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白袍神箭宁,堵住三人的去路,看都没看多出的两人,端坐马背冲着箫剑生说道:“想入营地,先胜了我手中剑。”
箫剑生蹙眉提醒道:“有客人在,是不是应该讲点待客之道?”
神箭宁冷笑道:“胜了我,再谈待客之道也不迟。”
箫剑生只好望了眼那个姗姗来迟的人影,笑道:“不与你一般见识,我找你哥理论。”
神箭宁干脆下马,拍了拍马屁,白马独自寻回了营地,然后寸步不让以剑拦路,冷笑道:“来了极北雪域,不先来神箭部落打个招呼,惹了一屁股麻烦才跑过来,这便是你的礼仪和规矩?拔剑还是拔枪,速速选一个。”
箫剑生愣了一下,没想到神箭部落的的眼线还挺多,无奈叹息一声,只好挽着赵凌雪往前走了几步,说道:“要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赵凌雪莞尔一笑,刚想和神箭宁打个招呼,不料神箭宁哼了一声说道:“不必了,凭那张脸我便知道她的身份,奉天王朝最小的公主对吧,和人私逃已经传为佳话,既然来了,我先善意的提醒公主殿下一句,这家伙指定是被你那张脸迷的神魂颠倒,所以才不择手段的将你拐到手,以我对这家伙的了解,只要他得到你,便会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小心为妙。”
神箭宁笑的洋洋得意。
大瓷碗也是笑逐颜开,认为那女子话虽刻薄了些,但说的都是事实,她总感觉自家公主和箫剑生走的太近,发展的太快,不是什么兆头,就好比她和陈刚,认识了事多年,想起来仅仅是牵过几次手,还是偷偷摸摸的。
此时此刻,大瓷碗就差及时补上一句,以后不准你俩当着我的面牵手,更不能搂搂抱抱。
赵凌雪脸色羞涩而红,凑近箫剑生小声问道:“她说的话可是真的?”
箫剑生面色坦然,看着赵凌雪说道:“前车之鉴,后事为师,再则她是个疯子,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疯话,如何可信?”
赵凌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神箭羽满脸堆笑走来。
他和神箭宁态度完全相反,压根就没多瞅箫剑生一眼。
先是远远问好,然后放缓脚步走来,离赵凌雪不远时开始上下打量,然后又绕着赵凌雪转了一大圈,这才搓着手说道:“听闻公主殿下名动天下,上次路过中京城,可惜没有眼福一见,今日有幸得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箫剑生特意看了神箭羽一眼,示意他说话不要这么酸溜溜的。
神箭羽权当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说道:“极北天寒地冻,不比你们那边四季分明,要不让他两掐一会,咱们先回营地喝杯热乎奶茶解解寒?”
还没等赵凌雪表态,大瓷碗当即说行。
赵凌雪婉拒道:“先不急,我想先看看他俩如何个掐法,然后一起回去也不迟。”
赵凌雪肯放下身份肯自谦,越发让神箭羽喜出望外,连连笑道:“也好,他俩从南国掐到极北,估计会很精彩。”
箫剑生回头瞪了眼神箭羽,皱眉说道:“真不愧是亲兄妹,一个疯,另一个也不咋地。”
神箭羽乐道:“点到为止,要不你就故意输宁儿一次,保证以后再不找你麻烦。”
“你这妹子可难说。”
箫剑生转身至赵凌雪腰间拔出那柄长剑,屈指轻弹,长剑嗡嗡作响,然后提剑向十几丈外的神箭宁走去。
大瓷碗偷偷的和赵凌雪说了声,这女的野的很,估计出手也好不到哪去,便拽着赵凌雪退出了很远。
来的路上,箫剑生并没有说要去见谁,只说见一个重要的人,此刻赵凌雪看着神箭宁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五彩的眸子充实着浓浓的战意,但还有一些无法捕捉的东西,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手中一柄气息绵长古朴的剑,眉眼之间粗犷中带着一些认真,可惜肤色不是很白净,不然也是个美人坯子。
赵凌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赵凌雪忽然感觉脸上阵阵热辣,胸脯起伏的很厉害。
就在箫剑生和神箭宁两人剑尖对剑尖轻轻一碰的时候,赵凌雪突发奇想,以后的日子是不是也可以和他这般掐架?
大瓷碗看着有些痴痴迷迷的公主,低声说道:“公主,碗儿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你要时刻用那句话提醒自己,最好将它视为座右铭牢记心间。”
赵凌雪不悦道:“贫嘴,回去之后便找户凑合的人家,将你嫁出去,让你一辈子见不到陈刚。”
大瓷碗马上告饶,赔笑道:“罪过,罪过,权当碗儿什么都没说好了。”
当第一缕剑光出现的时候,远处的营地里开始有人兴奋的跑了出来,有的牵着小孩,有的抱着热气腾腾的茶碗,再远处,几只晃着尾巴的黄狗也跟了出来。
就在这时,神箭宁用剑在两人中间的位置随意一挥,雪地之上多了条细长的线,“你比我境界高,所以咱们不聚气不聚意,只比剑只过招,谁先跨过这条线便算赢,如何?”
箫剑生的眼睛由那条线跃到那张淡笑的脸,说道:“可以,赢了有没有奖励?”
神箭宁神秘兮兮低声说道:“你赢了,我保证不当着她面提起芙瑶,算不算奖励。”
箫剑生深深皱了下眉头,然后回了一下头,用眼角瞟了眼赵凌雪,确定她什么都没有听到,这才说道:“算,算你狠。”
神箭宁玩味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忽然双脚借着雪地滑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那条线。
箫剑生同样如此,他在滑步的同时,眼睛一直不离开神箭宁的剑,他知道这丫头一直醉心于剑,若真的抛开境界不说,论起剑招,自然要比他这个满打满算接触剑不足两年的人有来头。
神箭宁先动,自然要比箫剑生更先接近那条线。
离线一步之遥,但神箭宁没有急着跨越,而是直线刺出一剑,看似是直线,其实就在长剑递前的同时,做出了很多奇特的变幻,弯曲,抖动,斜刺,撩拔,这个过程都包含在直刺之中,都隐藏在一片剑痕的虚影之中,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所以,跨越不是目的,而且她知道在他面前做不到这些。
神箭宁目的是逼出箫剑生内在的潜力,在她看来,箫剑生身上很有多她在功法秘籍上学不来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并非源自他对剑术的参悟,而是实实在在发自身体里面的一些本能,或许这些本能连箫剑生自己都不知道。
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清。
雪地很滑,箫剑生双脚在雪地之上犁出两条很深的沟渠,确实有些收不住脚,神箭宁的一剑在前面等着他,那剑尖闯入他视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几十道虚虚实实的剑痕,但箫剑生还是凭着一种本能,认为最接近他气海的那道剑痕才是饱含杀意的一剑。
刺啦一声,箫剑生身前的衣物被剑尖划开。
就在剑尖刺入他身体一瞬间,他的身体借着剑尖那点微小阻力,将前冲的力量转化成原地急转,险而又险的避开那锋利的剑,同时因为身体旋转的太快,带起了一股旋转的气流,直接将神箭宁手持的长剑都卷了进去,长剑出现了一个很夸张的弧度。
神箭宁心下骇然,她最认为箫剑生这个时候应该以手中的剑挑开她的剑,最不济也应该以牙还牙,逼她撤招,但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一个突兀的规避动作便化解了她自认为瞒天过海的一击。
其实,到了这里她已经输了,若是真的对敌,此刻箫剑生只需反手一剑,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便能轻松刺中她的身体。
但神箭宁认为这样就完了有点可惜,对不住这个机会,就在她感觉剑要脱手的一瞬间,身体猛然跟进,出其不意的缓解了那个尴尬的瞬间。
神箭宁轻笑一声,借着两人身体快要贴近的刹那机会,突然以指作剑,点向箫剑生胸口。
白皙两指,不是剑,自然也无剑气可言。
但箫剑生仅凭着神箭宁五彩眸子中闪过的一抹笑,便知神箭宁还有小动作。
箫剑生突然横移一步,手中的剑看似直奔神箭宁的手指,其实仅仅在神箭宁眼前晃了一下,但那锋利的剑刃已经贴近神箭宁身前的衣物走了一遭。
同样,这一剑也是一片虚影,是他刚才神箭宁哪里学来的。
下一刻,神箭宁只感觉身体凉飕飕的,第一时间退离了那条线。
箫剑生收剑,笑道:“若按照规矩,你赢了,若按胜负,咱们平手,是继续还是让路了,你自己选择。”
神箭宁不语,看了一眼身前的衣物,仅仅几条线相连,不然就被彻底的划开了,接下来她恐怕的风光大显。
但神箭宁并没有怒,而是笑道:“我输的起,今日先回,明日继续。”
箫剑生刚要说什么,神箭宁已经走了,走的时候双手环前,裹着自己走风漏气的衣物,冲着赵凌雪怪怪的笑了一声。
赵凌雪回以一笑,但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神箭羽走过来,白了箫剑生一眼,说道:“走吧,有酒等着你。”
箫剑生笑道:“提前说好,有事详谈,不能劝酒。”
神箭羽笑着拍了拍箫剑生,一行人向远处的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