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天真的,伙计。”
琼斯和汤米大口吃着餐盘里的东西,嘲笑似的看着我的表情,汤米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支后说,“我们一起到的这里,都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还不明白,没人告诉过你这些规则吗?”
我摇摇头,他们几乎同时大笑起来,打量着我这个有些像似旁观者的家伙,我抢过汤米手中的香烟,抽出一支说,“也许我把这里当成了军队,可这里不是军队,只是一群人渣在胡闹。”
“宋,这是自然法则,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没人会在乎我们这些人的生死,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琼斯问我。
“为了钱,我不是好战分子,也不是军迷,只是想在这里赚够钱回老家,”我说。
“那你还好奇这些问题做什么?好好的活着,多活一天就能多赚一点儿,别过分在意别人和自己的生死,我们都是为了钱来,最起码大部分人是这样,当然,李普这样的人不是,”他头抬也不抬地认真说道。
“我们的钱一分也不能给别人,别人的钱也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好好吃饭吧,来这里前,黑教官说我们也许会去阿富汗一趟,两天后我们会接到任务。”
“我们的老朋友被绑架了,他的手下向我们求助,如果能将他从绑匪中安全的解救出来,我们每人将会得到1000美元甚至更高的报酬”,会议室里,黑教官说着,“我们有20个人的名额,现在大家可以报名参加,见过这位老朋友的人有优先参加的权利”。他随手在黑板上贴出一个白人男子的照片:那个白胖的承包商,的确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黑教官接着说,“相信有些人知道他是谁了,这位老朋友现在巴比伦的一处地下室,具体方位你们会在到伊拉克之后被告知,你们只有5天的时间,因为抵抗组织威胁他们将在第6天砍下这个家伙的脑袋……”
其实去阿富汗和伊拉克都没什么区别,都有被抵抗组织砍头示众的可能。汤米嘟囔着说,“希望YouTube一个星期后不会有我被砍头的视频,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姓名成为网民用来在网上搜索的关键字。”
“也许你闭上你的臭嘴,就不会有人砍你的脑袋,大嘴巴的人很容易吃到RPG”,李普插话道,“我不愿意和话多的人搭档出任务。”
“李普,你这次去会带什么枪?”我问,“还是会带M40吗?”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承包商的照片说,“代我问问琼斯,他的M14愿不愿意借给我用用……”
“伙计,我想我不能借给你,我只有那一支步枪,”琼斯凑过来说,“你如果有卡宾枪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交换着用。”
“我唯一的M4枪管弯掉了,没有其他的枪了,你的M14卖吗?我有兴趣,”李普说,“听说它现在能值一辆小车。”
“伙计,这个主意你就别打了,我不会卖掉它的”,琼斯很干脆的回绝了。不知道李普有多少狙击步枪,出发前他搞了一支加了消音器的MK11,拎着一堆弹夹上了飞机,“这个好用吗?”我随口问道,“听说驻伊美军刚换了一批。”
“我也不知道性能怎么样,到了巴比伦我就知道了,”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知道巴比伦吗?”孙递雷递来一包口香糖问,“那里不是被占领了吗?”
“你说的是《汉穆拉比法典》还是空中花园,四大文明发源地,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的历史成绩并不怎么样”,我懒洋洋地回答。
我们的飞机降落在了一家小型的民用机场,换乘了另外一架伪装成民用客机,飞向德国,我们要从德国转乘飞机才能进入伊拉克。我看着机舱窗外的风景,听着《GortozARan》,猜测着这次的“旅程”会不会再次遇到中国人,还会不会在陌生的国度里听到母语的招呼。
“巴比伦没我想象中的漂亮,”仅用了一天的时间,我们20个人的小队就顺利出现在了巴比伦的街头,琼斯用一句简单的陈述句说出了我们大多数人心里的话。
“这里在几千年前几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古巴比伦城垣雄伟、宫殿壮丽,充分显示了古代两河流域的建筑水平,不过现在时看不到了,我只看到了残垣断壁,四处燃烧的轮胎、来回巡逻的悍马车和斯特瑞克装甲车”,看着被战火洗过澡的城市没有生机,我感慨的说,“也许再过100年,这个地方也很难恢复壮丽,不过在这里繁衍生息的民族确实伟大的。”
看着我导游视的“解说词”,身边的队员几乎同时大笑起来,汤米凑过来说,“宋,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个诗人。”
我们的车队直接开进了承包商在巴比伦的办公区,一个美军少校和建筑商的一名助理走过来,把临时队长叫道一边说起了承包商的情况。临时队长我不认识,只知道他在以色列第5伞兵旅,是个参加过一些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年男人。他把我们的小队叫过来说,“伙计们,我们的朋友现在的位置在城市北部的一片山区,没有具体的坐标,我们要自己去找……我们的危险是地雷,劣质的地雷,不过杀伤力还可以。我们现在只有2名狙击手,还缺少一名,有满意志愿者?”
第1卷第16节迎接第一次失败
第16节迎接第一次失败
只有胜利者,才能用战争去换取和平——萨卢斯特
“我来吧,我觉得自己的枪法还可以……”琼斯插话道,临时队长看了看他和他手里的M14后说,“没问题,希望你能帮助大家。”
我们用1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了简单休整后,分乘5辆悍马车奔向了巴比伦北部的一片山区,我们在山区的前3公里的地方下了车,如果被抵抗组织发现车队前来,我们的基本上是别想找到他们的藏身点。“小心狙击手,我们太容易暴露”,队长叮嘱着,“虽然这里的狙击手枪法糟糕,但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
“天就要黑了,大家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休整,狙击手警戒,”我们在一个窄小的山洞里暂时停留,嚼着压缩饼干等待着夜晚的降临。“嘿,伙计,带烟了没?”汤米凑过来问我,“我实在没什么事情去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出这样的任务从来都不会带烟,这个时候抽烟太容易暴露,等救了那白胖子再抽吧。”他无趣的走开,检查着手里的M4卡宾枪,掏出一块口香糖大口嚼了起来。
“宋,你干过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琼斯过来问我。我想了想反问道,“你说的是在国内还是当了雇佣兵之后?”
“我进入雇佣兵训练营的半个月之前,我大学刚毕业。最疯狂的事情也许是在大学的二年级时候,那年我第一次打了人……”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好学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能这样回答。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到训练营之前你就打过一次架,开玩笑吧?”琼斯用打量稀罕物件的语气说,“你的童年太悲惨了。”
我笑了,沉默了很久后对他说,“不算悲惨,我一直都是好学生,不知道打架或者被人打的感觉怎么样。我是属于很乖很听话的孩子,思想保守,不敢反抗,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而已。”
“我实在想不起自己做过多少疯狂的事情了,我们的生活一直都是疯狂的……和你不一样,”琼斯漫不经心的说,“你抽过大麻吗?”
“没有,我们老家没那玩意……不过,我也不碰那些东西,”我说,“我唯一的不良嗜好好像就是抽烟了,生活很单调也很没趣。”
在那片山区转了一个多星期,带去的给养在耗尽的时候,听到了承包商助手打来的电话,“你们可以回来了,老板刚被砍了脑袋,我们已经收到了录像带。那些家伙在你们的车队出发后的一个小时就换了地方,你们回来后会有飞机等着。”
我们还是收到了报酬,没有付出任何的伤亡就得到了半数的报酬,对大多数到了巴比伦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也是在听到白胖子被砍头的消息后变得麻木,麻木到没有遗憾,也没有空手白赚美元的后的笑脸。
有些人经历失败后反而会感觉很爽,比如我们这样的人经历有钱赚的失败。琼斯在登上返回的飞机时说,“宋,我摸不清你的脾气,我看得到你的懦弱和同情心,却又怀疑你为什么会在杀人时的毫不犹豫;看不到你的心狠手辣,却又怀疑你每次任务结束后的平静。”
我苦笑着回答,“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你说看不到我的懦弱,是因为我隐藏了每次开枪后的心跳加速和每个夜晚的噩梦,看不到我的心狠手辣。你说看不到我的心狠手辣,我自己也很少留意这些,只是因为我对金钱的渴望现在已经超过了对生存下来的希望,我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一直都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吗”
“对,我一直都在隐藏,只是我在出任务的时间里没把自己当成雇佣兵,每次我都把那些事情当成了梦而已……”
回到训练营后,我们闲下来很长时间,每天重复着单调的训练和一日三餐,无聊的时间也只是到酒吧和俱乐部消磨时间。我觉得自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实在无聊的时候会去找李普,让他教我用狙击枪射击。
无聊的时间终于结束了。一个星期后,我被叫去单独见黑教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只让一个人去见他,难道有人穷到只雇得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