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口,有官兵拦着。胥晟出示了官牌才进了宫门。
在这巍峨森严的皇宫里,司寇霖越发觉得自己渺小无力。
金碧辉煌的皇宫朝堂上,皇上在高高的皇位上端坐着,一身龙袍,庄严肃穆。朝堂百官手持官牌,躬身而立。
“报,泰安王爷领司寇国四皇子上朝觐见。”公公见着嗓音道。
所有百官都回望着,那一身银色盔甲,威风凛凛的将军,以及跟在他身后,一身白色华服的少年。
司寇霖挺直了背,低着头,跟着那大将军的脚后跟,亦步亦趋地走着。
四周审视得眼光,凝屏沉静的威压,较之三年前,第一次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在司寇国时,更有过之无不及。
胥晟带着司阔霖到堂前,一掀衣角,恭敬地向皇上跪拜道,“儿臣叩见父皇。”
司寇霖站在一边愣了愣,也才慢慢跪在地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辞。
下面百官一阵骚动。
胥晟回头示意了一下司寇霖。
司寇霖才慢慢说道,“降国四子拜见皇上。”
好在皇上并不以为意,抬手笑道,“都起来吧。”复又和蔼说道,“皓元司寇,如今是友好相交。孩子,你尽管把皓元当自己家就行。”
“是。”司寇霖低头作揖道。
“父皇,这四皇子年岁还小,不如让母后带他吧。”一旁太子踱步出来。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到,什么年岁还小?都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
已经是可以带冠束发的年纪了。不过太子说还小,那自然是还小了。
可是,另一边,一身绛紫华服的瑞王爷轻笑了一声,“皇兄,这年纪的孩子都贪玩,颜雪天天吵着要我陪她念书,不若让他去和颜雪做个伴。”四公主胥颜雪正值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好时候。
“颜雪明年就及笄了,还是要多学些女儿之道。”太子躬身向皇上道,“父皇,还是让母后带着好。”
皇上向百官询问道,“百官如何觉得?”
下面王丞相站出来,“皇上,微臣觉得应让一国之后教养,以示恩厚。”
当朝首辅躬身说道,“皇上,微臣以为四皇子已到束发立冠之年纪,应分配宫人侍奉,平日同皇子公主一同入太学即可。”
司寇霖低着头,僵着身子,听着这群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争论着自己改何去何从。抬眼偷偷看了看旁边的一言不发的将军,站得笔直,正一脸肃穆的望着地面,好像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之前在在边界一路上看到的桀骜,此刻都被收敛了。
皇上按了按眉头,最后说道,“那就让皇后代为照顾。”
就这样一句话,决定了自己未来日子的去向。司寇霖低着头,手里紧紧抓着袖子,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让自己在这一群陌生人中选,自己宁愿未来的去向是跟着身边这个带着自己一路回来的大将军,不,应该是皓元国的泰安王爷。
可是他却甚至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个表达。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这一路上,对自己颇为照顾?
司寇霖埋着头,自然沉默着,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反应或者抗拒得表示。
下了朝,司寇霖便随着奴才,被带到皇后宫里。
在凤孝殿里,拜见了雍容华贵的皇后,很是随意地给他分配了一处住所,安排了两个小太监和俏丽奴婢。便让司寇霖退下了。
夏皇后更有端庄大家之相,是一国之皇后,举止言行都是国志礼仪之态。长相也不像阮贵妃那一般美丽妖娆,更多的是人近中年的慈祥和蔼。
但是手腕和能力却远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能在这个深宫里活着,不行差错步。
“母后,我们可算扳回了一筹。”跟在夏皇后身边的,是当朝太子胥昊穹。一身尊严黄色,太子九龙服饰。
“谁知道呢?”夏皇后端庄的坐下,说道,“这件事只能说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了。”
太子看到母亲依然不喜于色,只好收敛了自己刚刚的笑意,“是。”
“如今当下还是要找到卧龙子。不可让他人捷足先登了。”夏皇后叮嘱道,“态度要恭敬些,不可乱来。”
太子心里不以为意,就是因为您总是这幅不争不抢的性子,才让其他人爬了上来。但是这个话自己不能说出口,“儿臣知道了,母后您就放心吧。”
“我怎么能放心?你一直不明白,你身为太子,就该行端坐正,心怀天下,有太子之风,不可太过偏狭,你没有大智,却是身在仁厚之名。”皇后苦口婆心的要继续给太子说道,“你儿时尚且仁厚一些,如今却偏狭多了。”
“母后,您怎的这么说您的儿子呢?”太子在皇后身边道,“儿臣幼时愚笨,长大了自然想得就多了。您都说了,儿臣幼时就仁厚,那是本性,不会改的。现在只是不斗不行。”
夏皇后听着太子没有听进去的话,甚至还在狡辩。“你是听不进去了。罢了罢了,退下吧。”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现在他还不能够懂,说再多也没有用处。
“是,儿臣告退。”太子躬身出来。心里仍然觉得母后是老了,不然以皇后和太子的身份,但凡取些手段,又怎会让其他人爬到这个位置,特别是居然还出了一个八颗龙珠王爷。幼时不懂,无人教导这些,如今,那个不是明争暗斗,才能踏过他们,坐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位子。
太子来到质子处,母后还是如此。给人安排了这个一个僻静的好地方,还有美丽丫鬟和仆人。这是来当质子,还是来这繁华的皇宫里享福的?
太子招来那两个婢女太监,吩咐了一些话。先给他一点苦头吃,然后自己再来把他带走。
给个棒槌给颗枣。如今他这个境地,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正如太子安排的,胥泰言在这个皇后宫苑某处,过得并不好。刚开始两个婢女和三个太监还毕恭毕敬的。转眼就目无尊卑。半天的功夫,可真是看到了这皇宫深处的趋炎附势和百张面孔。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和太监都有这幅本事。换脸的态度就像换个人似的。
不过也只能默然受之。在此地,甚至仍然像是被软禁了。
胥晟回到泰安王府。
泰安王府以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门外的两头大石狮子,门上的赤红大字,泰安王府。霸气有力。距离上次入府邸,去了边界了结事务,已经快一月有余。接回质子又是直接去了皇宫。并没有回府。
上次还是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如今,总算有了一些王府模样。
胥晟停在府邸门外,笑了笑。金黄色的双眸里又浮上桀骜之色。
说来可笑,可又奈何?摸了摸胯下的汗血烈马,心道,慢慢来,总是我的。
下了马,进了府邸。不得不夸奖宋管家的能力。
原本杂草丛生的院内,现在竟是如此美丽颜色,假山碧水,亭台楼阁,各处布置无不讲究,十分令人赏心悦目。只是许多花草刚刚种下,有些萎靡,并不十分生机活泼。慢慢来,总能长得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刚回府安顿下来,就要密探来报。甚至夹着画像。一副干净书生的模样,这人居然会是度罗门的宗主。
那可有意思了。而且,现在恐怕是故意泄露自己身份的。
原来是闻太傅的得意门生,却不知竟然是度罗门的宗主。
恐怕这闻太傅家的门槛都要被太子和瑞王爷踏破了。胥晟顺手烧了手中纸条。
果然,陆续几天都有探子来报,太子和瑞王爷隐秘拉拢,却发现那书生竟然丝毫无动于衷。
恰逢闻太傅爱女及笄之日,生辰大庆。广邀各大重臣来闻太傅府中庆祝。
胥晟受到帖子并不奇怪,他历来与闻太傅有往来。幼时母妃曾与太傅私交甚好。儿时也太傅家女儿一起嬉闹过。
备了厚礼,到太傅家。
在周遭宾客中,扫视了一圈,总算找到了那个书生,在角落里,独自饮酒,甚是有文人风采。只是如此之人却说他是天下度罗门宗主,却是不能让人信服。
当然,能人自然不可常人之理夺之。
正在胥晟隔着祝贺人群打量那角落里书生的时候,恰逢书生抬头,两人目光子相对。
胥晟笑了笑,隔空抬手示意了一下酒杯,就自己饮下了酒水。
没想到,那个书生竟然也是豪爽之人,也抬起酒杯,遥遥向胥晟进了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胥晟莞尔一笑,果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迂腐模样。
就在这时,有仆人大声来报,太子到。
在庭院里的众多官员都十分惊讶,没有想到,闻太傅的女儿及笄,居然连太子都惊动了。莫非这天下美人真有这么美?而且听说闻太傅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是京城第一美人,更是有闻太傅的教导,贤良淑德,真是世间少有。
如此说来,太子在她及笄之日前来祝贺,难道是想让他做太子妃?
在众人的猜测和思量中,太子一身金色皇服,脚下生风。后面更是跟着一群抬着礼物的侍从。足足有两箱子的珍宝。
“下官参见太子。”闻太傅和众人一并向太子行礼。
”太傅请起。“太子虚手扶了扶太傅的手。”太傅爱女及笄,寡人前来道贺。“
“下官惶恐。”太傅急忙向太子躬身,“下官代小女谢过太子。”
“无妨。”太子转身看了看庭院里的众多官员。最后目光却锁定在一个角落里的寒酸书生。
闻太傅正准备带太子入席安坐。却又有仆人声报,“瑞王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