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霄,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老师说话?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还有态度。”
半晌之后,班主任终于找回了自己应有的姿态。她板着脸,将矛头转向曹云霄,试图先将我们这三个小孩子解决。但曹云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根本就无视了班主任的话,转过身对我爸妈说道:
“麻烦叔叔阿姨白跑这一趟了,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小白的事情我们三个人都能解决好,要是工作忙的话这交给我和成文就行。”
别看曹云霄在对待老师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友好,但面对我爸妈的时候,他又恭顺得好像一只小绵羊一样。只是此情此景之下,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注意到他这样的转变,而我也不可能节外生枝,抓住这点不放。
尽管我现在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难过。
我爸妈在听到曹云霄这样说之后,原本的怒气倒也是平下了那么几分,不过他们并没有听从曹云霄的意见,反而又重新坐了下来。
“既然云霄也来了,那我们怎么也得了解了解情况再走。云霄,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妈向来偏爱曹云霄,这也是为什么她猜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没有特别反对的原因。所以尽管她其实十分生气,但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依旧保持着她少有的温柔。
不过曹云霄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估计傅成文短信什么的也没有和他说明白,被我妈这么一问,他第一次有些接不上话,连着看了我和傅成文好几眼。我妈见状,还以为他没有反应过来状况,就又补充问了一句我们几个逃课的目的。曹云霄也就知道这个,便就一五一十地和我妈他们几个说了实情。
老实说我们几个谁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如果事先能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傅成文和曹云霄两个人一定会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坚决不会让事情发展下去。但我们几个始终都不觉得自己存在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便让我们再重新选择一次,我们依旧也会选择如此。
我妈他们在听完曹云霄的复述之后才彻底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大致猜到了我为什么会被叫家长。他们几个人把老师晾在了一旁,交换了几个眼神又看了看我们三个,便就开口让我们三个先出去。
“为什么?事情还没有解决,我的问题还需要一个答案呢!”
我不服气,上前一步就想要继续理论。不过还不等家长开口,我身边的曹云霄还有傅成文两个人就十分默契地一左一右架起了我的两条胳膊,和家长还有老师行了个礼就把我强行带了出去。
我还觉得不服气,还想挣扎着再多说两句,奈何虽然曹云霄不是我的对手,但傅成文一个人打我两个都绰绰有余,所以我最后的下场,就是连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直接被拖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仿佛关上了两个世界的大门。我心中虽然有气,但毕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再说反对也没有什么作用,我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我就坐在办公室的围栏上,一声也不吭,板着脸等待他们四个人出来。
那俩人看起来却是研究地挺开心的,又是手舞足蹈,又是喊喊闹闹的,看起来心情十分棒的样子。我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已经到这种情况,他们两个还有心思笑得出来。但是我也实在是懒得理他们两个,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就那么坐在栏杆上,等着他们讨论出个结果,然后再过来通知我。
大约过了能有二十分钟,办公室的大门才重新被打开。四位家长面色严肃地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然后就问了我们一个问题:
“要是还想继续在这念,今天就委屈一会,先回家。要是不想念了,那咱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
听完我妈这句话,我始终觉得自己是在白日做梦。曹云霄和傅成文见我一直愣在那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知道我又脱线了。于是俩人又是一左一右配合得十分完美地掐了我一下,让我的思维回归到现实世界当中。
“那……你们都谈什么了?都谈妥了吗?”
我在找回了自己之后,小心翼翼地问起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然而他们4个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提起这件事情。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经过我再三逼问,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这段时间这几个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一直在催促我作出选择,我被催得实在是有些烦了,也就只好放弃了我的好奇心,告诉他们,我要选择第2种方案。
当然是继续念下去了。
都已经熬到这个程度了,而且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考上大学之后离开这里,我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半途而废,尽管我在最生气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在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想这个问题,想到后半夜,但是当我真的有机会去做选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根本都做不出来选择。
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种特别的缺陷。在作出选择的时候,考虑的人永远都不是自己。如果我要是选择放弃了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今天所做出的一切努力,甚至于受到的所有委屈,也就全部都失去意义了。
见我心思确定,我爸妈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只嘱咐了我两句,让我晚上放学早点回家吃饭,便就离开了学校。
我们三个人把他们几个送走之后,也都没再多做停留,各自回了班级,努力的当今天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但我知道就算我们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事情本身带给我们的感觉,是无法被忘记的。我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曹云霄那时的表情和语气,我想这件事情过去了之后,我们两个人也是时候该坦白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