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大火把我们都吓住了。
我下意识想要过去帮她,却被郑焕英拉住,她对我摇摇头。
就这么会功夫,赵大姐已经彻底被火包围,火球越来越小,等到火苗消失,赵大姐也消失不见。
我总觉得事情不对,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摸了下地上的神道,手指直接穿过去。
这神道竟然虚幻的。
正在这时,只听咔擦一声,神道和高山突然消失,右后方突然变亮,我扭头就看见钱正昊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强光手电筒,说:“这些都是假的。”
说着,他把手电对准高山和神道,光线直接穿过去,赵大姐趴在地上,人不但好好的,眼神还四处乱瞟。
手电光直接照到她身上,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几秒后,我看着她有要跑的势头,直接跑过去把她摁到地上。
“她刚才扔下的黑球有致幻的作用。”钱正昊冷声说:“她根本不知道墓地的位置,就是在骗我们。”
我仔细的盯着她的脸,想了想,说:“不,她知道,但是她弄出这些东西来是不想我们进墓,想要把我们吓走。”
赵大姐挣扎几下,实在是挣扎不开,泄气的趴在地上,说:“我不会告诉你们真正的位置。”
我蹲下,不解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瞅我一眼,“我是守着将军冢的人。”
说完,她小声说:“你父亲也来过。”
我浑身一震,诧异的看着她,刚想问我爸过来的情况,她就趁着我发懵的时候把我推开,爬起来要跑,多亏范柔手疾眼快,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才没让她跑了。
郑焕英走到她身前,冷声道:“既然捉到了你,说不说可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郑焕英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快速的念了一段话,然后把符纸摁在她的脑门上,赵大姐瞬间僵住,动都动不了。
郑焕英又拿出一面八卦镜,镜面上用朱砂画着符,对着赵大姐。
我注意到此时赵大姐的命气时聚时散,脸上时不时地出现一道虚影。
看了半晌,我明白她的做法了,她这是在封住赵大姐的阳气,往外勾她的魂,而且她用的方法见效慢,需要个十来分钟才能把她的魂完全勾出来,而在这过程中是最好问话的时刻,因为赵大姐无法思考,问什么说什么。
只不过这场逼问过后,赵大姐魂魄受损,得病一段时间。
“将军冢在什么地方?”郑焕英问。
赵大姐表情呆滞,声音很虚,说:“就在这里。”
我皱眉,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
“怎么找将军冢?”她又问。
“有缘人自能见到。”赵大姐说。
钱正昊狐疑道:“有缘人是谁?”
赵大姐的脑袋动不了,眼珠子往我这边转。
郑焕英和钱正昊齐齐扭头看向我。
我楞了一下,诧异道:“我?”
做完这个动作,赵大姐手脚开始抽动,魂魄隐隐有离体的趋势,郑焕英慌忙收起八卦镜,把她脑门上的符纸揭下来。
赵大姐跌到地上,昏了过去。
我从地上站起来,想着她刚才那句话,有缘人能见到,而我是那个有缘人?
正想着,方萍突然惊呼一声,说:“你们快来看。”
我过去,发现刚才竖着石碑的地上竟然画着一张图,看见那张图,我心中惊骇不已,这不是我上次跟着张恒去抓唐琦的时捡到的那张图?
我从包里把那张图翻出来,跟地上的图一对比,还真是一张。
还没等我干什么,图上就开始冒出火星,我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图纸落到地上。
我注意到图纸烧完后,从里头飘出来一缕气,同时乌云遮月,四周陡然变凉,阴风阵阵。
“将军冢。”范柔小声说。
我顺着她看得方向看过去,就见南方隐约出现一座山,山前有一条笔直的神道,在神道的这一头是一座石碑。
大体情况跟刚才赵大姐弄出来的差不多,只是眼前这个神道是直的。
我走过去碰了下神道,确定是石板铺就的。
“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那张纸?”方萍厉声问。
我说:“追牛叔的过程中意外捡到的。”
她满脸的不相信,“你该不会跟牛冲天串通好,要把我们骗过来吧?”
看着神道,我着急去找牛叔,不想跟她攀扯,丢下一句:“没有。”就踏入神道。
我在神道上走了几分钟,他们才跟上来。
刚开始神道两侧什么都没有,走到后头神道两侧竟然出现一个个木俑,高矮不一,又胖又瘦,像是根据不同人雕刻出来的。
面容雕刻的栩栩如生,四肢和身体关节出采用卯榫结构,做的十分精巧。
我一路看过去,觉得这些木佣下一刻就能动起来。
正想着,我突然听见咯吱一声,我猛地停住,紧张的看着四周。
郑焕英皱眉问:“怎么了?”
“有声音。”我说。
等了半晌,没再听见其他的声音,我这才又往前走。
目光掠过旁边的木佣,我脚步一顿,这木佣看着眼熟,像是见过。
来不及细想,我就听郑焕英说:“快走,前头就是墓门。”
我往前一看,果然看见将军冢高大的墓门。
走到墓门前,我发现这墓门是石制的,左右两扇合在一起。
正要推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我扭头一看,那些木佣竟然齐齐转身,都盯着我们。
这些东西还真能动。
“快推开。”我反应过来,喊着他们推门。
真正动手的时候我才发现石门看着高大,却不重,几乎不费力就推开一条缝。
看着那条缝能容一人通过,我们五人轮流挤进去。
进去后我才发现,石门被磨得只有两根手指那么厚,虽然大,却不重。
我打开手电,发现眼前是一段向下的阶梯,坡度不大,也就一米左右,从阶梯下去,我看清眼前的情况后瞬间惊住。
这就是个掏出来洞,也就是一米七高,隐约能看出是个四方形,其他的三面洞壁上又各自掏出来两个小洞,就跟人住的窑洞一样,洞里摆放着棺材。
这棺材也很小,只有平常棺材的一半大。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埋在里面的都是小孩?
掀开棺材盖子一看,我不由得瞪大眼睛,从棺材里的尸骨可以看出棺材里装的是成年人,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双臂抱着双腿,佝偻在箱子里,所以才能躺进这幺小的棺材里。
看见棺材里的人,我立即想到阴墓旁随葬坑的那些士兵。
“谁?”范柔冷不丁喊了声,我吓了一跳,急忙看过去,就看见台阶上站在一个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都死死地盯着我们。
“擅闯将军冢,死。”
也不知他们当中谁喊了声。
我立即从包里拿出符纸,紧张的看着他们,可他们并没有动,只是盯着我们。
“这里有向上的台阶,先上去。”钱正昊说。
我往他那边瞥了一眼,发现在他旁边的确是有个往上的台阶,很窄,一个人都需要侧身走过去。
他打头阵,郑焕英跟在他身后,方萍和范柔在后头,我最后走。
我上了楼梯后,扭头往回看,发现那些个人也在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们一齐诡异的勾起,像是在狞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台阶上有什么猫腻?
我想要把他们叫回来,可抬头一看,他们早就走的没影了。
我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追上去。
刚开始是石阶,后来变成铁索吊着的石板,走到最后石板都不见了,只剩下铁索,下面是深不见底的缝隙,一脚踩空估计就会落个尸骨无存。
我忍不住想,这是有人才能够山底凿出条缝隙来一直延伸到山顶?
我越走心里越发慌,这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到顶。
在铁索上爬行了一个多小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还有打斗声。
我连忙加快速递,从缝隙中钻出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顶。
方萍正跟钱正昊打架,范柔和郑焕英瘫在一旁,神情十分痛苦。
“这是怎么了?”我连忙去问他们。
郑焕英说:“方萍身上有东西,她不是方萍。”
我诧异的看向方萍,她躲过钱正昊的一圈,以手为刃,劈在他的肩膀上,只听咔擦一声,钱正昊的右胳膊屋里垂下。
方萍飞起一脚,将他踢的撞到石头上而后跌落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从从,你来了。”方萍嘴里发出牛叔的声音,
下一刻,方萍翻着白眼倒在地上,而牛叔的身影逐渐清晰。
“牛叔,你……”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山顶平地的东南角放着郁灏的棺材,原本放在棺材中的尸骨已经被摆在棺材盖子上。
“你休想用郁灏改命。”我说着,直接冲过去。
他侧身避开,淡淡道:“他的魂魄已经不知所踪,如今我该用你改命。”
话落,他五指成抓,猛地朝我抓过来。
我立即后退,同时掏出一张五雷符,刚要起势念咒,就见牛叔的身影突然顿住,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我也看过去,发现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血红。
他咧嘴笑了,大笑道:“血月现世,天助我也。”
说着,他原本正常的眼珠子也透出红色,命气全部涌入监察宫,周身煞气暴涨。
我心里咯噔一下,腿肚子忍不住发颤。
教习师父跟我说过,鬼魂一类眼珠透红的都是身上吞噬过其他厉鬼孤魂,如果碰见这样的鬼,立即逃跑,因为就是六爷他们过来都不见得能打得过。
“快跑。”我冲着他们喊,刚跑了两步,牛叔就挡到我跟前。
其他四人起来后,都顺着裂缝下去了。
我心中苦笑,这下子可是真完了。
牛叔表情狰狞,像头蛮牛一样朝我撞过来,我连忙避开,转身的时候被他在肩膀上抓了一把,顿时五道发黑的指甲印。
我发现牛叔虽然力气大,但动作机械僵硬,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
我不想从山腰往下跑,却发现这是一座山势陡峭的孤山,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无奈之下只能趁乱钻进那天缝隙里,攀着铁索刚下走,可放走了几步,铁索就开始剧烈摇晃,我站都站不稳,扭头一看,牛叔竟然拽着铁索的另一头使劲的摇晃。
他双眼通红的看着我,脸上闪过一张又一张痛苦的脸,那些都是他吞噬的鬼魂。
铁索越摇越厉害,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还没等我下去,铁索就会被他摇断。
我一咬牙,攀着石壁爬上山顶。
他站直身体,眼中的血色褪了些,算是恢复了些神志,右手笨拙的掐着手势,左手拿出一张符,冷冷的看着我,“你比郁灏还要好用。”
说着,他默念咒语,将符纸甩过来,符纸如箭,带着破空之势,呼啸而来。
他的声音也随着符纸传过来:“你若是不用蒋家封魂,我还无法用你改命,没想你竟然自己封魂。”
我连用符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徒手接住那张符纸。
“啊!”
符纸只是落在我的手上,却跟陷入我的皮肤里一样,钻心的疼。
同时,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这符纸吸干,双腿无力的跪到地上。
牛叔走到我跟前,冷笑着说:“我钻研蒋家封魂之术十几年,你想要用封魂对付我,简直痴心妄想。”
“你一直在利用我?”我问他。
他目光微闪,道:“本想利用你找到你父亲,谁知道他始终不出来,我等不起了,我活不了那么久。”
我咬牙忍着身上的疼,右手缓缓握紧拳头,胸口那团阴凉的气再次出现,缓慢的向我的四肢流动,身上的疼痛逐渐消减。
“你跟我爸说,如果他不帮你们,你就杀了他。”我问:“你身后的人是谁?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他蹲到我跟前,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往棺材处走,冷声说:“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他把我扔到棺材上,拿起郁灏的手指骨,直接扎进我的手心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