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生也朝着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干笑几声,面带浓浓的嘲讽。
随之,那人朝着箫剑生比划了个怪异的手势,随着人流而去。
箫剑生看着表情怪怪的孟凌霄问道:“师公对圣人域窦家了解的如何?”
孟凌霄不屑道:“一个啃老的泼皮家族,没什么值得了解的,不过,窦家的后代确实都还凑合,马马虎虎的吧,在这一点上,还没彻底砸了摘仙人的牌子。”
孟凌霄补充道:“刚才那小子年纪轻轻已经破了七境,有点来头,莫非是窦家子弟?”
箫剑生点了点,回答道:“上次与他在极北之地闹的不愉快,实力还算不俗,据说是摘仙人血脉最纯的一位。”
孟凌霄在人群之中看了眼,笑道:“有方苍山那个老顽固在,你肯定捞不到好处。”
箫剑生轻嗯了一声,懒得再说那日之事。
顺着师公的眸光看过去,果然那个跟屁虫没有让他失望,方苍山就靠在石阶的扶手上,似睡非睡,眼睛眯着一条细缝看着箫剑生和孟凌霄谈笑。
不过有师公在身旁,箫剑生自然不惧那个老家伙,但来到了人家的地盘自然也不愿意生事,便笑着收回了目光。
四象堡地上共九层,这里仅仅是第二层,不知何故,给人一种登天的感觉,每跨上一层台阶,身形都感觉矮了一截,双腿重了一点,更为怪异的是,脑海之中多了些挥之不去的驳杂感觉,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禁锢人的脑海,锤炼着人的体魄,让人不自觉的激发出一种抵御的本能。
这一幕,让箫剑生既吃惊又兴奋,难怪这么多人要来天府城膜拜,长此以往,绝对大有裨益,只是不知道再往上,会艰难到什么程度。
第三层的时候,孟凌霄停了下来,对箫剑生说道:“不服老不行啊,腿脚不灵便了,剩下的六层就靠你自己了,往上几层,这种威压会逐层加重,好处需要自己慢慢的体会。”
箫剑生自然不相信师公的话,他喘了口气说道:“好处是有,但万一你徒孙不能登上九层而中途折返呢?”
孟凌霄笑道:“那也无妨,反正你现在也被逐出无极宫了,好歹对无极宫的名誉也无碍,到时候老夫会替胧月将你清理出门户,你看着办吧。”
箫剑生乐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孟凌霄再懒得理会,随便选了处石栏靠过去开始闭目养神,对面的石栏处,方苍山也靠在那里打盹,两个老家伙谁也看不上谁,偶尔会偷看一眼对方。
箫剑生整理了一下衣襟,继续往上。
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第七层的时候,箫剑生的速度慢了下来,双腿如灌铅,举步维艰。
周围的人已经少了很多,目之所及,稀稀拉拉不到几十人,其中便有窦修齐的身影,不知何时,窦修齐身旁冒出位白裙女子,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如出水芙蓉一尘不染,总之就是好看,吸引男人眼光,引得不少人从后面看着那位白裙女子,仿佛成为了他们攀登的目标。
第八层的时候,窦修齐和那白裙女子停了下来,两人肩并肩坐在石阶上,看起来不像情侣关系,但从窦修齐的眼神来看,多少带着些暧昧,只是那白裙女子一直脸色比较冷,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
箫剑生气喘吁吁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窦修齐笑道:“现在方苍山不在,要不要切磋一下?”
箫剑生挥了把汗,淡淡说道:“我的目标不是你,何况和一个手下败将切磋,你认为能提起兴趣吗?”
窦修齐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咱们今日既不动手,也不动嘴,只比谁先登上第九层,若是你依然没有兴趣,咱们各自拿出一些赌注如何,窦某认为这个赌局你肯定感兴趣。”
箫剑生轻笑一声道:“听起来不错,但箫某没有适合的东西下注,还是免了吧。”
箫剑生咬了咬嘴唇,准备跨上第九层的台阶。
就在这时,窦修齐冷笑道:“就赌你身后那块黑石,如果你赢,黑石归窦某观摩半月,若窦某依然实力不济,马家枪你随意选择一样修行,你不也是擅枪之人吗?或者,窦家武库任你观摩三日,如何?”
马家枪三字,让箫剑生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在此之前,他只听过董家枪闻名于世,从未听说过马家枪如何,箫剑生算是很隆重的看了白裙女子一眼。
白裙女子脸色微微一寒,瞪了窦修齐一眼,作势离去,窦修齐赶紧起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美言一阵,白裙女子这才细细的看了眼箫剑生,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正常,不屑一顾的看着箫剑生,似乎很想知道箫剑生将如何回复。
箫剑生没有和那双令他不舒服的眼睛对视,挪开视线之后,笑道:“箫某并不认为马家枪能与黑石等价,不公平。”
白裙女子神情怪怪的看着箫剑生笑道:“既不等价,请问谁轻谁重?”
箫剑生平静说道:“我的答案很重要吗?”
白裙女子轻轻点头,“本姑娘想知道。”
箫剑生一副你想知道,我偏不说的表情,他很有礼貌的冲着白裙女子笑了笑,实在没有兴趣回答这种无聊问题,准备离去。
白裙女子突然起身拦住箫剑生的去路,饱满的胸脯起伏几个来回,一副质问的意思,箫剑生觉得甚是好笑,但面对咄咄逼人的白裙女子,他自然没法笑出来。
白裙女子冷笑道:“今日不说,保证你走不出四象堡的范围。”
这算是威胁吗?
箫剑生心中升腾起一股寒意,但双眼依然笑眯眯的看着白裙女子,笑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
“那只是我的答案,并非你的。”
就在白裙女子从袖间伸出一双修长的玉琢般纤手之时,窦修齐倒忽然说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女人已经远走高飞了,不要再挂在嘴边了,而且你知道她是谁吗?所以不要急着拒绝窦某的好意。”
箫剑生略作思索,好奇道:“说说听听。”
窦修齐指了指第九层,又冲着白裙女子笑了笑,这才
说道:“马芙,马丰川前辈的后人,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奔着马丰川前辈的石像而来,我就不信你不是。”
箫剑生很想说声,我只是来随意的看看而已,但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心中却有此意。
就在这时,不少攀登者在此停了下来,他们一边歇息,一边看着三人,很快便有人认出了窦修齐和马芙,也打听到一些细节,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当然这种议论自然是贬低一方,抬高一方,箫剑生能隐约听到那些议论声,几乎没有一句是顺他耳的。
就在窦修齐和马芙等着箫剑生嘴里的答复,甚至几十号人等着箫剑生回复之时,箫剑生淡淡说道:“其实,箫某很担心你耍赖,赢了输了又如何?”
“耍赖,小子,你说窦修齐会和你耍赖。”
“我看你真不识抬举,竟然当着马小姐的面说出这种粗浅之话。”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窦修齐和马芙还没有表态,周围的看客已经急上了。
就在这时,马芙示意众人不要多嘴,待周围安静下来之后,她说道:“如果你是认为登第九层太小儿科,本姑娘倒是有个更好的建议,要不要听听?”
面对民意和一双双似乎要杀死他的眼睛,箫剑生只好静下心来,略作思索,说道:“马姑娘不妨说说。”
马芙说道:“若是你们二人谁能在家祖石像之下观摩一炷香时间,便视为赢者,如果你还觉得不妥,或者质疑窦修齐的人品,本姑娘和你重新定下赌约,你若赢了这场赌局,马家的武库任由你驻足三日,如若你输,黑石便让窦修齐观摩三日,如此你总该满意了吧?”
箫剑生轻笑一声,爽快点头。
马芙登时长呼一口气,狠狠的瞪了眼箫剑生,心中有难以形容的不快,在她看来这姓箫的太狡猾了,简直不可理喻,地地道道的小人物,只占便宜不吃亏,竟然一点点将她套了进去,马芙很气愤,只是碍于这么多围观者,不便为难这个愚蠢的家伙而已。
窦修齐和马芙肩并肩向第九层走去。
人群之中,有人止步于第八层,有人吃力的追赶着窦修齐和马芙的步伐,眼神灼灼的向上走去。
等人群散尽,箫剑生满意的笑了笑,缓歇了一阵,慢悠悠的向着第九层而去,从第九层的第一个台阶开始,每迈动一个台阶,阻力就会增加一份,那种来自九层之上的威压亦是加重一份,迈过五六个台阶之后,箫剑生已经是挥汗如雨,双脚落下犹如千斤巨石。
但每迈上一层台阶,身形仿佛被洗礼了一般,舒坦至极,浑身的骨骼传来了愉悦的嘎巴声,每迈上一层台阶,感受到的东西亦不同,时而像被风撕裂,时而感觉大地要开裂,时而面前跳出一直威猛巨兽挥抓拍来,时而一股莫名其妙的飓风席卷而过……
第九层总共有九十九层台阶,仿佛历经九十九种感受,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箫剑生顺利的站到了第九十八层台阶之上,剩下最后一步的跨越,他看着石阶上密密麻麻的复杂符文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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