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于灾区,如同为国捐躯,小皇帝御赐大周第一文,京城百姓无不站街送行。
她一路陪行,却未去看着他下葬。
总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都来不及准备好自己的情绪。
原来失去是这么的伤。
第三件,她从叶家搬回了郡王府,在朝中挂了虚职,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闲下来便与原凤白游湖品茶。
总是很……忙。
也是碍于高阳的病情,裴毓不敢过于逾越,她乐得不见,日日避开,只从线报上得知一点动静。
说不上为什么。
他站在了高处,老摄政王退了去,整个朝野也算是个顶处,可每日在奏折当中一抬头,面对空空的大殿,越发的觉得空虚。
回到宁王府去,更多的是对着自己断指的手发怔。
老总管甚至给他寻了多名女子,可裴毓透过她们的脸,总是想起裴敏,他只是觉得,她仅仅是一个人,就能生出各种各样的脸。
不知她在做什么,裴毓从郡王府回到宁王府,在长廊上躺着。
乌苏在身后站着,一样一样汇报裴敏的去处。
“公主今天比昨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先是去挽香楼吃茶看戏,后去的挽香店。边家的大公子早早就等在路口候着,不过她坐了马车没有见他……”
“边家?”
“嗯,”乌苏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就是摄政王老王妃的侄子,给老王妃做寿才来的京城,那日见了公主一面就一直找机会与她巧遇来着。”
裴毓冷哼了声:“真是不要脸。”
乌苏垂目,论起不要脸,谁比得过他家主子……
“然后呢?”裴毓斜眼:“我在郡王府坐了半日也没瞧见她半个人影。”
“然后……”乌苏顿了下说道:“然后凤白殿下派人去接,公主与他垂钓去了。”
“一直未归?”
“嗯。”
裴毓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我上朝时候她便在家,我下朝她便出去,这是故意的吧?”
乌苏没有答言。
原凤白现下就住在宁王府,他给人邀请了来,无非也是因裴敏而起。
垂钓?
他抬眸看了眼天,已近黄昏,人还没回来。
正是烦躁,一个小丫鬟蹦蹦哒哒从门口小跑了来,她手中拿着捧花,见了他才放慢了脚步。
缓缓走过来,见他盯着自己,脸还红了红。
裴毓认出,是原凤白身边的个丫鬟,平日就好吃懒做的,他袒护得紧。
眼见着这丫鬟就要从前院走过去了,他不悦地招了招手:“过来!”
原飞燕捧了花,期期艾艾地走过去。
裴毓瞥着她手里的花,挑眉道:“你家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她看着他的脸,笑道:“我先回来的,他……”
许是她表情太过于欢快,裴毓看了心里十分不快,对她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飞燕却没有离开,他俊美的容颜就在眼前,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还是丫鬟装扮。手中的一捧野花,蠢蠢欲动。
乌苏以目光示意她快退下去,她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将花放在他的双膝上面。
她心如捣鼓,从未这么靠近过。
裴毓却是皱眉挥臂,野花零零散散地从他身上掉落。
乌苏怒斥道:“大胆!”
原飞燕吓了一跳,裴毓一脸的嫌恶,只瞪着她不悦道:“你们殿下就是这么教你的?见了本王都不知道见礼?”
她……平常都跟着哥哥糊弄了过去。
可若是下跪的话……
她抬眸,只看着他委屈地抿着唇。
其实裴毓见过她,知道她身份定然特殊,但是他喜欢将原凤白想象得很龌龊,所以,只当是他屋里的,却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
只今日不顺,看着她迁怒于此。
原飞燕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看着他神色相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正是犹豫,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几名侍卫拥簇着原凤白,走了进来。
她再忍不住,扑身过去就喊了一声哥!
裴敏坐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
红药在旁吃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嘻嘻道:“凤白殿下真是有心了,这么好吃的糕点不吃真是浪费了啊!”
她见裴敏人后又是一副木然模样,叹息道:“家里有一个木头桩子就够了,公主你若总是这样,难不成真是想跟紫剑凑成对?”
也是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她的脾气秉性,才敢这般大胆调侃。
裴敏抬眸瞥了眼她的脸:“擦擦你的嘴。”
红药赶紧拿出帕子胡乱擦了擦:“诶呀不用公主每次都提醒我嘛!其实就是故意沾上一点想让逗你一笑么!”
裴敏无语地看着她:“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红药给了她一个白眼:“公主殿下诶,既然都出来玩了,高兴一点嘛!”
她点头:“就是为了能高兴才出来的。”
红药瞪眼:“可我怎么就瞧着公主殿下一点也不高兴呢?”
裴敏靠在车壁上面,也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让人高兴的人。”
正说着,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忽然停住,红药挑了车帘,只见车前站着一人,他面目清秀,一身青衫,身后还背着箱笼。
叫……叫什么来着!
他爬公主的床被她一下打折了肋骨。
红药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见马车停住,赶紧小跑着到侧面也跳上了车。
本就是轻装出来游玩,也没带任何侍卫,只红药一人。
红药大笑:“呀!公主快瞧瞧这是谁?”
见没事,车夫又举起了鞭子赶车。
裴敏认出何言来,他一下就钻进了马车车厢里去。
因为身后的箱笼,根本坐不下,只随着马车的摆动扶着车壁不敢乱动。
“嘿嘿……”他看着她傻傻笑着。
“何言?”
裴敏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回你舅舅家了吗?”
他费力将箱笼摘下,好生坐了一边:“回公主的话,已经跟舅舅说了,才到京城来的。”
裴毓查清修坝一事之后,间接还了何言舅舅的清白,裴敏也让人送了消息过去,何言可回本家,与郡王府无干。
也就是说,何言也洗白了面首一事,不该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继续过他自己的人生,这完全可以!
可是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裴敏的眼前,还一脸的他自认为是真诚的,别人眼底傻傻的笑脸是怎么回事?
裴敏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点不解:“你干什么来了?”
何言道:“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话未说完,她已是不耐地撇嘴:“你报错了,是裴毓查的案,与我无关。”
他有点傻眼,不过立刻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也来不及了啊,我不是公主的面首么!”
裴敏瞪他:“我叫你回家准备下一届科考,没让你还惦记面首的事情!”
何言这时才有了点懊恼的表情:“啊,是,我知道,只有我考中了才有资格做公主殿下的面首是么!”
……
面首不是重点好么!
裴敏揉眉,正对上他没心没肺的笑脸。
红药在一边掩口笑,她心生不耐,低斥道:“停车!”
车夫赶紧拽了缰绳,何言一头撞在前边抱着的箱笼上面,顿时就见额角通红了。
裴敏仿若未见:“下车!”
何言抱紧箱笼,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提前造访,完全没心情码字,六个小时才码出这点,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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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朋友的文,有兴趣的去看看哦!
☆、51嫁吴国
第五十一章
“我告诉你,”叶恬杏目圆瞪:“你滚离我姐远一点!”
“嗯?”书生有点惋惜地看着她掐腰怒视模样,皱眉道:“姑娘年纪虽轻,但也到了适嫁丝毫,还是注重点德行才好啊!”
“用你管!”她从鼻腔中愤愤一哼:“你看我姐何时像个老考究似的管我了?”
话音刚落,一边丫鬟喊着她:“小姐!老师叫你过去呢!”
叶恬懒得学习,一听顿时蔫了,回头走了两步不甘心的回头冲何言做了个鬼脸,看着他瞪大眼睛傻傻的模样真是好笑。
刚要转身,脚下不查,绊了石块上面一下摔倒在地。
何言更是以手覆面,不忍再看。
叶恬手臂擦伤,回头见了他更觉恼怒。
正巧裴敏从屋里出来,她一溜烟跑过来扯住了她的手臂:“姐!你看他这个呆头呆脑呆书生还敢嘲笑我没有德行!”
裴敏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发髻:“头发都摔乱了快回去好好梳梳,他有德行他急巴巴的上门做公主面首?”
叶恬乐不可支,书生两颊微红,只上前对裴敏深深一揖:“公主说的是,但小生本就是先帝赐下的,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怎能不报?”
裴敏斜眼:“做我的面首就是报恩了?我几时救你的命了?都说了案子是裴毓的查的,若讲报恩,难道是该去他府上坐娈童的吗?”
他脸色更红:“不是不是,若不是公主拦着,那天不是差点见了阎王爷么!公主……公主想必……想必……”
哦,是说裴毓提剑而来的那天。
裴敏看他想必了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推了叶恬快去上课,回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弄我一床的血。”
啊?
何言顿时怔住。
红药从外面走过来:“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