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宋昱无语地看着秦牧,这人哪跟哪,都什么乱七八糟,白芷起身拍拍手,“我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秦牧跟在后面还在叨叨,“他对你存了什么私心,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退出,你真的决定了吗,不参加这次行动了,你说话呀白芷……”
白芷猛地站住回头瞪着秦牧,长长地呼了口气,“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说吧。”
“最后一个问题。”
“问。”
“你真的要退出行动,宋昱真的对你有私心?”
“这是两个问题。”白芷说完转身就走。
“你还没回答。”
“我只说让你问,没说一定会回答。”白芷边走边挥手,留下秦牧一脸不高兴的待在原地。
一棵歪脖子幼苗后面一抹倾长的身影,拿着黑色的破旧的笔记本的手骨节分明,握着笔记本的手有些发颤,刚才几句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月影斜过稀疏的枝叶,沙迪重重合上笔记本,微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目送白芷消失在草地上忽明忽暗的树荫中,之后便看到秦牧耷拉着脑袋悻悻的回去躺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
法图麦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表情各异,看到秦牧过来的时候立刻翻身背对着他。
帐篷内玛蒂娜蓝色的眸子看着白芷走来,瞥了眼她身后的秦牧,在白芷掀起帘子进来的时候立刻躺下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沙迪正往回走的时候宋昱刚好过来,“刚才秦牧和白芷的话你都听到了?”
“一点点。”沙迪的脸一半映着发白的月光,一半在阴影中,淡淡的开口,听不出多少情绪,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你怎么想?”
“大世界基本可以排除了。”
宋昱有些诧异地看着沙迪,“你想到的就是这些?”
“白芷的事情我很抱歉。”
“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该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了。”
一夜无言,各怀心事。
翌日清早,白芷第一个起来。
山涧的空气特别好,没有任何污染,大自然的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就连密丛深处小动物的呼吸声只要你仔细听都能听得到,偶尔还有水果篮大小的影子在地面上飘过,运气好的话还能听到低鸣声。
不过对于树丛中“沙沙”声白芷还是敬而远之,但愿不会再遇上蛇。
白芷突然想到在山洞里咬她的是一条小蛇,而这是一座被放大的世界,当时她和沙迪就讨论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出口。
既然入口消失了,那里应该就是唯一可能离开大世界的地方。
白芷的伤口用了几天抗生素基本好的差不多了,也有可能是这里缺医少药,逼出了她的求生意志,总之伤口开始慢慢结痂,已经不再发炎流脓了。
大家陆续起床吃过早餐,接下来就该讨论下一步行动了。
秦牧顶着一副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法图麦给他一杯水,“你没有休息好?”
“嗯,想事情,没想通。”
沙迪看了白芷几眼,她一直淡淡地坐在一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沙迪几次想要找白芷说话,都被巴塞尔阻止了,一开始用眼神制止,到后来直接横在两人之间非常明显的阻碍,引得其他人不解。
宋昱拍手,“大家都别不说话,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拿出方案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这里调研我们还差太多,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秦牧双手抱拳说道,法图麦附和地点头,秦牧假装没看见。
“已经完了,”沙迪开口,手里拿着旧笔记本说道:“这里非常详细的记载了这座大世界的一切,包括地址结构、天气状况、河流分布、动植物种类和分布,还有树洞葛哈人语言演变,生活习性、饮食习惯等等,非常详尽。”
白芷看着沙迪手里厚厚的笔记本非常陈旧,笔记本表面的黑皮都已经破损露出原有的牛皮纸,里面的纸张都已经发黄,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还有一些标记和图画,笔记本有被水湿过的痕迹。
“这个是?”宋昱看着沙迪问道。
“阿姆萨斯留给我的。”
白芷脑海里闪过为什么是留给沙迪,而不是留给巴塞尔,他们不是兄弟吗,只是他们之间关系一向亲密,不过这个只是一闪而过的疑问,白芷也没多想。
而在阿姆萨斯的笔记本上并没有记载这里有什么王族,这段时间大家轮番深陷囹圄,这里确实不可久留。
“那就走吧,”白芷看了一眼沙迪,“我想这条河应该是连接着我们在山洞看到的那条河,那里应该就是出口。”
秦牧皱眉,赌气似的站起来收拾东西,法图麦跟过去帮她收拾,“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我的东西。”
“干嘛?”
“跟你走啊。”
“what?”秦牧吓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法图麦,不理解她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法图麦垂眸,咬了下嘴唇说道:“爸爸答应过我要带我离开这里,可是事与愿违,这次你可以带我离开吗?”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家在这里,我们还有任务,带着你怎么可能?”
“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我就是想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法图麦急忙说道,“只要离开这里,你们走你们的,我可以自己走。”
秦牧放下手里的背包,“外面的世界比你听到的想到的还要复杂,你怎么生存?”
“我不怕,你们可以在这里生存,我为什么就不能在外面生存?”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秦牧坐在一旁看着法图麦,“你看看你,这么高,长相也和我们不一样,你出去之后会被当成异类。”
“可是你们几个人长得也不一样啊,不过你和白芷宋昱比他们三个更好看。”
秦牧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走了,你妈妈怎么办?”
法图麦一下子低下头,默默地坐下,搓着双手有些无措,秦牧不忍心再说,只是默默的陪在她身边,或者真的快要告别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白芷从帐篷里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之后,看着灌木丛深处,想了一下翻过倒下的树干,准备摘几片叶子夹在自己写的“沙漠游记”里,当是一路的收获。
一开始收到邮件白芷就在脑海里就勾勒了一遍路线,基本都是沙漠、戈壁、荒原、村镇……之类的地区,所以为这一次记录旅行中的记录命名为“沙漠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