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该不会打算去拣回来吧?我望了一眼酥肉,酥肉完全不理我,只是盯着那个人,等着答案。
那个人说:“这个我倒是听说了的,这些贡品在做完法事以后,大师要带回去亲自处理。他说,是贡过神仙的东西,别人碰了不好,是对神仙的不敬,得亲自处理。”
我一听,真的无奈了,这假道士倒真会扯淡啊!贡品这种东西,贡完之后,普通人热热吃了,完全没问题,到他嘴里,到牵扯到不敬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酥肉倒是先说话了,他悄悄跟我说:“这个道士真是他妈一个周扒皮,连这点贡品都不放过。不过也是,那么多贡品,带回家去,放冰箱里,都能吃好久了。”
我调侃的说到:“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然后继续打量着这里,在长长的供桌前面,就是那个‘大师’的法坛了,啧啧,华丽的法坛啊,上好的黄色锦缎,纸人纸马摆放的那叫一个花团锦簇,估计他是把开坛所需的纸人纸马全部备齐了。
那法坛上密密麻麻的放着东西,我也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也懒得看了,至少我没感觉到任何一件有法力的波动,要知道真道士对法器都是有一定感应的,就算灵觉不强的道士都有,那是因为长期的接触,自然有的感应。
而在法坛的周围,还像模像样的摆放了很多的蒲团,小桌,这是干啥?要上课吗?
我都好奇了,于是问旁边的人:“这些蒲团是给谁准备的,有很多个大师吗?”
“你不知道啊?大师有很多弟子的,每次开坛,都需这些弟子护法,因为大师这些年斩妖除魔仇家多,他怕在自己全力开坛做法的时候,有仇家乘虚而入啊。”旁边的人给我解释到。
这说法把我镇住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把我雷了个外焦里嫩,欲罢不能,我不由自主的念叨了一句:“这大师课真够高调的啊。”
结果旁边那人不服气了,说到:“大师很低调的,你知道**局就是容不下他们这些民间高人。他不是为了大家,根本不想开坛做法啊。”
“大师那么无私?可为啥我发现我想请他,钱却不够啊?”我故意抵了一句,说实话,我真看不下去了。像我师祖收钱就是收钱,顺眼的,不收就是不收。从不标榜自己是道德的标兵。
至于我师父,压根就对钱没有概念,纯粹是凭本心出手。
这样的骗子大师倒成了慈悲之人了,我很想听听那个人要怎么回答。
那人一听我这样说,竟然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说到:“我听说大师也不想收钱的,可是他手底下那么多徒弟要靠着他,每次出手后他都很虚弱,要补身子。给钱是必须的啊!而且大师从来不说价钱,都是那些苦主自己看着给的。”
我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假道士比真道士还要得人心一些,怪不得师父常说骗子往往是最能把握人心弱点的一群人。
这时,时间已经是7点50了,大师迟迟没有出现,倒是忽然冒出了10来个人,一进这里,人家就跑架子后面去了,出来的时候,全部都变成了道袍加身的道士。
人们都在惊呼,大师的徒弟来了,大师的徒弟看起来也很有本事这样的话。
我一看,确实,比起我这个真道士来,人家的确更像道士,一副宠辱不惊,悲天悯人的样子,迈着四方步,非常的风度翩翩,在坐下的时候,不忘行个道家礼,对人们喊一声:“无量天尊。”
对比之下,我跟一个混混儿似的。
可我看着那群徒弟,分明熟人。
仐三说:
今天下午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把我折磨惨了。好了一点儿之后,又去了一次医院看了朋友,心里很不舒服。昨天对大家有承诺,最少三更,我记得。和明天对调一下吧,今天两更,明天看三更还是四更。要骂我的,就骂吧,不找借口,毕竟我又犯老毛病,乱承诺了。
第十二章仙风道骨?
从小我的记忆力就惊人,很多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我常常要过很久才会记忆模糊。所以,那群徒弟里的一个人很快就被认了出来。
那人是谁?就是那天晚上我和酥肉去厂区查探,撞了酥肉,然后狠狠瞪了一眼酥肉的人。
这人是大师的徒弟?我皱眉仔细一想,所有的事情就联系起来了,怪不得遇见他以后,我和酥肉不就就听见了所谓的‘鬼哭’声。
我把我的发现低声跟酥肉说了,酥肉只是摇头,他说这个发现没用啊,凭我俩口说无凭的谁信啊。
酥肉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想只要有两个保安哥当证人,一切还好。
所以,我恨恨的看那一群徒弟坐下,然后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一小会儿,我听见人群中开始议论起来,7,8个原本坐着的老板也神色激动的迎了出去,接着,我很快就看见这几个老板簇拥着一个身穿道袍,看起来非常道貌岸然的人进来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来人,四十岁左右,当真是一副好卖相,五官端正,神色慈悲,手持拂尘,一身道袍当真把他衬托的仙风道骨。
进来以后,这人同样施了一个道家礼,对着人们说了一句:“无量天尊。”
言谈间,带着礼貌的微笑,声音稳重而富有磁性,让人有一种,这就是高人的范儿。
酥肉看见这人,不由得对我说到:“三娃儿,要不是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绝对的,我绝对的会认为这个人才是一个高人。至于你和姜爷,一个是个老混混,一个是个混吃混喝的小白脸。”
我内气那个气愤啊,忍不住对酥肉说了一句:“你妈!”
酥肉很无辜的说到:“我妈咋了?我妈不就是你姨吗?”
我懒得和酥肉扯了,继续看着这个人的表演。
果然,这人一副淡定的样子,对人群说到:“我道家一向慈悲,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对那可怜的孤魂野鬼出手的。不过以你们几位施主所说,这鬼物已经影响到了几位的生活,再下一步,说不得就要伤人了。无奈之下,我也只得出手。另外,几位老板所给的香火钱丰厚,若有剩余,我定当捐献给道观或者所需之人,为几位多积福德。”
好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啊,我忽然觉得很惭愧,我和师父咋就没这种高人的形象呢?走在路上,别人就觉得是一老一小俩混混了。
面对这位大师的说法,那几个老板显然感动了,在这其中,还有帮我和酥肉造假的老板,这个吝啬鬼也感动了,用他那广东腔普通话说到:“真是瑟瑟大师啦,我都无所谓啦,就是担心鹅子,铝鹅受影响啦。那个什么鬼,哭得人晚上保卫都睡不安稳啦,我都怕它找上我家,影响到我鹅子,铝鹅。”
“就是啊,这段时间更猖狂啊,天天晚上哭啊。”
“是啊,我就怕像大师所说那样,下一步就出手伤人了。”
几个老板纷纷朝着那位大师诉苦,那位大师带着慈悲的微笑,一边耐心的听,一边谦逊的点头,等老板们都说完以后,他才凛然换了一副威严的表情说到:“朗朗青天之下,我人间岂容鬼物作怪。几位施主放心,我定然收了那鬼物,还我人间清静。今日法事后,包几位施主无恙。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鬼物在我人间逞凶。”
我在心里‘呸’了一声,说的***像个卫道士,可真正的卫道士何尝站在人前这样过?荒村里默默无闻死掉的那些,才是真正为人们奉献的卫道士吧?他们可有站出来说什么?可曾收过人们一分一毛钱?
那大师自然不知道今天人群中,就有俩个捣乱的在其中,他发表完他的正义宣言以后,立刻就有徒弟断上一盆清水给他洗手,然后又有一个徒弟手持铜盆,用柳枝沾了铜盆里的水洒在他身上。
酥肉不解这一系列动作,不由得对我说到:“三娃儿,这是啥意思?金盆洗手啊?”
我也不懂是啥意思,拿柳枝洒水在身上是洗澡?所以我没回答,旁边倒是有人回答了:“你们俩个娃儿不懂就不要乱说,施法之前是要净身,净手的。”
好吧,我忍了!要净身,不早该净好了吗?到这里来装逼?为何不煮一桶香汤,当众脱了衣服,跳进去呢?
我懒得说了,却见那大师已经神情严肃的走到了法坛前,拿起一个三清铃,开始念念有词,一边念,一边在法坛前面乱走起来。
于此同时,大师的弟子们也开始诵经,这念的是啥?我仔细一听,差点没有晕倒,他妈的,真够下苦功的,个个都在念《道德经》!
说实在的,还真有气势,用经文的特殊语调念出来,人们不仔细听,也听不明白,就算听明白了,很多人也不太清楚《道德经》的具体内容,除了那几句耳熟的。
至于大师口中也念念有词,至于念的啥,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大师在台前,一副很痛苦,很吃力,很便秘的样子,在努力的卖弄着。
这时,人群中自然不可能安静,那么新鲜的场面,人们自然是要议论几句的。也就是这种当口,大师的一个徒弟站起来,很是动情的对大家说到:“师父在踏步罡,摇铃铛,沟通鬼物,用慈悲的方法劝解,很是伤身,请大家不要议论,免得分了师父的心,造成损伤。谢谢大家了。无量天尊。”
人们听了,自然是不好议论,这一出弄得我倒是目瞪口呆,不准议论是个啥事儿?他徒弟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大师是在踏步罡呢,踏步罡什么时候有这功能和鬼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