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叶是渴醒的。
她睁开眼睛,脑袋还晕的厉害,刚挣扎的撑起来,旁边却传来硬物摔倒的声音,姜叶扭过头,才发现旁边的地上趴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儿,大脑袋,肢干枯瘦,浑身湿淋淋的。
他的一只脚还卡在凳子的两道木棍中间,胸口摔在一个木盆上,一只手还抓着一块灰色的抹布,看起来是他刚刚抱着盆坐在旁边的,只是因为自己起来,受到惊吓,忘记脚卡在凳子了,便连人带盆一块摔了。
那小孩儿像是受惊的兔子,眼圈红红,咬着牙憋着痛苦的闷哼,看着姜叶的眼睛写满了恐惧,仿佛姜叶是什么食人的野兽。
姜叶不知道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这么孩子摔在一步远的地方,她还是忍着头晕,努力的表现出和善,笑着伸手去拉他:“你没事吧。”
大抵动了下,浑身血液流畅起来,姜叶眼前经过刹那的黑暗后,脑袋那股晕胀的感觉消退不少,她拉着不安的孩子,先看了看对方刚刚被卡住的腿,又看了看磕到盆的胸口,只有两道磕红的印子看着没什么大碍,只是除去这两道刚刚磕的,不大的小孩儿身上还有数不清密密麻麻的红条,似乎是被什么纤细的东西的抽出来的。
小孩儿的身体在她的手下颤抖着,姜叶看的一阵心慌,又堵又涩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待一个不大的孩子。
“我给你擦擦水吧。”姜叶慌乱的在床上摸索能擦水的东西。
结果擦水的衣布之类没摸到,倒是在床里面摸出一根细长的竹条儿。
而那小孩看着她的手里的东西,明明双腿打颤却一动不敢动,只是抿着嘴低声喊了下:“娘亲,娘亲,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睡着,不伺候你的,别打我。
但是他似乎畏惧眼前的人良久,一句话断断续续最后变成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
姜叶虽然不明白他说什么,但是晓得他是怕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又想起刚刚那孩子似乎叫自己什幺娘亲,想到这又是一阵头疼,似乎什么东西直往她脑袋钻,钻的头都大了,她搓着脑袋,只能用干燥嘶哑嗓子叫他先去换身衣裳什么的,免得着凉。
那小孩听话的走了,姜叶才靠着背后坑洼的泥墙壁上喘气,在那种胀痛之后,她脑子突然多了一股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也因为这股记忆,她才明白她是穿越了,不仅穿越了,还是个同名同姓的人,还是个结婚了的人,刚刚那个孩子就是她儿子。
不过她穿来的这个原主对那孩子可以说是毫无舔犊之情,甚至打骂虐待常有的事情,现在小孩儿身上那些竹条印更是原主一点一点抽出来的,若不是她在记忆里看到这确实是她怀十个月生下来的孩儿,都以为自己穿了个后娘壳子了。
而原主之所以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则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被现在丈夫毁了一生的可怜女人,她怨恨她现在的丈夫,以卑劣之身占了她的清白,让她好好一个小姐变成猎户妻子,后来更是将这股怨恨发泄到他们的孩子身上,一年前更是精神出轨,拿着家里的钱财去供养一个穷秀才,指望秀才中举娶她当官太太。
好笑的是,几天前发榜,秀才真的中举了,可是他中举得第一件事不是来娶原主,而是花着原主的钱叫了村里的泼皮无赖来教训原主,说她不安于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争执中,原主被无赖推到在旁边的石头上,磕了脑袋,血哗哗的流。
而更好笑的是,原主在彻底闭眼前,几个无赖包括秀才害怕沾染人命官司全部一哄而散,最后还是她看不上的丈夫匆匆赶来把她抱回家,安置修养。
啧。
这赵丰城大概上辈子是养马的,几千公里大草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