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蹦了起来,才发现是个梦,惊得我一身冷汗。我的双脚已经麻了,苹果把一条腿压在我身上,难怪……
我轻轻把她推开,她睡得正香。
这只是个梦魇吧?
我情愿相信是个梦魇。
看看苹果,再看看大吉普,他俩的睡相简直如出一辙。大吉普像个大字一样霸占了整个桌子,脑袋耷拉在桌子外面,像个葫芦秧子。
天光大亮。
我做好早饭回来叫他们,和苹果撞个满怀,她嘻嘻哈哈地蹦跳出去,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做个嘘的样子。捣什么蛋?我踏进屋子一看就乐了,大吉普半长的头发滴溜儿到桌子外沿一些,头顶的一撮已经像孔雀开屏一样扎起一个鬏。
饭桌上大吉普像打量特务一样左眼瞅瞅我,右眼看看苹果。我俩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头也不抬地扒拉自己碗里的饭。他没辙。
我拿起扫帚打扫庭院的时候,苹果已经嚷嚷着叫大吉普陪他去后院摘枣。空闲的时候,我的下巴托在扫帚把上不自觉地转头去望奶奶的卧室,想起晚上那个噩梦,我便心神不宁。可我,很想……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若惜你快来看!”苹果从后院的院门里探出脑袋。
“什么?”我走过去。
原来她让我看小佛堂墙面上写的字,昨天晚上太暗的缘故,什么也没看到。墙上被烟灰熏黑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充满童趣的汉字:梅雪、东子、良嫡、爸爸、妈妈……这十个字被圈在一个貌似红心一样的圈圈里,一旁是五个长短不一的人,很像抽象的米罗名画,其实应该出自孩子的手笔。
“这些图都什么意思啊?”苹果问。
“这上面画着两个大人,应该是夫妻两个,带着三个孩子走在村子里,还有他们生活片段的记录。”
苹果说,“还挺有天赋,画得跟抽象画似的。”
“就是,”大吉普欣赏道,“让我想起了古罗马庞培壁画,看样子这画画的人还挺有艺术家造诣。”
可是……梅雪?东子?良嫡?
这些名字好熟悉啊!
难道是他们,那几个在厨房里奔跑的小孩?还有一个三岁的男孩抢我手中的鸡蛋,他就叫良嫡。
怎么?他们在这个家里住过?
我又懵懂起来。
苹果在我眼前晃动手指,我恍过神来,她递给我一个大枣:“吃吧!好甜呢!”
“嗯。”我接过来填在嘴里继续发呆,食之无味一点没觉得甜,反而发现有串小小的字在墙面的下角极其隐晦的地方,若隐若现。
那段文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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