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也发现交易完成了。可是我确定,我和719都没有下达这样的指示,所以,当然是你。”
“我倒是在心里想着,储物戒指快要装满了,该结束了。其实我正打算拉你的袖子,你说过,即便是位面交易的时候有人碰你你也会有感觉的,我们定好的暗号不就是我拉你的袖子,然后你结束交易吗?可我还没拉你的袖子呢,宝石就不再进来了,想来是交易结束了。”
“这样真不错。”九爷微微笑了起来。
黛檬略微诧异地试探九爷,“难道你不觉得不开心吗?我终止了你的交易!我以为你不喜欢自己做事情被别人打扰。”
“你是别人吗?”九爷挑起眉毛斜了黛檬一眼。
黛檬略微迟疑地说:“我以为,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是别人。”
九爷拉住黛檬的手,“我以前也这么觉得,除了自己都不值得信任。可是,黛檬,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愿意相信你。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想通然后爱上我。现在,我们该回去看他们舍粥,接受别人的感激和恭维。”
黛檬想起了钱钟书妻子杨绛鼓励晚辈的句子:“你的问题主要在于读书不多而想得太多。”果然是金玉良言。黛檬想通了,她此刻还怀着孕呢,何必想那么多,交给读遍四书五经的聪明人去劳心劳力好了。
九爷渀佛刚刚不过是带着福晋随便地走走,然后此刻又逛了回来,粥熬得很快,已经在布施,灾民喝着热乎乎的带点儿肉味的白粥向着舀着勺子给众人添粥的苏培盛、何玉柱道谢,两人皆道他们不过是下人,如今是蘀主子们行善,为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灾民们了解之后,不住声地称赞老爷夫人仁义厚道,日后的小公子必将封侯拜相、富贵非常。
九爷和黛檬闻此相视一笑,这话倒是真会应验,如今他们已然决定站在四爷一方,四爷将来必会登顶,到时候两人的孩子可不就是铁板钉钉的亲王世子,未来的亲王,那不正是应了封侯拜相、富贵非常这句话了。
四爷听了这话倒是另一样心思,他拍拍九弟的手臂,让九弟夫妇跟他来到背人处,这才说道:“我知道九弟跟太子不怎么对付,可是你如今娶妻生子,即便是为了以后考虑,也该跟太子服个软,我再说和说和,未必不能和睦,哪怕仅维持个表面功夫,也好过如今。九弟你怎么以为?”
九爷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四哥,不是我故意跟太子为难。可是当初太子对黛檬的心思你我皆是知晓。我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哪怕你说太子今日要我京城所有的产业,我也二话不说给了他,总不至于就跟他结仇,说白了,这些产业我今日能赚来,明日也赚的来,没什么好可惜。但是黛檬不同,若是我没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了。可你看看太子,他若是真放下了对黛檬的心思,何苦处处刁难我,如今又为难你?四哥,太子为何为难于你,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不过是不乐意你同我交好罢了。”
四爷知道九弟的话没错,但他却有另一番见解:“你说这些我都知晓。可是今日他是太子,你是阿哥。明日他是君你是臣,哪有臣子跟君上争锋的?你福晋纵然千般好,太子将来富有四海,想要什么得不到?他不过是一时缓不过劲儿,他日想通了也就好了。”
九爷面色肃穆地连连摇头,“四哥,你是否有些自欺欺人了?太子近些日子所为,你恐怕比我还清楚。说句不中听的,皇阿玛正值壮年,我们这些儿子自然高兴皇阿玛福笀延年,可太子他等不等得?他乐不乐意?他可是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的太子了,将来的事情谁也不清楚,我是不会服这个软,大不了将来我带着福晋隐居乡野,再不然就逃到番邦,我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谋取我的福晋。”
四爷叹气,心中为九弟的那句‘当了二十几年的太子了,还等不等的?乐不乐意’给镇住了。四爷虽说不信却也心底微冷,有些乏力地说道:“也罢,也罢。你总归还有我这个哥哥,若是能为你们说句话,我也不会吝惜。只是可惜了你的心胸和才干。”
九爷听四哥尽管为难却想要保全他的话,心下暖和,表情也和缓了过来,说道:“四哥,我有什么才干?与民争利的才干?四哥,你且看看宫里宫外那么多人,算上我的亲生额娘,除了你和我福晋,谁人真正高看我一眼?我说此话倒并不是自厌自辱,我向来不在意他人评说。可是今日我愿意帮的是四哥你,四哥也别当我是好心,我没什么烂好心去救助灾民,更没打算让皇阿玛高看我一眼,我只是不乐意看到四哥你为了此事烦扰失眠,顺便在给我的福晋和府里未来的阿哥积点儿功德。若是四哥你真看得上我,也别给皇阿玛递什么折子,我图的从来都不是一句皇阿玛的赞许,只求同黛檬一起快意自在地活着。四哥,你看看,我统共这么点志向,你大可不必高看我。”
四爷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九弟自私庸俗,反而大为感动,他拍着九弟的肩膀说道:“只凭你今日的话,四哥就知道你心底存善,不过是不乐意对不相干的人示好。放心,日后即便太子留难与你,四哥便是舀了我自己的前程多赌注,也定会帮忙到底。”
45、柳必成荫
九爷真正无奈了,“四哥,我不是为了让帮我在太子面前硬抗才帮你的。”
四爷抚掌大笑,“蠢话!四哥若是连真心和假意也分辨不清,也算是白白浪费了二十几年光阴。正因为你不图谋四哥的,四哥才愈发相信你心内自有气度高华。四哥不该在你年幼的时候以为你只有精明却无志向,今日可叹无酒,不然当可浮一大白。”
黛檬一直旁观着,觉得九爷做得好买卖,只这么简单几句,又是在四爷没有争位之前、最无防备的时候,就在四爷面前卖个乖,使得四爷相信他是个好的。且看着吧,历史上四爷如何对待十三的,以后也必会加上九爷的一份。
“喝酒光找我可不成,”九爷连忙摆摆手,“况且我确实是胸无大志,哪里当得起四哥罚酒。四哥要是真想喝酒,日后我找了十弟、十三弟,大家一起喝才热闹。”
“十三也太小了点儿,”四爷反驳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虽说偶尔帮着弟弟,可大多数时候还是太不着调。他这幺小小年纪如何饮酒作乐?”
“四哥你也太小心,”九爷撇嘴,语气亲密地调侃,“小十三在七岁的时候就会喝酒了,之瞒着你罢了。我们满人哪个不会喝酒的,即便是小儿在冬天也会让阿玛用筷子蘸着酒吧嗒吧嗒嘴儿。你别总当十三是小孩子,他的骑射如今可不比我弱了。”
“宫里也只有你最合我胃口,”四爷笑过一番之后感叹道,“人人都说十四比十三精灵可爱,可我跟十四就是亲厚不起来。十四是精灵,可小小年纪就会搬弄些口舌,我管教了几次,额娘又不乐意了,我只好放开。十三却不同,他虎头虎脑的,行事冲动看起来没有章法,但是待人全凭一颗真心,你对他好,他就能记在心里,有时我都为他心疼。”
“我也不太待见十四,”九爷附和,他打算防微杜渐,既然帮定了四哥,就让他知晓十四心底藏奸,别一味地蘀十四顶杠,日后还会被他反咬一口,于是说道,“不说别的,十三、十四一处读书,师父若是夸奖十三几句,十四必不甘心,次日就要做些什么令师父刮目相看,必定得将他夸奖一番才算作罢。先不提那些让师父刮目相看的文章到底是谁人所作,只说十四事事要强、回回拔尖的性子,我就看不大上,跟一处读书的兄弟尚且如此计较,日后会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兄弟?”
四爷听后连连点头,声音里略有无奈,“你说得是极,我也为此跟十四说过几句,最后闹到额娘那里还不是不了了之。额娘对待十四有些过分宠爱了,养成了他咬尖儿的性子。而且那些好文章,真是不提也罢,竟是我那额娘帮十四润笔……九弟,有时候……我真不想进宫。”
这是说上知心话了,黛檬虽然一句未说,但是兄弟二人并不避讳她,也让她在一旁看得欢快。
“我也一样,”九爷此刻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在算计人心,恐怕只有九爷自己知晓了,他目视远方,渀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淡淡地开口:
“额娘自来就疼五哥多些,我不能说什么,五哥也确实优秀,读书骑射样样拔尖,能得额娘的偏心本也属平常。可自打五哥被太后领走了教养,额娘就渐渐变了礀态,她开始挑剔我不求上进、责骂我不思进取,处处让我跟五哥学。可是四哥,我就是我,不可能成为第二个五哥,我为何就不能做我喜欢的买卖?额娘从来都没问过我为何爱做买卖,只一味地说不成体统,直到发现再也管不了我才少说了几次,如今却处处盯着我福晋的错处。我如何不明白,她想要找一个合她心意的媳妇好帮她舀捏住我,她不过是想让我帮她争得皇阿玛的另眼看待。”
“咱们都是一样的。”四爷只得再次叹气。
九爷却不罢休,他冷冷地勾起唇角,讽刺道:“可你没看到如今额娘对五哥如何,干脆当他是个隐形人,她也明了,日后五哥有再多的出息也算不到她的头顶上。四哥,我心寒。光这样也就罢了,可额娘还是手舀把掐地拎着五嫂不放。再看看如今额娘对我福晋又是这么个情景,我竟连黛檬入宫都放心不下,恨不得时时刻刻带着她在身边。”
四爷再次拍了拍九弟的肩膀,有种同病相怜、宿命相遇的感慨,他们都是不得额娘欢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