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是在纺织厂食堂举行的,客人小坐片刻就该上班的上班去了,晌午时分,剩余人士移步纺织厂,郑金瑞主持婚礼,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个小时,直接就在食堂吃饭。
红光满面的沈飞鸿特地开了几瓶酒给大家助兴。
自始至终,风轻雪就没见到王凤梅。
照常上了半天班的陈雪娘特地给喜宝打了一份肉末蒸蛋,吃得小胖子不时地送她甜笑。
陈雪娘的心啊,顿时软得跟棉花似的。
“你去部队探亲,一路小心,千万看好喜宝。”陈雪娘忍不住叮咛道,“钱财东西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喜宝,这才是你带给陆江的重礼。”
风轻雪莞尔道:“放心吧,我又不是没出过远门。丢了什么我都不能丢了他呀!”
说着,下巴朝喜宝扬了扬。
对于他们来讲,喜宝才是最大的宝贝。
“妈妈!”喜宝举着汤匙大乐,然后低头认真地去刮碗底的肉渣渣。
陈雪娘还是不放心,又担心风轻雪盘缠不够,又担心他们在火车上吃不好睡不好,饿瘦了喜宝,傍晚下班后,跑去副食品店买了不少鸡蛋糕、核桃酥和高级奶糖,花了不少钱和票,包括粮票鸡蛋票糖票等等,接着,她又把隔壁的斤熟猪头肉和两只酱猪蹄给包圆了,挂在窗口冻了一夜,次晨送风轻雪上车时,都给她塞到装食物的行李包中。
“天冷耐放,你们带着在路上吃,吃的时候用开水烫烫,或者买碗面条,把我特地叫人切好的猪头肉埋在汤里,凑合着吃。”又把自己特地找人兑换的三十斤国粮票和一沓大团结塞给她,“穷家富路,在车上别亏待自己。”
风轻雪格外感动,“雪娘姐……我们啥都带了。”
程保国王翠兰他们都给准备了不少干粮和粮票钱财,赵安邦也是,家里就更不用说了,陆江战友寄来的东西基本给她带上了,甚至还打包了一床被子,怕火车上冻着他们娘俩。
陈雪娘不在意地道:“你带的是你自己的,我给的是我的心意,快拿着,别客气!”
于是,风轻雪就这么大包小包地上了车。
胸前绑着裹了小被子仍在呼呼大睡的喜宝,背后负着被子和狼皮褥子,两手各拎着一个大行李包,自己又穿着军大衣戴着雷锋帽,臃肿如熊,如果没有两个列车员的帮忙,把她送到只有两人间的卧铺包厢里,她就是累死也上不了车。
有介绍信,军人家属也可以得到一定的优待,提前上车。
解开绑着喜宝的布带子,风轻雪把喜宝安置在下铺,盖上被子,捶捶腰,喘了一口气。
这个包厢的卧铺票价比大通铺的高多了,考虑到她是一个女同志带着孩子,列车员就没安排其他人进这个包厢,“买包厢卧铺票的乘客我都安排在别的包厢了,反正包厢一向都很宽松,你们娘俩不用担心,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一声,我一天好几次巡逻呢!”
“谢谢,谢谢同志!”风轻雪十分感激,所以说,世上终究是好人多。
程保国似乎打了招呼,列车长特地来了一趟,叫他们安心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