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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454章

作者:王觉仁 字数:2343 书籍:血腥的盛唐

  而上面所有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朱全忠都不在洛阳。也就是说,他拥有“昭宗被弑案”的不在场证明。

  直到十月,朱全忠才“听说”蒋玄晖、朱友恭等人刺杀了昭宗。

  听到消息的这一刻,朱全忠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发出如丧考妣的哭泣,然后又作了一个“投身触地”的危险动作。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真实自然,足以令观者悚然动容。表演完毕,朱全忠才不无悲愤地说:“这些奴才辜负了我,害我蒙受万世骂名!”

  十月初三,朱全忠来到洛阳,扑在昭宗的灵柩上痛哭流涕,然后晋见昭宣帝,赌咒发誓说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十月初四,朱全忠将朱友恭贬为崖州(今海南琼山市)司户、氏叔琮贬为白州(今广西博白市)司户,随即又命他们自杀。朱友恭临死前大喊:“卖我以塞天下之谤,如鬼神何!行事如此,望有后乎!”(《资治通鉴》卷二六五)

  然而,此刻的朱全忠会畏惧鬼神、担心绝后吗?

  显然不会。

  因为,他要做的事还很多,要杀的人也还很多。

  天祐二年(公元905年)二月初九,朱全忠在洛阳宫的九曲池大摆宴席,盛情邀请昭宗的九个儿子(德王、棣王、虔王、沂王、遂王、景王、祁王、雅王、琼王)赴宴。九王酒酣耳热之际,朱全忠命人把他们全部勒死,然后投尸九曲池。

  六月,朱全忠又将裴枢等颇具时望的三十几名朝臣召集到白马驿,一夜之间全部砍杀。左右对他说:“这群人平时自诩‘清流’,要是把他们投入黄河,岂不成‘浊流’了!”朱全忠纵声大笑,随即将这三十几具尸体全部抛入黄河。

  十一月,朱全忠晋位相国,总揽帝国朝政(总百揆)。

  做完这些,朱全忠就图穷匕见了。

  天祐四年(公元907年)三月,朱全忠逼迫昭宣帝禅位;四月,朱全忠更名朱晃,将汴州改为开封府,即皇帝位,国号“大梁”,改元“开平”;同时废昭宣帝为济阴王,不久后又将其诛杀。

  这位朱晃(朱全忠、朱温),就是历史上的后梁太祖。

  至此,历时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帝国宣告覆亡。

  唐朝虽然覆灭了,但是死亡和裂变却远远没有终结。

  因为,朱温篡唐只不过是完成了中枢政权的转换而已,并没有一统天下。他建立后梁时,十世纪初的中国全境仍然是一个分崩离析、群藩割据的乱世残局。除了朱温建于中原的后梁政权外,遍布四方的主要割据势力还有河东的李克用、李存勖父子,幽州的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凤翔的李茂贞,淮南的杨行密,西川的王建,浙江的钱镠,福建的王潮,湖南的马殷,广州的刘隐……

  在十世纪的上半叶,几代乱世军阀轮番入据中原,你方唱罢我登场,先后建立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中枢政权,史称“五代”;与此同时,散处四方的藩镇也分别建立了“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荆南、北汉”等割据政权,史称“十国”。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乱世之一——五代十国。

  直到公元960年,赵匡胤建立北宋之后,开始南征北讨,一一消灭了散处四方的割据政权,历时半个多世纪的乱世残局才逐步走向终结。

  (全书完)

  后记

  书写完了,屈指一算,差不多写了三年,一千余个白天与黑夜。

  这三年里,我把自己从现实世界中剥离出来,埋首故纸堆,一天十几个小时噼噼啪啪敲击键盘,朋友冠我以“人肉打字机”之名,我会心一笑,回过头来继续敲,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浑然忘我、甘之如饴。每天,我足不出户,万缘断绝,俨然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唯与古人神交。倘若不是QQ自动弹出的新闻窗口告诉我这个世界都发生了什么,我几乎就穿越成唐朝人了。

  现在,敲完最后一个句号,我的魂才飘飘摇摇地落回肉身之中。这一刻,我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就像《尘埃落定》里的那个傻子少爷每天醒来都要这样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里?

  三年的唐朝之旅,我的心魂到一千多年前酣畅淋漓地爽了一把,却把现实的这具肉身搞得疲惫不堪。在这三年里,我的体重增加了三十多斤,两鬓多出了数十根白发,活脱脱一个标准的中年宅男,至于久坐码字引发的腰酸腿疼、关节痛、鼠标手、肩周炎等等毛病,那就更多了,不提也罢。

  累,真累!

  有时候我经常想,人要是只有精神,没有肉体,那该多好!就像老子说的:“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其实,老子这话说得不太厚道。人活在世上,肉身替我们干了多少事,我们把它使唤累了,使唤坏了,不感谢它就算了,怎么还能埋怨它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点上,我和老子一样不厚道,总觉得肉身于精神而言是一种桎梏,一种累赘。

  说起《血腥的盛唐》的写作,可谓事出偶然。尽管我和很多人一样,在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中,对唐朝心存偏爱,情有独钟,但几乎没想过要把它完整地写出来,因为生怕自己笔力不逮。

  2008年初,我在天涯社区的煮酒论史尝试着写了唐朝历史的后半截,不料跟帖者甚众,而且帖子还被编辑推荐为“天涯头条”,于是不少网友对我说,何不把整个唐朝都写一下?

  我一想,也对,然后就开始翻检史料,潜心构思。

  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当我在空白的WORD文档上敲出第一句——“隋炀帝杨广死于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时,我就知道,我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攫住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再也无法挣脱。

  也许,这就叫上天注定。

  人一辈子要干什么,其实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很多时候,不是我们选择了事情,而是事情选择了我们。而在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知道,是唐朝选中了我。

  当然,面对卷帙浩繁的唐朝史料,我也产生过一丝惶恐,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于是,我一头扎进故纸堆,开始回溯千载、神游物外,开始面朝一千多年前那座名叫长安的城,心如潮涌,纵情狂奔……

  从杨广华丽而凄迷的目光中,我看见了隋末大地的滚滚烽烟;在李世民纵横驰骋的马背上,我听见了大唐雄浑的脉动与心跳。

  我见过玄武门前的四度喋血,也见过大明宫中的万国衣冠;我听过箭指天山的壮士长歌,也听过折戟辽东的英雄叹惋。

  感业寺内,女尼武媚泪痕犹在;洛阳宫中,一代女皇却已笑靥嫣然。太液池旁,霓裳羽衣歌舞未歇;燕赵大地,渔阳鼙鼓却已动地而来。

  当藩镇铁骑踏破长安,我感受了大地的战栗;当李唐皇室屡屡播迁,我目睹了天穹的裂变。在九世纪的黑夜里,“元和”与“大中”曾经光芒乍现,可当它们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接踵而来的,却是更深更浓的黑暗。

  当黄巢种下的菊花开满长安,我闻到了一个王朝衰朽弥留的气息;当朱温点燃的兵燹燃遍中原,我看见了一个帝国仓皇趔趄的身影……

  我就这样走过唐朝的二百八十九年,仿佛经历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现在,摆在读者面前的这七本书,一百六十余万字,就是这趟轮回之旅的见证。我不知道它好还是不好,我只知道,我尽力了。

  最后,要感谢我的家人,我的出版商读客公司,以及天涯煮酒的众多网友。没有家人承担家务,我当不成“坐家”;没有读客公司的用心,这套书的市场化程度肯定要打折扣;没有网友的支持,我会感觉孤独。三年了,网友们还一直守着帖子等我更新,在这里,我想对他们说一声:谢谢!

  王觉仁

  2011年9月9日于福建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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