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了,都租了!”大妈一脸不在乎。
“都租了?”那更奇怪了,这穷山僻壤的,怎么会突然来很多人租房子呢?谁要旅游也会找些风景优美、交通便利的地方啊!谁会来这儿……
“没你们的地方,要睡在院子里打个地铺就行了,凑合凑合!”大妈不耐烦了。
“那怎么成呢,虽说是夏天,但是山里后半夜露水大,还是容易着凉的。他俩都是城里的孩子,我总不能让他们生病了啊!”
“你跟我嚷嚷没用,我都跟你说了房子都租出去了……”大妈没好气地回屋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什么人会到这里租房子长住?
“若惜!”苹果在门口有点委屈地看看我,指指自己的肚子。
“哦!对不起啊!我忘了,这就去做饭!”我转身跑向厨房。
炉灶里的火已经熄了,没有人情味儿一样冰凉。
我去柴房抱了捆麦秸秆,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摸黑到窗台边找到火柴,刺啦一声,火引着了。
奇怪,家里似乎来了形形色色的“外客”,只是我一个也没见到。
谷场上。
星星密密匝匝在天际的黑幕上闪耀,没有皓月当空,黑云遮挡了光亮,夜很静。
我看见苹果和大吉普都已睡去,就托着脑袋仰望星空,想心事。暑假期间我经历了一场离奇的失踪,更不可思议得是,那些的失踪日子变得褪色斑驳,有很多东西怎样努力地想也想不起来。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一处隐秘的别墅里,我和一个叫做明阳的人在屋檐下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呢?每次想来都是头痛欲裂,那一段空白的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森林和明阳都不见了!
汪——
两声狗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我们都被惊醒,见是奶奶家的看门狗大黑。
“这狗像是来找你的。”大吉普跳下草垛奔过来。
“我今天在奶奶院子里都没看见你呀!”我梳理它的鬃毛,发现它的牙齿咬得很紧,“吃的什么东西?”我让它吐,它呕了半天,吐出一块儿骨头。
月亮时明时暗,天上的厚重云朵被大风吹得呼啦呼啦散去。我把那骨头拣起来看,顿时怔住——那是一块儿人的骨头,一根手指头!
大黑静默地坐在地上,乌黑的大眼睛里能沁出一种叫做忧伤的东西。
难道这村子里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儿?
三人无语。这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天亮后我要上山,奶奶的坟冢就在上面。我对他俩说:“扫完墓我们就回去吧!不要再在村子里待着了。”
“为啥?”苹果问。
“别问!”我无法解释我的不安。心中惶恐。
“不着急。”大吉普说,“还有十天才开学。”
我只好看向苹果,至少她该和我想法一致。
“大吉普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任性起来,“他不走我也不走。”
大妈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俩的心情,两人早就盼望到乡下体验一下田园生活了。我叹口气,继续上山。
荒草长得茂盛,这山中埋葬了经年累月的尸骸,积累了匆匆悠悠的故事。正因为这样,泥土喂噬了血液,生命力才如此旺盛。土坡有点儿滑,看来夜里降的露水都在半山腰处接了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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