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氏这般想着,就将那有孕的丫头给了戚氏;戚氏未免惹人怀疑,便跟小顾氏又要了一个丫头掩人耳目,随后将两个丫头给了柳素晨,只说柳素晨身边丫头良莠不齐,如今是要她凑些好人陪嫁。
因柳素晨被柳老太爷催着定亲,于是这般说,至少柳老太爷是不会怀疑的;至于柳素晨那边,柳素晨原本就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且两个妹妹已经嫁了人,迟早该轮到自己,因此虽听到一些风声,但因总不等到顾昭,便想着万事随缘,就由着戚氏、小顾氏摆布。
没两日,戚氏便领着柳素晨并两个丫头去了庙里。
待戚氏走后,柳家一人便赶紧往何家赶,这人不是旁人,乃是管嬷嬷的儿子管小子。
这管小子许久不曾跟柳檀云通风报信,但隔三差五地跟柳檀云请安,还能够得了几两银子的赏钱,于是这会子听管嬷嬷有意告诉他那样大的消息,就不敢隐瞒,赶紧奔到何家跟柳檀云通风报信。
柳檀云瞧见杨从容家的领着管小子进来,又听管小子说戚氏如何看出那丫头有孕,又如何不动声色地领了那丫头出外看大夫。听了这些话,叫人赏了管小子,随后对着杨从容家的并管嬷嬷就有些为难,心里想着这事绝不能告诉柳孟炎,不然柳孟炎动了什么手脚,柳仲寒难免会报复到柳清风身上;倘若告诉柳老太爷,柳老太爷虽不是不顾大局的人,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年纪又大了,兴许会睁一只眼闭一眼也不一定;但倘若叫她处置,虽有些伪善,但是手上沾血的事她也不乐意做。思来想去没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问穆嬷嬷:“嬷嬷说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穆嬷嬷如今年纪了大了些,有些耳背,听柳檀云问了两次,才听清楚她的话,略想了想,说道:“姑老夫人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少不得老夫人也要回来。”
柳檀云接着说道:“到时候未免被人瞧出来,祖母必定要将那丫头留下庙里,不敢将她领回家来。”
穆嬷嬷说道:“十月怀胎辛苦着呢,天天都是将命吊在阎王那边呢。”
柳檀云想起自己上辈子生产之时被人害了去,不由地闭了闭眼,随后开口道:“且由着祖母去,十月怀胎日子长着哪,且生下来的不定是男是女。先瞧瞧老天爷如何安排吧。如此祖母又躲着人将丫头领出去,她也是明白这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一辈子也不能姓柳。”
穆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前头二老爷有了借种一说,这回子那孩子更是不明不白的。少夫人只管放宽心,只冷眼看那边如何就好,倒是犯不着为了这事心急火燎地损了自己阴德。”说着,因过两日柳檀云就要进宫,又殷殷切切地将早年自己在宫里见识的那些事说给柳檀云听,免得她犯了什么忌讳。
柳檀云待杨从容家的走了,就问穆嬷嬷:“嬷嬷你说这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若有人要害她,又不能留下什么印子,该是用什么法子?”说着,微微偏了头,将自己临死时的人并做过的事细细想了一些。
因这些事太过细枝末节,且上辈子身边的丫头、媳妇这辈子要么早被她打发了,要么还没遇见,许多连面孔都淡忘了,于是并不能想起来。
穆嬷嬷只当柳檀云还惦记那丫头的事,就说道:“寻常人动那脑筋做什么?便是仵作验尸,也不过是瞧一眼,填了尸格就罢了,谁那么细心去看。”
柳檀云忙道:“若是出身富贵人家,一旦出事,身边人就要被一一追究的呢?”
穆嬷嬷说道:“将催产药换成安胎药,生孩子的时候将孩子往肚子里推,叫孩子出不来。这些都是法子。”
柳檀云哦了一声,心知人老了话多,就一边缠着穆嬷嬷多说些宫里的事,一边想着那会子屋子里那样多的人,便是有人要害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孩子往她肚子里推;至于催产药,是药三分毒,她并不爱吃那些。如此,就该不是这两样了,因这般想着,就问穆嬷嬷:“倘若身边的人多,没人敢将孩子往回推,且又不爱吃药呢?就连焚烧的香,若那生产的夫人出事也要被翻出来一一查证。”
穆嬷嬷蹙了蹙眉,一张脸缩成一团,半日说道:“小的在宫里头的时候听说过一件事,有个娘娘怀了龙子,十月怀胎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也没遇见什么事,太医没有不说这胎安稳的。可谁知最后关头就叫无常勾去了性命。宫里头都说是有人做法震魇了娘娘。”
柳檀云因是再生之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即肯定道:“子不语乱离乱神,怎会有这般荒唐的事?”
穆嬷嬷笑道:“可不是么?但最后也找到了震魇娘娘的人,这也是一位娘娘。宫里人原说不信的,如今倒有一多半信了。”
“嬷嬷也信了?”
穆嬷嬷笑笑,说道:“这事原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除了害了位娘娘,对小的们又没有什么损伤。只后头给那娘娘接生的嬷嬷死了一个,都说那嬷嬷是忠仆,是随着她主子去的,但小的跟那嬷嬷有些来往,心知她们主仆的情分还没到以身殉主的地步,于是就在心里疑心起这事了。后头想起来这嬷嬷跟宫里的一位太监要好,这太监在宫里没了两位娘娘后,没多大会子就升了官。”
柳檀云听穆嬷嬷这般说,便知那死了的一对主仆外头看着关系当是极好的,内里虽有些嫌隙,但主子依旧是信赖这奴才的,不然也不会叫她帮着接生;这奴才替主子看着旁人,不许旁人动了手脚,正好监守自盗,趁主子不防备的时候下手。且这奴才事后也被人灭了口,又听穆嬷嬷提起太监升官的事,就问道:“难不成是这太监害的?”
穆嬷嬷笑道:“这太监是御膳房的,这入口的东西可了不得。”
柳檀云点了点头,笑道:“原以为多高明,原来也不过是趁其不备、里应外合。可见这世上的事看着繁难,不过是没找到头绪罢了。往日里一点一点地吃,这胎安稳的很,太医把了脉,自然也没话说。临到生孩子,这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可不就坏了事?”
穆嬷嬷笑着说是,见柳檀云心有戚戚焉,就笑道:“少夫人放心,有小的替你看着呢,不会叫人害了你去。”
柳檀云闻言一笑,搂着穆嬷嬷手臂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嬷嬷这话可不能反悔。”说完,心想自己身边到底是哪一个自己自认为对她十分好,她心里却觉自己委屈了她呢?
想着,柳檀云就忍不住在心里考量起自己身边的人来,如今她身边除了凤奴、小四几个小丫头,就是小一等年轻媳妇,还有柳思明家的、杨从容家的这些个中年婆子。想到柳思明、杨从容两个,又不由地想到兴许自己以为自己将他们领出来,是免得日后他们遭了柳孟炎、柳仲寒两人的报复,但依着两人对柳老太爷的忠心,兴许他们两个巴望着一直守候在柳老太爷身边也不一定。
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会子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有意思的很,于是就追着穆嬷嬷问:“那太监如今还在御膳房?前几天循小郎说我做的点心跟宫里的味道仿佛,宫里的娘娘们也吃鱼面?”
穆嬷嬷笑道:“隔了这么些日子,谁知道那太监还在不在,便是他不在了,他干儿子徒弟也在。那吃的东西,若是够精致够好吃,便是馒头宫里也有人吃。”
柳檀云笑道:“这么说,若我生成个男儿,倒是能够进宫做御厨呢。”
正说着话,外头的何循扬声道:“好没出息,柳爷每常说你若是男儿就能封侯拜相,这会子你又说自己去做御厨。”说着,自己打了帘子进来,瞧见柳檀云依着穆嬷嬷坐着,就笑道:“嬷嬷好。”随即对柳檀云说道:“你若是能这么着靠着母亲说会子话,我就服了你了。”
柳檀云拉着穆嬷嬷不叫她起身给何循见礼,笑道:“我要你服我这个做什么?我倒要打听打听,是谁有那么有福气抢了我的本事去给陛下娘娘们做面条吃。若叫我打听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姓甚名谁,我的拿手绝活怎就叫他悄没声息地偷学了?”
柳檀云这话自是“恶人先告状”,自己先张扬开,洗脱自己跟朱师傅会一样手艺的嫌疑;若是何循恰好知道,也能叫她现在就知道那御厨的名字,先确定一下宫里的御厨是不是朱师傅。
何循抱着手臂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那可不是,想一鸣惊人的,没承想吃的都说原吃过这种东西,可不叫你心里憋了一口气?可惜我并不知道那御厨是哪个,不然他这么着‘欺负’了你,我倒是能够替你‘讨公道’去。”
穆嬷嬷瞧着柳檀云、何循说笑,就笑道:“可是昨儿个少夫人送小的尝尝的鱼面?那东西小的当初只敢看一眼饱饱眼福,哪里有那福气吃到。”
柳檀云笑道:“嬷嬷在宫里的时候宫里就有这东西?那这么说,那御厨少不得也有六七十岁了。”
穆嬷嬷笑道:“太监都有法子传承,难道厨子就没有?自继父业的多了去了。”
柳檀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嬷嬷跟我说说这厨子姓什么,父债子偿,自继父业,总是他们一家子偷了我的手艺,我寻他们算账去。”
穆嬷嬷见柳檀云先追问害人难产的法子,这会子看似说笑,又追问那御厨姓甚名谁,猜到柳檀云心里有事,因一把年纪,看如今的情形多半是柳檀云给她养老送终,于是就也借着说笑答她,笑道:“他们姓卜,小的在宫里那会子,他老子叫卜翔锋,小的们说笑的时候都说这名字不吉利,偏会些五行八卦的人都说这名字极好。小的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一辈子就遇见这么一个姓卜的,因此就特特记住了这名字。”
柳檀云点着头说道:“哪个‘卜’字?可是卜算的那个卜?百家姓里瞧见过,就没遇见过真人。这么说来,还是嬷嬷见多识广。”说着,就在心里想着当初找到那朱师傅时,陪房只说那朱师傅手艺好,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个害病的媳妇,连个儿女也没有,又说朱师傅在那小店里做了几年共。倘若朱师傅当真要隐姓埋名,怎会被她的人轻易地找到?且这么显眼的手艺,朱师傅又不知她的身份,怎会教给她?这么一推敲,柳檀云便认定了要么自己多想了,自己的死跟自己会做鱼面并朱师傅没有关系;要么,从一开始,就是有人看穿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要找了手艺人学艺扮贤良人,于是有意引了她的人去;这么着,这有心人该是十分清楚朱师傅藏在哪里,且跟朱师傅有些牵连,能叫朱师傅放心对她倾囊相授。若一个人被赶出宫,又隐姓埋名于市井,却十分信赖某人,这某人该是十分特殊的。但要害她柳檀云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富贵之人便是朱师傅在宫里做御厨的时候也当是没什么来往,怎会叫朱师傅信赖他?如此可见,他们定然曾一同密谋过什么事,且多半跟宫里有关系。
这么一想,柳檀云先觉豁然开朗,认定了是骆家哪个跟宫里十分亲密之人做的,随后又觉京城就那么大的地,细说起来,哪一家跟宫里都不能没关系。于是又觉这思路到了这地步又断了。
穆嬷嬷说笑了两句,见何循在,就识相地避开。
何循等穆嬷嬷走了,就走到柳檀云身边,笑道:“你又算计什么事?我看你眼睛都一闪一闪的。”
柳檀云一怔,睁大眼睛眨了眨,然后笑道:“当真是一闪一闪的?”
何循笑道:“我就爱看你背着人算计的样子,跟只狐狸一样。”
柳檀云啐道:“谁跟狐狸一样了?我哪有算计什么,不过是……心里想着绯月的事罢了,这么两日了,绯月也没来信。”
何循笑道:“许是骆丹枫看着她,不许她跟你写吧。”
柳檀云轻声问:“你说骆丹枫当真那样讨厌我?”若日久当真见人心,两辈子她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骆丹枫这辈子厌烦她,上辈子未必心里也恨不得她死。
何循笑道:“并不是厌烦你,只是有些怕你。谁叫你头回子见面就叫他打了红叶,他是侯门长孙,金尊玉贵的,谁能吩咐得了他?你吩咐得了,他就怕你,谁好端端的少爷不做,做个听千金大小姐吩咐的下人?”
柳檀云闻言将腿盘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何循,笑道:“可是你也怕我了?你这么说,未必心里没这样想。兴许不知什么时候我只当自己对你十分好,你却不领情。比如头两次我做饭叫人给你送去,你吃个新鲜,后头瞧着我日日做,你腻烦了,看我盛情一片,不好当面泼我冷水,于是背地里将我辛辛苦苦做饭菜扔了……”
何循听柳檀云说着这话,就静静地看她,随即冷笑道:“就事论事,原本说的是骆丹枫,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难道我跟他是一样的人?若不爱做就算了,总归嫂子们也没有日日进厨房的,我也不为难你。何必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早两日又提什么人心隔肚皮,又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你嫁了我怎就有了这么些怨言,可是看着绯月、红叶一个进了侯门,一个做了王妃,于是不耐烦……”
还要再说,忽地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忍不住握了握拳,终究忍住没还手,转身就向外头去了。
除了小时候那次何循知道柳檀云不乐意跟他在一起,两人算是闹了一回,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玩笑似的小打小闹。方才听何循说到嫁了他就后悔,自觉被何循看轻,看成了贪图富贵之人,于是就忍不住伸手打了他,如今何循气得出去了,柳檀云心里算不得后悔,只呆呆地握着自己的手,仰身躺在榻上,心想自己才刚跟穆嬷嬷说话的时候将身边的一众下人都猜疑了一遍,又因骆丹枫那一起过了十几年的人都靠不住,就又疑心到何循身上了,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起来可笑,却是什么人都免不了的。
苦笑了两声,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去了厨房那边,在厨房里听人说何征留在这边吃饭,便又添了菜。
吃饭时,就见何循也装作没事人一样,只跟何征说笑。
何征对何老尚书笑道:“三弟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只这事不许跟三弟妹说,再叫她着急几日,叫她自己求到她大嫂子门上。”说着,又对柳檀云说道:“冷不丁地遇见了二弟妹,瞧见二弟妹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二嫂说是你那边的妈妈给收拾的?回头叫那妈妈来给你大嫂子收拾收拾。”
何循心知这是太医给何大少夫人看过,何征得知何大少夫人肚子里是个男儿,因此何征才这般高兴,听柳檀云答应了,就闷声道:“大嫂子都要抱孙子的人了,还收拾什么?”
何征啐道:“呸!若有人再说什么我们年纪大,我便打折他们的腿。”说着,瞧出何循、柳檀云两个有些生分,便猜到他们两个斗了嘴,于是也不搭理何循,就拿了外头的事说给何老尚书听。
待吃了饭,柳檀云先回房里去了,洗漱之后照旧上了床,等了一会子见何循没回来,于是就自己睡了。
隐隐约约又梦到自己生孩子那会,这会子倒是将人都看清楚了,那时孩子总生不下来,心里有些着急,见身边亲近之人递了参茶到嘴边,就张嘴喝了。如今醒过神来,才觉这事诡异的很,屋子们关着,早先只有人拿了人参片叫她含着,一屋子里人乱成一片,哪里来的参茶?忽地闻到身边有酒味,正想着自己生孩子谁敢喝酒,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猛地从梦里醒来,一扭头,就看见何循枕着手臂躺在她身边。
屋子里只点着一支蜡烛,此时影影瞳瞳的,柳檀云也看不见何循的脸色,只将身子侧着,将额头抵在他身上。
何循开口道:“大哥说叫我喝点酒壮胆,然后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你……”话说不下去,又苦笑起来,“我回来了瞧见你睡着了,怕搅醒你,就没敢叫你。”
柳檀云唔了一声,低着头伸手摸了摸何循的脸,半日问道:“你会不会哪一日厌烦我了,就要弄死我?要是你要弄死我,千万得叫我知道。这么着,我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再活过来,不会庸人自扰地纠缠你,也不会再叫你厌烦我第二次。”
何循猛地起身,一边握着柳檀云的手,一边说道:“你哪里有了这念头?我弄死你做什么?可是今日生气了?不过是斗两句嘴,做什么说这些。”
柳檀云伸出手指挠着何循的脖子,笑道:“你真有趣,跟你吵架都吵不起来,你该等着我心里惶惶的跟你赔不是才对。”
何循忽地伸手将柳檀云的手压住,正色道:“我瞧出来这两日你心里有事,且你疑心的头一个人就是我。若不是这么着,我下午怎会说那些话。这会子别嬉皮笑脸地遮拦过去,我不跟你生气,就是要你平心静气地说出来,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柳檀云一愣,心想自己活了两辈子这事如何能跟何循说,于是收了手,裹了被子背对着何循道:“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患得患失罢了。”
何循伸手将柳檀云扭过来,说道:“还当我跟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这几日不是亲我一下,就是摸我一下,就是拖着不肯跟我行房……”说着话,心里一气,就掀了辈子爬到柳檀云身上,手上脱着她衣裳,嘴里说道:“是谁吵架都吵不起来的?还不是因为你不温不火的,若是你能吵起来,我还当真不怕招了四邻来看呢。”说着,瞧着柳檀云不动,心里一气,就挺身进去了,忽地觉到柳檀云轻轻亲他的脸,便迎合上去。
半日,何循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柳檀云搂着何循脖子,将腿支起来,瞧着摇曳的烛光,因柳绯月如今在骆家,就跟自己当初那般,就说道:“我疑心有人要害绯月,骆丹枫是她夫君……”
“你听说了这事?你放心,骆丹枫若是傻了才会害绯月,我跟他说了,他可是信誓旦旦地护着绯月呢。”何循忽地在柳檀云肩头咬了一下,随即笑道:“难怪你早先没过门的时候就说怕我有事不跟你说,平白生出些是非,果然如此。我这几日心里惴惴的,还当自己做了什么事叫你疑心上了,原来却是这么回事,可见我压骆丹枫那一下不冤枉他,若不是他连累,你哪里会给我脸色看。”
柳檀云忙问:“是什么事?”说着,心想莫不是自己一语中的,柳绯月如今出事了。
何循身子动了一下,向柳檀云唇上咬去,随即咧着嘴笑道:“你不知道?今日你打了我一巴掌,如今你好好巴结巴结我,我就宽宏大量地跟你说,如何?”
柳檀云好气地看着何循,又觉他挺身进去了,身子里涨涨的,心想自己当真是想多了,何循的性子从来跟骆丹枫就不一样。想着,腿盘在何循身上,见他低着头正动情地亲吻自己的脖颈,便强忍住心里要翻身压着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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