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生看着赵凌雪,不知说什么好。
赵凌雪碗儿一笑,目色坚毅的说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既然能杀了安公子,伤他应该不是问题。”
箫剑生脸色平静的往下方看了一眼,低声道:“铁笼有鬼,桑帮不管做事还是手段,都不敢恭维,所以我不在,你要留心身边动静。”
赵凌雪皱了下眉,吃惊道:“那该如何,当众戳穿柳生静云的险恶用心?”
箫剑生淡淡说道:“或许对修行者制肘,但对应该无妨。”
赵凌雪幽怨道:“一句话不说完整,害得人提心吊胆。”
箫剑生轻轻拍了拍赵凌雪肩头,转身看了未央贞子一眼。
未央贞子小声道:“等你回来,我摆庆功宴。”
箫剑生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不是鸿门宴就行。”
箫剑生又看向对面,哪里站了很多人。
物以类聚,基本都是他和柳生静云的赌注,柳生金泽在人群最中间,虽然脸色正常,但从双手掐着衣角的动作来看,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刚刚有人将铁笼内的血迹和尸体清扫了一边,铁笼内除了浓浓的血腥味,再看到一丝血迹。
箫剑生这才迈出几步,空中虚度到铁笼正上方,然后身体很稳当的向下落去,这种出场方式一点也不华丽,有些古板,柳生静云的那些赌注看到这一幕,鼻子里传来不屑一笑。
箫剑生双脚稳稳的踏在铁链之上,仿佛站在浪尖上荡了几下略微感受一番,没有发现异常,这才稳稳落进铁链之内。
铁笼很大,比上面看到的要大一倍,阴森森的似牢房,地面也是有一块块铁板拼接铺成,给人的感觉就是浑然天成,铁桶一般,让你插翅也难飞。
箫剑生忽然感觉很压抑。
此时,柳生静云双臂环胸,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笑道:“外面有兵器架,要不要替自己选一把趁手的武器。”
箫剑生直接摇头道:“不需要。”
柳生静云说道:“那样你会很吃亏。”
箫剑生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柳生静云,你真打算将你女儿送出去给你当奴?”
柳生静云脸色难看了一时,随即恢复了正常,说道:“女人嘛,便宜了谁不是便宜,都是男人有何区别,只要你能活着出去,她就是你的人,当牛做马随意驱使。”
箫剑生忽然变的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柳生静云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快速的将眼睛蒙了起来,笑道:“我喜欢凭感觉来杀人,希望你能陪我多玩一会。”
紧接着,柳生静云随手一招,一柄两指宽的细长弯刀落在手,刀有五尺多长,刀背银光白,刀刃却是七彩琉璃色,仿佛如水一样在流动。
箫剑生静静的盯着那柄刀,这刀给他的感觉很快,好像无所不破,他的视线又移到地面之上,这才发现穹顶之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投下来的光亮,恰好被纵横交错的铁链切割成一个个方形,纵横十九线,三百六十一个点,仿若一
张硕大的棋盘,人便是棋子,隐隐透着一种文雅之意。
实则这里却是一个杀人舔血的恐怖之地。
此刻,柳生静云恰好腿呈现岔开式,双脚踩在一个点上,长刀拄地,刀与线合为一体。
箫剑生谨慎的往后挪了一步,脚跟刚一触碰棋线,柳生静云面色一沉,猛然自上而下劈来一刀,刀的走势依然隐藏在棋线之中,刀快,除了卷起的流光根本看不到刀的本体。
七彩流光袭来,箫剑生凝元阳之气防御。
他仿佛听到了咔嚓一声,自己的防御没有起到任何的防护,遽然破碎。
箫剑生惊愕侧身,脚步连错,七彩的流光贴着他的发梢而过。
柳生静云收刀而立,似乎在琢磨什么。
箫剑生直到此刻才突然发现气海之内的元阳之气竟然出现了亏损迹象,再无法凝聚起来,甚至他能感觉到身体内的元阳之气还在一点点枯竭,也就是说这场赌局他越拖的久,越对他不利,或许战斗到最后,他可能沦为一个普通人,箫剑生终于理解了柳生静云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鉴于此,箫剑生悄悄的感应了一下观心湖,好在观心湖的湖水没有受到影响,念力还可以随意调用,箫剑生这才稍稍放心。
柳生静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奉天王朝有个传说度很高的成语叫,瓮中捉鳖,今日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
箫剑生悄悄的摸了一把汗,说道:“或许你用早了。”
柳生静云冷笑一声,忽然向前迈出半步,横着挥出一道,七彩琉璃刀光懒腰斩过,箫剑生以三层念力之盾防御,为了安全起见,尖叫点着空白之地连连后退。
七彩琉璃的刀影轻松破开第一次念力盾,与第二层念力盾相触的一瞬间,速度大减但威力却不减办法,依然以极快的速度落在第三层念力盾上,盾裂刀光蹦碎,但那刀光破灭后的余光依然在箫剑生身前炸开一朵花一样的冲击流,尽管没有直接伤到他,但那如惊雷一般的刀意,硬生生的将箫剑生震的平移出了三个方格。
柳生静云冷笑道:“原来你是念师,难怪有恃无恐。”
箫剑生平静说道:“世人皆知之事,你不知,看来你的消息还不是很灵通。”
柳生静云深呼一口气,平静道:“我在这里杀过很多差不多境界的高手,基本都是两刀致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箫剑生冷笑一声,没做回应。
柳生静云嘿嘿乐了一声,双脚开始沿着地面的黑线快速的移动起来,箫剑生亦是脚步开始轻缓移动,争取不让柳生静云听出动静,但柳生静云似乎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变化,箫剑生移动,他双手举刀也跟着移动,始终保证一只耳朵斜对着箫剑生。
就当箫剑生小心翼翼的退后三步的时候,忽然铁笼之内刀风呼啸而起,仿佛那些铁链的投影一瞬间都变成了刀影,纵向切割,横向封堵他的去路,登时就有几条刀影破开箫剑生的念力之盾,落在了他的双腿之上,尽管他闪躲及时,双腿上依然留下了细长的血印。
而柳生静云的一刀,刀风和刀意仿佛在空中某种凝滞了一刻,此时才刚要落下,箫剑生双脚点地,急速后退而去,忽然感觉脚下凉飕飕的,竟是那双靴子被截去了一截,还好十根脚指头还在。
箫剑生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摸了一把汗,眉头开始紧蹙起来,再次凝出三层念力之盾。
他知道柳生静云前两刀只是试探性大一点,并非真正的杀招,所以他也的留点家当出来,否则容易陷入山穷水尽时。
柳生静云隔着黑布看着箫剑生,嘴角抽了几下,很邪恶的冲他笑了几声,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随着柳生静云这一笑,他手中的长刀猛然飞出铁笼,在他头顶斩出华丽的一道圆弧,似乎将那夜明珠发出的光线都斩断了无数,铁笼之内忽然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一瞬间,箫剑生感觉整个铁笼正在急速的缩小,连同铁笼内的他也跟着一起在缩小,忽然间,铁笼正上方纵向和横向的铁链撞击在一处,形成了三百六十道清脆的金石之声,声声落入棋盘,如凭空落子一般,三百六十个子彻底将箫剑生围堵严实。
忽然,铁笼方向一面漆黑,整个兽斗场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四方深井,上面的人再看不到铁笼内的人影,更别说感受两人的气息。
看台之上,赵凌雪遽然变白,面前的轻纱被轻轻被一口浊气荡了起来,就当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的时候,赵凌雪已经出现在了深井的上方,她手中握着一柄很纤细的剑,她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向下方沉去。
柳生金泽忽然看向赵凌雪,警告说道:“既是公主殿下,也不能破坏这里的规矩,江湖有江湖规矩,赌也有赌的规矩,公主殿下,皇宫内应该也不乏这样那样的规矩吧?”
赵凌雪冷冷道:“暗中使用卑劣手段,这便是你们赌的规矩?”
柳生金泽冷笑道:“只有那些技不如人者,才找这些借口,你想让他以六境杀死七境,本身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豪赌,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的好。”
赵凌雪的身体一点点向下移动,就在这时,江左猛然离开看台,手持一柄长剑拦住了赵凌雪的去路。
江左冷笑道:“公主殿下,看来很喜欢做那些冒险之事?”
赵凌雪冷冷问道:“如何讲?”
江左说道:“你可知破会这里的规矩有何后果?”
赵凌雪摇头。
江左说道:“这里死过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乏一些王公贵族。”
赵凌雪的脸色越发清冷下来,手中的指柔剑已经横在了面前,似乎随时会破开而去。
与此同时,大瓷碗手腕缠着一条软鞭也已经出现在赵凌雪身后,未央贞子脸色便的极其难看,连他也没有想到今天之事忽然会变了味道。
但在人家的地盘,她也无法言其长短,只能暂先安静下来等。
此刻,铁笼之内,箫剑生脸色异常苍白,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棋线节点上那些密密麻麻黑白棋子,那些棋子好似活物一样,竟然开始沿着棋线动了起来。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