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66.约见,悬崖峭壁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66.约见,悬崖峭壁

作者:梦中说梦 字数:6149 书籍: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郑娴儿走出宁萱堂,却发现陈景真在廊下等着她。

  这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儿。

  旁边那婆子看见郑娴儿皱眉,“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奶奶恕罪!陈姑娘死活要见您,老奴拦着不许,她就要撞墙,所以……”

  郑娴儿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撞墙?那就叫她撞啊,你怕什么?难道你以为楼家连这么点小事都压不下来吗?”

  婆子怔了一下,慌忙磕头:“老奴以后知道了。”

  陈景真在旁气得眼睛都红了:“姓郑的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今后想做什么事还得这老奴才答应不成?我要是不肯听你摆布,你是不是打算叫她一包毒药药死我?”

  “没错啊!”郑娴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就是这样啊,要不然呢?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换掉了慎思园所有的奴才,当然是为了把慎思园捏在自己的手里,要不然难道是为了给自己添堵吗?

  陈景真看着郑娴儿这副嚣张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

  郑娴儿却已经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你也不用这样瞪着我,我对你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在慎思园里住着,你身边的奴才自然都会忠心于你。”

  “若我不肯安分呢?”陈景真立刻追问道。

  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郑娴儿懒得浪费唾沫。

  陈景真在对面坐了下来,盯着郑娴儿的脸:“他定亲了!对方是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攀上了这门亲,将来他在京城一定能青云直上——到时候他还会记得你这个出身贫贱的寡妇吗?你拿什么去跟人家尚书府小姐比?”

  郑娴儿不予置评,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景真见状,唇角的笑容愈发嘲讽:“你应该不会蠢到真的相信他对你有情吧?我的傻姐姐,‘男人’这种东西都是没有心的!他先前肯宠你几分,无非是因为你在床上服侍得好,可以随时拉来当个泄火的工具罢了!你仔细想想,你在他面前跟个婊子有什么区别?婊子至少还能赚钱呢,你从他那儿得到过什么?”

  郑娴儿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翘起唇角,笑了。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凑到了陈景真的耳边:“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你知道的,我得到了你一直想要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啊!”

  “什么东西?”陈景真下意识地追问。

  郑娴儿看着她闪着好奇之光的眼睛,很没良心地给了她一个残忍的答案:“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翻云覆雨,那种蚀骨销魂欲死欲仙的滋味——你尝到过吗?”

  “无耻之尤!”陈景真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郑娴儿“哈哈”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错我就是无耻啊!我无耻所以我得到了快乐,你羡慕不?说起来其实你也跟我差不多无耻,只可惜你的运气不太好……”

  陈景真铁青着脸,拍着栏杆怒声叫道:“你别得意!等他把尚书府小姐娶进门,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人家礼部尚书的小姐,怎么会容许他跟你一个寡妇纠缠不清!”

  郑娴儿笑了笑,没心没肺似的:“那我也不亏啊,至少我曾经得到过!尚书府小姐又怎样?还不是要捡我玩剩下的!”

  “你……”陈景真张口结舌。

  郑娴儿眯着眼睛坐在石凳上摇头晃脑,任谁都不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半分伤心失意来。

  可是陈景真还是笑了:“既然你承认你喜欢他,又怎么可能甘心把他拱手让人?你这么强撑着装模作样又能瞒得过谁?如今这府里,谁不是睁大了眼睛在看咱们两个人的笑话!你以为她们心里只嘲笑我一个人吗?你醒醒吧!你和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郑娴儿本能地反驳道:“你自己去当可怜虫好了!我有钱有貌有手段,想要男人随手就能抓来一大把!”

  陈景真“嗤”地一笑,一副“我早已把你看透”的样子:“你就嘴硬吧,我不跟你吵了!我只问你——如今我有个办法毁掉他这门亲事,你帮不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忙?”郑娴儿大为惊愕。

  陈景真站了起来,纤长的手指用力地攥着手里的帕子:“你应该知道,京城里世家大族的小姐眼里是容不得肮脏事的!你要想继续跟他暗通款曲,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掉他这门亲事,让他娶个小门小户好拿捏的女人为妻!你不用担心我会耍阴招害你,在这件事上,我跟你的立场是一样的!”

  郑娴儿皱了皱眉,厌恶地道:“陈四小姐,你这几天的安神汤再加点剂量吧,一直这么异想天开可不行!”

  陈景真拍着栏杆怒道:“我没有异想天开!只要把你和他的事传得天下皆知,他这门亲事就非退不可!尚书大人绝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跟自己的寡嫂乱搞的男人!”

  郑娴儿脸色微变,忍着怒意回头吩咐道:“胡妈,今后陈姑娘的药加三倍剂量,喝死了算我的!”

  那婆子慌忙答应了,低着头过来拉陈景真的手。

  陈景真急道:“他都要抛弃你去跟尚书府结亲了,你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法子又简便又彻底——只需要把他的名声搞臭,他就永远是咱们的!”

  郑娴儿咬着牙阴森森地道:“你信不信,你再出这种比泔水还馊的馊主意,我立刻就叫人拔了你的舌头、剁了你的手!”

  陈景真被她眼中的凶光吓得哆嗦了一下,好半天才又不死心地问道:“你说我的主意是‘馊主意’?那你……是不是已经有好主意了?”

  “我有好主意,需要跟你说吗?”郑娴儿嘲讽地反问道。

  胡婆子见郑娴儿早已没了耐心,当下也不再对陈景真客气,随手把她的帕子夺过来往她嘴里一塞,拖着她便走了。

  郑娴儿一个人在园子里坐着,心里有些烦躁。

  好主意?她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

  更何况,就算有好主意又怎样?难道事情真有陈景真想得那么容易——破坏掉楼阙的婚事,他就是她的了?

  没了尚书府小姐,还会有将军府小姐、学士府小姐……

  她撵得完吗!

  郑娴儿有些泄气,蔫蔫地靠在石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门房那边却传话过来,说是陈三公子来了,要求见陈景真。

  郑娴儿想了想,先把人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今日的陈景行依旧打扮得很是济楚,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有些滑稽。

  郑娴儿悠闲地看着他:“陈三公子很闲吗?”

  陈景行今日的表现那叫一个老实,行礼行得十分恭敬:“小生并不是很闲,只是舍妹她心里一直有一些不该有的念想,小生不愿看着她给奶奶添烦恼,因此斗胆想来替奶奶劝一劝她……”

  “就凭她,还没本事给我添烦恼。”郑娴儿一脸不屑。

  陈景行慌忙连声称“是”。

  郑娴儿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着,似乎是在想事情。

  陈景行在她面前躬身站着,腰都酸了也没敢乱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娴儿抬头看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诧异地挑了挑眉稍:“陈三公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景行忙赔笑道:“没有没有!”

  郑娴儿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没有就好!小枝,带陈三公子去小客厅,再叫个人去慎思园请陈姑娘。记得不许惊扰了二嫂,否则你知道后果!”

  陈景行听见“小枝”两个字,立刻又打了个哆嗦。

  小枝欢快地应了一声,从旁边的夹道里跳了出来,吓得陈景行连连后退。

  郑娴儿装作没看见,漫不经心地道:“真儿那丫头最近是越来越糊涂了。再这样下去,整个陈家都要毁在她的手里……”

  这句话听在陈景行耳中的意思,那就是郑娴儿要对陈家下手了。

  陈景行打了个寒颤,双腿发软地跟在小枝的身后,走得万分艰难。

  郑娴儿回到佛堂抱厦那边看了看,见没有太多需要交接的,便直接吩咐管家婆子们有事先找安姨娘处理了。

  空下来的时间当然要去缀锦阁,不然难道留在府里闲着想那个没良心的吗!

  郑娴儿坐在马车上,一路咬牙切齿。

  那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一定是照楼夫人的吩咐到处跟那些高官走动了,没准儿也真的去见人家的小姐了!要不然礼部尚书怎么会连老脸都不要了,自己求了传旨太监前来说媒?

  果然进了京城见了花花世界就把家里忘得干干净净了!亏他还常常把“没良心”挂在嘴上,到底是谁没良心!

  那混蛋如今还在京城,礼部尚书来提亲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会儿他心里只怕正得意呢!

  哼,没良心的!

  一路抱怨着到了缀锦阁,郑娴儿的怨气还没有消。

  程掌柜满脸欢容地迎出来,看见郑娴儿的脸色,吓得心里“咯噔”一响:“东家,出什么事了?”

  郑娴儿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善,忙挤出笑容,摇头道:“什么事都没有。——店里怎么样?”

  程掌柜的笑容立刻又回到了脸上:“店里一切正常!您看,从早上到现在,伙计们忙得连口气都顾不上喘呢!”

  郑娴儿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记得安排伙计们轮流休息,生意再忙也不能累着他们。”

  “东家放心,都记着呢!”程掌柜笑呵呵地引着郑娴儿进了后堂,把上个月的账册捧了上来。

  郑娴儿草草翻看了一遍,喜形于色:“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样子,咱们县里的奶奶太太们都挺有钱啊!”

  程掌柜笑道:“桑榆县虽小,却是咱们陇州府有名的富庶之地,有钱也不奇怪。”

  郑娴儿放下账册,沉吟道:“咱们不能止步于此。我想,这第一个月大获丰收,与客人们的新鲜劲儿不无关系。咱们要做的,是永远保持新鲜,不能让她们倦怠了。上次让你们找的匠人,怎么样了?”

  程掌柜递过几张契约来,解释道:“咱们的名气打出来了,请人倒也不难。首饰匠人添了两个;织补工人也有几个,底下人正在试他们的手艺;就是这刺绣上……东家您就是咱们的活招牌了,旁人的东西虽也有好的,却总是差了那么点儿火候。”

  郑娴儿随手拿账册子在程掌柜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既然咱们的名气有了,还愁没有好的绣工?你分明是在变着法子催我交货呢!”

  程掌柜“嘿嘿”地笑着,倒也不否认:“店里赚的钱都是东家的,您多拿些绣品来,赚的钱当然也就多一些嘛!”

  郑娴儿抱着膀子往椅背上一靠,笑道:“不管!我现在变懒了!刺绣卖钱哪有做生意赚钱快?”

  程掌柜的脸立时垮了下去,夸张地作出个委屈兮兮的表情。

  “你又给我耍宝!”郑娴儿忍不住笑歪了嘴。

  笑够了,她正了正脸色,解释道:“如今我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再绣那些手帕肚兜什么的小物件已经没有必要。今后我每个月会送一两件东西过来,挂幅、衣裳、扇面、插屏……绣什么随我自己的心意。价钱你只管往高了开,不用怕没人买得起——若是卖不出去,正好放在这儿当招牌!”

  程掌柜连连点头,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道:“前两天陈家二夫人来过,说是想请您绣一架十六扇的大折屏……”

  “呃?”郑娴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陈家?不是做生意的那个陈家吧?”她试探着确认。

  程掌柜点了点头:“正是他家。他们四小姐在东家您府上住着的那个!”

  郑娴儿无奈了:“他们家是疯了么?十六扇的屏风,那是谁家都能摆的?”

  程掌柜笑道:“手里有俩骚钱儿,不知道该怎么显摆了呗!”

  “十六扇啊……”郑娴儿搓着手指,眯起眼睛笑了,“……你说,我现在绣一架十六扇的屏风,能卖多少钱?”

  程掌柜想了想,认真地道:“东家不可能绣出十六扇屏风的。”

  “为什么?!”郑娴儿不服。

  程掌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因为,您懒。”

  郑娴儿“嗷”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人呐这是?绝交了绝交了!我不认识你!”

  程掌柜毫无被东家嫌弃的危机感,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郑娴儿走出两步便又折回来,无奈地摊了摊手。

  看来,她这个做东家的,也没什么威严嘛!

  程掌柜从账册最底层抽出一张纸来,向郑娴儿笑道:“刨去成本和各项花费,上个月的盈余共有一万多两。我自作主张拿了五百两给伙计和丫头们发赏,剩下的咱们还是存荣昌银号?”

  郑娴儿看着那张纸上的数字,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有一万两那么多?!天啊,这么说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回本了呀……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哪里舍得存起来啊?”

  “可是东家也不能搂着银子睡觉啊!”程掌柜无奈。

  他这个东家就是个小财迷,这件事他在三年前就知道了。

  这不,一说起钱,她的两只眼睛里就往外冒小星星!

  郑娴儿重新坐了回去,怯意地把那张写着钱数的纸蒙在脸上:“你说……下一步咱们是先开茶楼呢,还是先开饭庄呢?”

  程掌柜吓了一跳:“东家要开茶楼和饭庄?”

  “当然了!”郑娴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但要开茶楼和饭庄,就是那些粥铺啦、点心铺啦什么的都可以开啊!程掌柜,要知道民以食为天,卖吃食可比卖衣服首饰赚钱多了!”

  程掌柜觉得她说得有理。可是……

  郑娴儿笑眯眯地道:“你放心吧,我不为难你!开茶楼的店面和伙计,小枝已经去找了。过两天我送两个人来给你当帮手,你悄悄地帮我考察一下这两人的秉性和本领,我从中选一个做茶楼的掌柜!”

  程掌柜这才知道郑娴儿是动真格的,忙不迭地答应了。

  郑娴儿心情甚好,又同程掌柜说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之后便信步出了后堂。

  今日的事情原是安排好了的,一会儿小枝会来找她,一起去看上次看中的那处茶楼。

  若是顺利,今日便可以直接盘下来,重新装修一下,择日开张。

  郑娴儿心里不住地盘算着,到了楼下却并没有看到小枝的影子。

  问了门口的伙计,说是还没来。

  郑娴儿正诧异,伙计又递给她一张帖子,说是黎大公子叫人送来的。

  “谁?!”郑娴儿仿佛没听清楚。

  伙计有些疑惑,还是老老实实地又重复了一遍:“黎大公子,就是县太爷家的……”

  郑娴儿下意识地把那张帖子攥在手里,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强迫自己把揪紧了的心脏一点点放开。

  手里的帖子已经被她攥成了一团。

  郑娴儿小心地展开,先看落款,果然是一个“黎”字。

  帖子的内容,是说有一件跟楼阙有关的旧事要告诉她,邀她在城郊观霞山相见。

  单独。

  郑娴儿有些想不通。是什么样的“旧事”,值得黎赓单独约她见面?那个人不是应该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吗?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诈”。

  可是伙计说了,帖子是黎大公子的贴身小厮送过来的,不会有错。

  约的时间便是今日午后。她若要赴约,此时便该出发了。

  郑娴儿攥着那团废纸,在门口魂不守舍地转了好久。

  后来,就连程掌柜都忍不住出来抱怨她挡着客人进门了。

  郑娴儿迟疑了再迟疑,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去!

  她倒要看看那个“正人君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虽然她一个寡妇独自出城跟男人会面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说不过去,但黎赓是那么爱惜羽毛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拿他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

  作出决定之后,郑娴儿便叫伙计拉出马车,直奔观霞山而去。

  到了半山腰,马车便走不上去了,只得找了个平坦些的草坡停了下来。

  黎赓约的地方是在山顶。

  郑娴儿没办法,只能下车步行。

  说好了是“单独”,郑娴儿便当真没有带车夫,自己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了上去。

  冬季的观霞山十分寂寥,这一路行来除了偶然遇到的一个樵夫之外,连半个游人也没有。

  真是个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啊!

  郑娴儿走过一片林子的时候,心里忽然闪过了这么个念头。

  待会儿若是话不投机,就顺手把那伪君子宰了算了!

  一路走一路畅想,将到山顶的时候,果然看见黎赓坐在观景亭里,眺望着天边的云霞。

  这场景这构图,入诗入画都是极好的。——如果黎赓长得有楼阙那么好看的话。

  想到对方没有楼阙那么好看却敢用不容拒绝的语气约她见面,郑娴儿就觉得心情不是很美妙。

  于是,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毛斗篷,慢吞吞地走了过去:“黎大公子,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要挑这么个地方来跟我说?”

  黎赓从郑娴儿走上来的时候就开始注意到她了。

  因为穿着冬衣的缘故,她的身影不似平时那样纤长,远远看去倒像个笨笨的小姑娘。

  走近了再看——就更像了。

  斗篷上的风毛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圆的仿佛会笑的眼睛,和一个冻得通红的小鼻尖。

  黎赓定定地看了许久,直到郑娴儿抬手压了压碍事的斗篷,他才看见了她紧抿着的唇角。

  原来她在生气。

  不知怎的,黎赓的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但他很快就收摄心神,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等郑娴儿走进观景亭,他便站了起来,劈头第一句话便问:“对于桐阶,你如今肯放手了吗?”

  郑娴儿觉得这个人形生物简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放手?而且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黎赓冷冷地盯着她:“桐阶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他有大好的前程,开春赴过春闱、登了皇榜,他立刻便会平步青云!他的人生中不该有你这么大的污点!你的存在,会毁了他的天才、辜负了他这么多年的寒窗之苦!”

  郑娴儿越听越气,当然也没什么好声调给他:“黎大公子,你是什么东西?你说我是他的污点,我就是他的污点了?”

  黎赓此生从未被别的泼妇当面骂过,此时闻言不由得他满脸通红:“你还说不是污点!且不说你跟他原是伦理不容,更有你那见不得人的荒唐行径——上次枕香楼的花船上,你跟他……”

  “吔?”郑娴儿疑惑了,“我跟他怎么了?你当众玩左拥右抱双凤迎龙都不算污点,怎么到我们这儿就是污点了?”

  “你……”黎赓的脸色立时青了。

  郑娴儿吊儿郎当地靠在柱子上,一脸不屑地低声嘀咕:“还正人君子呢……我听着你跟那两个姑娘玩的把戏也不少……”

  黎赓气得额头冒汗,汗珠子马上又被北风吹冷,在额头上冻得几乎要结冰。

  许是气得厉害了,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郑娴儿以为他不会再说了,却见他走到了接近峭壁的那一边,双手扶着栏杆,脸上渐渐地露出了伤感的神色。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郑娴儿正在疑惑,却听见黎赓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礼部尚书来提亲的事,你知道了吧?”

  郑娴儿忍不住皱了皱眉。

  连黎赓都知道?这么说,那件事是真的定下来了!

  她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黎赓转过脸来,看着她。

  郑娴儿下意识地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扶着栏杆,看着峭壁下面氤氲的云气。

  黎赓低声叹道:“书院里的先生们都说,桐阶的前程不可限量。可是你要知道,他有不可限量的前程,就会遇到不可计数的明枪暗箭。你们的事,迟早会被有心人挖出来,成为攻击他的最好的武器!你若是真心爱他,此时就该立刻抽身而退,把所有的证据毁灭得干干净净……”

  郑娴儿见他说得认真,心下虽不赞同,却还是静下心来细听了。

  “这个人,或许是真正关心桐阶的。”她这样想着。

  黎赓见她听进去了,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分笑意:“郑姑娘,挥慧剑斩情丝,将是你今生最大的功德。桐阶他会感激你的——”

  郑娴儿的心中忽然一凛。

  黎赓所说的最后几个字,语调不对!

  人在紧张的时候、马上要有大幅度动作的时候,语调会不由自主地拔高,语速也会加快。此时黎赓正是这种状态!

  本能地,郑娴儿立刻离开栏杆,全速向后退去。

  下一个瞬间,黎赓的手已经拍向了她的肩膀!

  郑娴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知道避开他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她飞快地转了个圈,闪身退后。

  成功地躲过了那只手,撞上了栏杆。

  然后——

  她整个人骤然失去了依托,直直地向着那悬崖峭壁坠落下去!

  喜欢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请大家收藏:()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