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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0章 古怪的能量传递
二十六年时间，对黑暗世界或者任何一个主神世界的人而言大体上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深度冥想睡了一觉的功夫，然而对于他们口中低贱的下等位面世界那些人而言，二十六时间足以让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孩成长到几近而立之年。
沧海桑田，曾经的光明位面，也就是那暴发过一场历史上绝无仅有、参加人数之多、圣域超阶强者数目惊人的位面大战的世界，就在位面大战战场的正中心位置，一座耗时十六年才建成的异神教神庙耸立在圣威平原上，直如一头荒古神兽注视着这片苍茫大地。
比神庙主体更显庞大巍峨的是石墙，为了将“黑石城堡”这个让异神教教皇大人极为重视的庞然大物掩映起来，无数的土系魔法师工匠联手围绕着半截插入了地面的“黑石城堡”建立起了一圈足有五百六十米高的石墙，而这还是花费了无数人力让陷入了地面的“黑石城堡”在地下陷的更深的结果，不然估计想要将它完全隐藏起来，光是那石墙都得超过千米之高才行。
相比光明位面其他地方数量众多的异神教神庙，圣威平原中心也就是位面战场暴发地的这处神庙就显得冷清的多，究其原因还是这里有着太多死气沉沉的亡灵存在，而最主要的还是强大的枯骨君王不喜欢这里有太多人来人往。
高大的石墙上，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个高阶亡灵把守，从虚幻的幽魂到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僵尸，包括那鬼气森森的骷髅领主，数不清的高阶亡灵从四面将神庙或者说黑石城堡牢牢掩映在中央，凝而不散的死亡气息阴云般密布在上空，终年不化。
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尸龙法雷尔伸出破烂的前爪拨弄着眼前的石条，那原本棱角分明的石条已经被它玩弄的圆滚无比。
“也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已经二十六年了呢……”
难得感慨地叹了一声，法雷尔探着脖颈看了看身后掩映在黑暗当中庞大的黑石城堡，却又忍不住向身边凝然而立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换了一个姿势的死亡骑士阿德利说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君王也不肯让我进去看看，你倒是进去过几次，里面有什么稀奇的。”
置若罔闻，对于这个啰嗦的坐骑，死亡骑士阿德利自然有一套对付它的方法，那却是置之不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接口，这头啰嗦的尸龙能喋喋不休地跟自己说上整整一天。
“下贱的巫妖……”
尸龙法雷尔显然也已经习惯了自己真正的主人的反应，却是突然气愤地说道：“我觉得肮脏的巫妖也就是那个魔神教原本的主教甘廷默斯在欺骗君王，吞噬了那么多的灵魂之心，他的灵魂之力和记忆基本早已经恢复过来，却就是找不到那股古怪的能量波动，还说不知道，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欺骗尊贵的君王大人。”
阿德利仍旧一语不发，不过总算是姿势出现了一些变化，扭过头，那冰冷的头盔下一对死气沉沉的双眸盯向了神庙偏北方向的一处因为位面大战中元素潮汐冲撞而产生的峡谷，旋即手中的阔剑指了过来。
“忽……”
一阵风声响起，阿德利脚下厚重的石墙后，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幽魂飞了过去，却还不等法雷尔打起精神飞过去凑凑热闹，峡谷中几个人影爬出来，在一大片幽魂的驱逐下狼狈不堪地逃向了远方。
很快，那些幽魂飞回来又消失在了石墙之后，尸龙法雷尔悻悻说道：“这些无聊的爬虫，一点勇气都没有还敢三番四次组成冒险队来这里探险，法雷尔一口吞掉他们连牙缝都塞不满。”
“君王大人……”
话锋一转，这一声尊称法雷尔叫的直是谄媚之极，就连一边的它的主人死亡骑士阿德利忍不住灵魂之心就是一个激灵。
“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讨好地极力收起身躯俯了下去，尸龙法雷尔掉过头看着出现在它和阿德利身后的枯骨君王，不过当它看到巫妖甘廷默斯站在君王身后间接承受了它的一礼，尸龙法雷尔登时在心中骂了起来。
长长叹了一声，枯骨君王并没有回答法雷尔的问题，却是等一头骨龙驮着十几个魔法炼金师跟上来落到身后时，他这才转过身凝声问道：“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应该就是那团能量光球。”
小心地从骨头身上爬下来，李峻山曾经在“血色狭谷”认识的炼金师帕梅拉皱眉说道：“黑石城堡其它地方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然而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唯一产生那种奇特的仿佛在传递某种能量的波动只能是那团能量光球。”
“没错。”
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炼金师接过了话岔，枯骨君王却是知道这个人就是光明位面最负盛名的炼金师马顿。
“抛开我坚定地认为是源于神迹的黑石城堡不说，里面所有的魔法阵我们都可以研究出来端倪甚至确定它们的作用，但唯一我们不敢碰的就是那个能量光球，如果大人可以允许我们对它进行研究，我想应该能得出一些结果。”
“能量光球不能碰。”
枯骨君王果断地摇了摇头，看着马顿说道：“那个东西你们也说了极不稳定，如果出了岔子，那黑石城堡绝对会被炸成一地碎片残屑，而我得到的命令是绝对的保护它。”
“那就没办法了。”
另外一个老者苦笑摇了摇头，这个枯骨君王从魔界借调来的炼金师继续说道：“我们尝试过在能量光球外小心地布置了一个魔力阻绝法阵，然而那特殊的能量波动仍旧不受影响地扩散了出去。”
“不能只单单当成能量波动来看待。”
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个年纪并不怎么大的青年炼金师，也是场中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这个青年说这句话时脸色有些通红看上去还有些局促。
这个青年炼金师是芭芭拉推荐来的，枯骨君王很清楚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天分的，并没有因为年纪就轻视他，君王看过去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没有真凭实据，我只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各位大人不相信，就当一个笑话来听好了。”
鼓起了勇气，那青年炼金师见枯骨君王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我站在千米外的某处，君王在这里，如果君王要和我交谈就只能用精神或者灵魂交流，而这个精神力传送就是一种能量波动。黑石城堡当中的能量光球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种能量波动当成精神力交流时的精神力波动一样看待，它本身或者某个与它连接的事物是不是能过一种我们未知的力量在向某人或者某处不停地传递类似精神交流的东西，我相信这个距离相当遥远，遥远到我根本无法去定义……”
“这个可能性不大吧！”
一旦牵扯到学术交流，这些炼金师可没有什么太多的顾忌，马顿摇了摇满头雪白的头发不礼貌地打断了青年的声音，不认同地说道：“众所周知交流只存在于生物之间，无论是人类或者魔兽，又或者一株小草，我们都相信它们彼此之前都可以进行我们已知或者未知的交流，然而黑石城堡中君王大人地毯似搜索或者灵魂搜索了不下十次都确定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那能量光球只是个神奇的能量体罢了，它怎么可能会有精神波动传递出去？”
“就向大人您刚才所说的一样，黑石城堡这种难以想象的事物只能归于神迹当中，那能量光球或者某个与能量光球连接的事物可以传送出类似于精神力波动的交流或者其它什么，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或许被发现后我们也只能将它归于神迹……”
青年炼金师据理力争，看向枯骨君王说道：“大人，除非我们可以对能量光球下手研究或者想办法移开它彻底地对下面那个庞大的金属平台研究一下，不然什么都只是假设罢了。”
“我再重复一遍，这个绝对不行。”
枯骨君王仍旧是拒绝了这个提议，见这些炼金师一脸失望，他又补充道：“这不只是我的决定，教皇大人临走时反复叮嘱过，我们可以研究黑石城堡内所有的东西，但唯独那个能量光球千万不能乱动。你们也说过，这个能量光球极具不稳定性，一旦搞不好爆炸开来，相信我，没人能够阻止黑石城堡的毁灭。”
场中登时陷入了寂静，那些炼金师你看我、我看你，却都是失望地摇头不已。
“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结合这两天的探索可以再好好想一下，如果谁还有什么发现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
一边的骨龙飘过来任由十几个炼金师爬上来这才飞向了不远处的神庙顶端的平台，枯骨君王凝视着黑沉沉的黑石城堡，半晌也是一语不发。
紧闭起了嘴巴，法雷尔能够感觉到君王那沉重的压力，却是生怕多嘴惹恼了君王大人。
“再好好回忆一下！”
半晌，枯骨君王看向了任何熟识的人过来也不可能认出来的巫妖甘廷默斯，注视着他那僵硬死寂的脸庞，枯骨君王灵魂之音说道：“我第一次看到这能量光球时，除了自身的能量波动以外，它根本没有这种古怪的直似无限向四面八方传递出去的能量波动，你们在得到它以后到底做过什么？”
“能量光球是教皇当时带回来的，包括那个平台也是在他的指点下和那些炼金师亲自完成的，当时我就在一边并没有看到教皇对能量光球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巫妖甘廷默斯回答了一句，那毫无人气的死灰色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很清楚他不敢也不能对自己撒谎，枯骨君王却还是有些不死心，这种特殊的能量波动或者说传递从最开始的难以察觉到如今愈发有些加强的端倪，根本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又会发生什么的他心理压力极大，却是急于弄清楚是什么。
“再好好想想，你是他的亲信心腹，他的所有事情你几乎都有参与，这个能量光球绝对有古怪。”
“我记不起来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巫妖甘廷默斯回答了一句，却就像是陷入了苦思一样沉默下来，枯骨君王也不急于催动，耐心地等待他慢慢的回忆以及组织思绪。
“教皇在得到黑石城堡后，他对禁地的金属城堡就基本放弃了……”
巫妖甘廷默斯半晌不语，一开口却是有些答非所问，而枯骨君王却是生怕打扰到他那支离破碎的思绪记忆，只是耐心地听着。
“当时他让我们拆下禁地当中金属城堡当中的一些东西运去黑石城堡重新安装，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完成，不过有一样东西却是教皇亲自去拆除的……”
说到这里，巫妖甘廷默斯又沉默起来，半晌才犹豫地说道：“我当时看到过教皇拆除了一个方形的铁盒子似的事物，大概就是这么个东西，好像教皇当时按了什么东西还是精神力激活，那黑沉沉的铁盒子上还闪起了一点绿色的光芒，一闪一灭后又归于沉寂。”
“教皇当时很高兴，我依稀记得他说过总算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可以启动那东西了，至于那东西叫什么他也没说，我也只记得教皇当时很高兴，好像还说过什么就算黑石城堡飞不起来，如果那东西还能传递信号什么的，他同样有回家的希望。不过这些记忆都已经不全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正确的。”
枯骨君王越听越是头大，这个巫妖甘廷默斯几乎每句话都有个“好像”、“依稀”，最后总结还来了个“不能确定是不是正确”，如果不是害怕损坏了这颗对教皇大人或者对黑石城堡而言极其重要的脑袋，枯骨君王几乎就想冒着甘廷默斯灵魂溃散的风险好好搜索一下他的灵魂记忆。
按捺住烦躁的心情，枯骨君王良久都是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想到：“如果刚才那个青年炼金师的分析是正确的，如果巫妖甘廷默斯的记忆没错，难不成那个所谓的铁盒子中有个无法被搜寻感应到的奇特的生命，而一直以来存在的那种古怪的能量递散，就是它在向某个我们未知的空间一直传递交流？或者什么所谓的信号？”
“再去看看。”
枯骨君王不笨，当他联想到某种可能时心中直是一阵惊骇，才刚刚从黑石城堡内部出来，又只是得到了一些不确定的结论，他却还是忍不住向巫妖甘廷默斯用灵魂之音说道：“现在就去，找找看你曾经看到的不够确定的那块铁盒子。”
“循着这种古怪能量递散的人，回来了吗？”
正想再飞进不远处的黑石城堡，枯骨君王记起来什么这才扭过头看向了死亡骑士阿德利，不等他开口，沉默了半晌憋坏了的尸龙法雷尔忙道：“尊敬的君王大人，一个都还没有回来呢。”
“守着，任何人都不要接近。”
匆匆丢下一句话，枯骨君王带着巫妖又飞向了黑石城堡，刚刚喧嚣的石墙上又恢复了寂静。
“无聊的人生啊……”
枯骨君王一走，尸龙法雷尔又是故态萌生，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它扭头看向死亡骑士阿德利，忍不住嘟囔道：“早知道他们去这么远这么久，咱们就该循着这古怪的能量波动探出去，没准还能在路上有什么奇遇，甚至碰上一两头漂亮的母龙也说不定呢。”
死亡骑士阿德利根本就是个雕像般站立在高高的石墙上仍旧一语不发，却还不等尸龙法雷尔再说些什么，阿德利抬头看向了夜幕笼罩下的西边苍穹。
“总算回来了一个。”
尸龙法雷尔扭头看了过来。
很快，一个霜雾似的阴影从西边飘了过来，却是一个冰霜幽魂领主。
“找到了吗？”
第一时间，阿德利就用灵魂之间干脆地问了一声。
“没有。日夜不息，我用了整整三年时间顺着那能量波动朝一个既定的方向搜索，越过了这片大陆，又飘过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域，层峦起伏的雪山，最终在没有尽头的荒漠上走了近一年多时间也没能找到那丝毫没有减弱半分的能量波动的尽头。”
“为什么回来？”
“因为我和冥焰领主碰上了。”
那冰霜幽魂领主回答道：“冥焰领主不死心又向能量波动递散上去的高空探索出去，我却是专门回来禀报君王这个消息。”
“君王现在在忙，你先下去吧，等下我会告诉他。”
看着冰霜幽魂领主飘向了石墙后无尽的黑暗，阿德利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黑沉沉的黑石城堡。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同于能量光球的波动气息，竟然能做如此之远且没有丝毫减弱的能量递散！看君王刚才的紧张，难不成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心中想着，阿德利却还隐隐有些期待，相比这死寂沉闷的生活，这个死亡骑士却还更喜欢血淋淋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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