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他跟我聊过,不吃狗肉缘于一个故事,我听了连眼泪都要掉下来,我说真的……吕博,你再把那件事给你两个哥哥说说吧,让这两个家伙听听。”孙递雷认真地说道,吕博看他没有开玩笑,也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清了清嗓子,眼镜里流露出了少许的伤感。
“家里在我退伍那年在一片山区里租下了一个库房,用来存放些货物什么的,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六公里。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在库房旁边的一间临时盖起的小屋里住下,当起了临时的保安。开始的时候我还适应,虽然只有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去山上转转……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我带去的电脑没有网线可用,破烂的电视机也几乎成了摆设。”
“那片山区太荒凉了,除了野鸡、野兔类的动物,找不到第二个人。再后来,我托人从部队搞了一只纯种的德国黑贝,带它到库房时间刚刚满月,小家伙聪明可爱,体格和皮毛都是没的说,一等一的好狗,身手很灵活,我也给它起了个虎子的名字……一直都觉得那家伙的智商不亚于一个懂事的孩子。”吕博说的很开心,我们听的也很认真,甚至忘记了满桌诱人的食物。
“虎子半岁的时候,已经阂形影不离了,我们每天四处溜达,虽然还是在那片荒凉的山区,有了作伴的,我很难会有生活无聊的感觉了。在这个时候,我也问叔叔要了一只狮头藏獒,取名霸道,我在抱回刚满月的它时,就预感到这个小家伙在将来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霸道的毛是黄色的,粗胳膊粗腿的像只小狮子,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神不太好,相比较虎子也笨得多……呵呵。”
吕博继续讲着故事,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去里的幸福,我们听的更认真了,连呼吸的节奏都放得很轻,也许是因为这个真实的故事动听,也许是因为我们太久没有感受过生活的感动。崔流很有兴致地插话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
“关系嘛,好得很,简直就是天生的搭档,聪明的虎子负责通风报信,霸道负责攻击……有些像双人狙击小组,呵呵。当然了,这两个家伙也没少给我惹麻烦,虎子单独袭击过一个羊群,还得我赔偿给人家羊倌700块钱,霸道更是麻烦,那家伙可是看到生人就敢上,有点儿什么动静就冲出去,不要命一样,三个哥哥也知道,藏獒可是真下口。”
说到这里,吕博的眼睛里露着得意的样子,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这两个“搭档”。
“虎子很聪明,那身手也很不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库房后面的树林里在夏天会有很多野鸡,它经常一个人……哦,不,一只狗,还是说一个人吧……就那趴着,我叫它它也不吭声,然后闪点似的窜出去,害怕的野鸡们都飞了,而虎子就瞅着那一瞬间,死死地咬住其中一只叼回来,好像让我给它煮着吃。没办法,我只能按照它的意思办,呵呵。”
他说的很兴奋,我也从孙递雷和崔流的眼镜里看出了羡慕,也许我也一样,羡慕他有这样两个好伙伴。吕博继续说着,可脸上也没了刚才的幸福,被失望,或者说被伤心覆盖了。
“有次我放开了霸道,想让它去跑一跑,不能整天拴着。关键是霸道,它没有虎子听话,而且太猛,万一伤着人就麻烦了。所以,我一般都定时放开它,让它跑一跑,毕竟动物,我那地方又那么大。”
“霸道和虎子跑上了一个山头,我当时在修理一个坏掉的凳子没怎么在意。等修好了凳子,我叫他俩,可一点儿的回音都没有。我就追过去看,找了好久才见虎子跑过来,它就一路领着我找到了霸道。它一直在地上抽搐,很痛苦的样子……我抱着他跑了很远,才敲开了一家诊所的门,大夫很遗憾地告诉我……告诉我说霸道也许吃了毒药……感觉着它的体温越来越低,听着它的呼吸越来越弱,我的心情也跌倒了低谷,觉得它的离开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还没有想过它会这么快离开我……哎,它在走的时候……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吃我买的药,就这样,它走了,埋葬霸道的那天,我的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麻木的……麻木到没了多少知觉。”
“霸道离开后的一个月,虎子也失踪了。他也算是成年了,心野了,整天想着出去,也许是因为外面有母狗。但它一会儿就会回来跟我待一会再消失,我也习惯了,直到有一天它再也没有回来我找了它那么久……它绝不是它自己迷路,那一身的本领怎么可能?从小就没栓过它,我找了那么久,周围村子都去张贴了寻狗启示,贴了很多很多,悬赏的金额从不到一千我涨到了五千,也没有一个电话给我打来。”
“对于霸道,我知道它死了,想念,就只是单纯的想念,对于虎子,我更多的是牵挂……每次说到他俩我就特难受。一年,我在那呆了整整一年,那一年我很寂寞,但是,那一年我也很快乐,是他俩给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要不然,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再那样一个环境里生活一年。”
“一个礼拜以后,我就离开那了之后,也回去过几次。每次一开大门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虎子会从里面高兴的跑出来,霸道会在后面着急的叫……每次开门我都做好了迎接虎子的准备,可我从大门走到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感觉,那个时侯我才知道,原来电视里演的这种错觉,是真的存在的。”
“故事结束了,可生活总得继续,是吧。这些事情都成了回忆,我也开始寻找新的生活了,”吕博有些轻松地苦笑着说,可我还能从脸上读出忧伤和思念。
“服务员,过来下,把这个狗肉火锅撤掉后你先回避下,我们要谈一些事情,”阂们一样,服务员也一直认真地听着吕博的故事,小女孩的脸上也在孙递雷说话后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有些手忙脚乱地地端走了还在冒着水气和香味的火锅。
“过去的事情成了回忆,新的生活总得开始,”我打开一瓶白酒给他们三个倒上后说道,“吕博老弟,谢谢你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这些事情也给了我不少的提示,有些麻烦来了,我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去想办法去解决,提前结束也是个好办法,干!”
见我将杯里满满的酒一饮而尽,孙递雷似乎看出了什么,小心地问,“潇,你似乎看明白了,回美国是吗?”我认真地点点头,算是对他的回答,他看出了我的肯定后继续说到,“其实今天把吕博叫过来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想阂们一样,去美国。”
“想好了吗,”我认真地看着吕博问道,“为什么,这条路可是有些刺激……不是游戏,稍有不慎就会送掉自己的小命,你都考虑好了?”看他同样坚定地点头,我也没说什么,抓过酒瓶挨个倒满。
“接着来吧,今天不醉不罢休!”沉默了片刻后,我再次端起了酒杯扬起脖子,先举起了空空的酒杯,他们几个似乎也像卸下了很沉重的包袱,手里的酒杯也空了,一滴白酒都没有留下。
桌上摆下三个空空的白酒酒瓶后,我的身子也开始发热,嘟嘟囔囔的话也多了起来,“哥哥弟弟们,这……这也许是我们离开前……离开前最后一次喝酒了,都放开肚皮吧!吕博说的对……说的很对,过去的就让他……他妈的混蛋吧,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吧!重新开始……”话还没说完,一阵眩晕感顶住了发昏的脑袋,眼前一黑,我也滑到了桌底下……
第4卷第1节光明正大的逃离
当我到达高处,便发觉自己总是孤独。无人同我说话,孤寂的严冬令我发抖。我在高处究竟意欲何为——尼采
“四份H1B工作签证,我们可以在美国待三年,”一个星期后,我们聚到了一起,我也得到了卡普的回复,他很轻松地搞到了签证,我们再也不用挤在阴暗潮湿的船舱里度过一个个黑夜了,看着有些兴奋的几个人,我说道,“如果谁不想离开,现在还是来得及的,有问题吗?”
“什么时间走,我们的那些武器怎么办?”崔流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总不能带着上飞机,需要藏起来吗?”
“我来解决枪的问题,把那些玩意儿藏到农村老家吧,”孙递雷插话道,“我会好好的对待那些家伙。”
“签证这么容易就搞到了?我有些不相信洋大人会开这样的后门,”吕博有些怀疑地笑道,“每年的H1B类签证都是限量申请的,按照现在的时间,今年的份额早就应该没了……”
“别想了,有没有路子是他们的事情,只要我们能顺利去美国,这些外围的事,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你说对吧?”看到他的怀疑,我劝道,“换个话题吧,我们到了之后用什么武器,我还想用M4卡宾,AK我是用不惯了。”
我不再留恋之前看似平静的生活,打理好所有值钱的东西托运给哥哥,包括银行卡、电脑等物,刘琉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孙递雷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有联系上,给她发了一封简单的电子邮件后,我们四个人已经作好了所有的准备,买好的机票也安静地放在桌上。
“我们这算是逃跑吗,”坐在略显嘈杂的经济舱里,我问身边的孙递雷,“我们在国内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一年,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过于着急了,结束了是吗?”他看了我很久,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对我的回答。
“吕博,你和递雷换下位子,我们两个聊聊,”看着无聊着翻看杂志的他,我摆摆手道,“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找找共同话题,我再给你说说到美国后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