那家伙的匕首攻击手段出自鬼柔,至今我都无法窥探这种攻击手段的秘密,鱼师姐可解惑?”
鱼萱答非所问道:“胆小鬼。”
下一刻,鱼萱凌空而动,但还没有动起来,却被箫剑生拽住了衣袖,“鱼师姐,出世自哪门哪派,心底如此善良,容箫某猜一猜可好。”
鱼萱怒瞪箫剑生一眼,“你……”
场间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欢呼,芙瑶突然凌空跃起,一滴滴殷红的鲜血在裙摆处略作停顿,坠落在地,有几滴正好落在地面之下的斗笠之上,箫剑生看似心疼的皱了皱眉,实在也是长呼一口气。
他一直在暗中观瞧两人的战斗,只不过别人是用眼角看,他是用心在感受,他知道那个清瘦男子虽然实力上不及芙瑶,然而临战经验要比芙瑶丰富很多,尤其擅长心里战,这对缺乏战斗经验的芙瑶来说是个坏消息。
箫剑生自芙瑶大战那名阵法时,便知道他缺乏很多东西,这种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教授的,只有自己领悟,这是他今日冷眼旁观的理由。
被破开念力之盾的芙瑶显得楚楚可怜,尤其是身后那几道淋漓的血线,但她还是咬了咬牙,第一时间凝出了三柄念力之间,数量虽少,但贵在精辟。
三柄念力之间掠过人群头顶,袭向似乎正在深思的宁三,宁三有所感觉,抖落手上的血珠,登时双眼冒着红芒,忽然自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方巾之上被朱砂构绘的密密麻麻,猛的迎风抖开。
这是他准备对付箫剑生的手段之一,虽然情急之余没有派到正式场合,但能逼箫剑生出手,也够了。
方巾迎风展开,如白色的雪莲盛开一般洁白如雪,那一抹洁白,仿佛连绵不断盛开的花朵出现在芙瑶脚下,一朵,十朵,百朵……
周围人一时噤若寒蝉,虽然他们看不出任何端倪,但能从芙瑶飘忽不定身上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芙瑶咦了一声,目光忽然变的闪烁起来,她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手中的短剑也有些拿捏不稳,更有一股极寒之气从脚下开始蔓延,直达神府之内,仿佛那面湖即将被冰封。
白万里目带挑衅的看着箫剑生,冷笑道:“箫师兄,你的美人即将香消玉损,莫非你不心急?”
箫剑生目色凌冽冲着白胖子笑了笑,忽然仰天看向天空之上,哪里有箭来潇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