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阙这么多年都在练习骑射,身体素质肯定是要比一般人的都要更好的,而李象一天到晚的都是在读书,身体素质,自然是不能和李阙的相比的,身体本来就很弱,跑了一下子,就开始大口的喘气。
现在只是觉得脚下的脚步无比的沉重,要不是李阙一直死死的拉着他的受,他恐怕就真的要摔倒了。
看着自己面前,拉着自己不停地快步的跑着的李阙,李象心里百味杂陈。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们很小的那个时候,那个父王还在的时候,他们在长长的宫道里,在御花园里,在去弘文馆的路上,他们也是这样的手拉着手,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了。
但是那时候他们俩都在笑得很开心,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是哭的很难过。
往事历历在目,但是人,有的时候走到了末路,才会想起曾经最好的时候。
“二哥,坚持住!”李阙拉着李象,喊道。
李象擦了一下眼泪,一下子想到了小的时候那一番兄弟情深的场面。
“什么人?”东宫的护卫在黑暗中出现了。
“滚开!”李阙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声地喊道。
“秦王!”宫人侍卫们纷纷跪下行礼。
李阙拉着李象,从这些跪着的人群里快速的跑过,跑进了东宫。
“母亲!母亲!”李象甩开手,快步的跑了进去,“赵六儿,秦王来了,本王带秦王来了。”
但是,没有一点回应,他看到了一群太监,然后看到了一个被放着在地上的架子,架子上躺着的是双眼紧闭的林良娣。
“母亲!”李象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直接跑了过去,然后像是如遭霹雳一样,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朝着那个架子爬了过去,“母亲!母亲!”
李象一边放声大哭着,一边爬着过去了。
林良娣,被赐毒酒,亡了!
夜晚的晚风吹得非常的大,大的让人不自觉的感觉有几分的冷。
也可能让人觉得冷的不是风,而是眼前的这片景象。
佛堂,檀香,毒酒,亡故。
林良娣被用了最轻松最简单的办法来赐亡故,这也是最体面的法子。
一阵风掠过,佛堂里的香火闪动了几下。
“母亲!”跪着在那个架子旁边,看着林良娣现在的这个样子痛哭哀嚎道。
一下子,他的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嘶吼悲凉的哭声从这佛堂里面传了出来。
就算是李阙看到这个场景,也有几分心酸和心软,可是这个心软不是对狠毒的林良娣的,而是对李象的。
林良娣,是她自己有那个心的,没有人逼迫她,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是她自己要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身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他又为李象的这种失去至亲感到难过。
他现在面对这得没有解决自己的仇人的那种痛快,而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母亲!”李象跪着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叩首。
心里的情绪一下子就小时了,李阙也表现出了他和李象最不一样的地方,赶忙的走了两步出去,但是很快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块布回来了。
李象还在哭着,李阙说道:“别哭了”。
“你最后的孝心就是要为她保留好颜面。”李阙说道。
李象这才明白过来,和李阙一起拿布把林良娣给盖好了。
盖好了以后,李象又再次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阙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在林良娣的鼻子上探了一下,又神兽在脉搏上摸了一下,已经再也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了,触手一碰都是冰冷。
其实这一次,是他真正第一次直接面对人的死亡,和之前的第一次的为李承干守灵完全的不一样更加的清楚,更加的让人害怕。
人死债消!不管林良娣生前做了神,额,现在她也为此付出代价了,失去生命了还活着的人就不要为难了。
“母亲!”李象拉着林良娣的手,放着在自己的脸上。
李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了下去。
他能明白,也尊重此时此刻,李象心里的那些感情。
也许,此时,让李象自己安静一会,哭出来,发泄了就好了。
等李阙出去了以后,李象哭的更加大声了,哭声里还有几分癫狂的笑声,笑声带着一些悲戚和自嘲,而且笑声里面还带着愤怒的怒吼。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您就这样走了!”李象一边哭着,一边低声地吼道,“赵六儿,你个贱婢!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本王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哭声越来越大,吼声也大了起来,“皇爷爷,您为什么就这么的铁石心肠,您真是狠啊,狠啊,我母亲究竟是做了什么了?让您要痛下杀手!她在东宫十五年了,您说杀就杀了!”
“皇爷爷!皇爷爷!”李象在暗暗的嘶吼,“为什么您要这么狠心?为什么?您究竟为何要如此狠心呢?孙儿恨你!孙儿恨你!”
突然的,李阙的脚步停止了下来。
有的难过是可以有的,也是要尊重的,可是就因为仇恨就想以此为借口,走上不归之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是不能被允许的。
烛火下,李阙突然回来,大阔步的来到了李象身边,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抓着李象的衣领子,直接拖到了外面,扔到了花园里。
“你……”
李象刚要质问李阙,李阙却先开口质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恨谁?”
李象不说话,但是呼吸沉重,还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或者说是无法掩饰的滔天恨意。
“我很清楚很明白你恨我,你也可以恨我,因为只要有我在,你就什么也不是。”
“因为有我在,皇爷爷不再那么的重视你,你不再那么的受宠。”
“因为有我在,你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就永远都不可能绕开我身上的这个嫡字,你救永远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你有资格恨我。”
李阙冷笑着,不屑一顾的说道:“可是,我也不在乎你恨我,因为我根本没把你放着在眼里,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温室里被保护的花朵,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经不得一点狂风暴雨,我有一千一万种的办法可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