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随着域外战场如火如荼的进行,帝都的氛围也随之高涨,不仅仅是正规的买卖,地下钱庄、卖场、赌场也都是生意兴隆,这样的热闹连朝堂上也不例外,各种军售案都摆在赢子璎的面前,等着他这个大秦君主做决议。
赢子璎也不为难自己,翻手就将问题交给了左相赵天化,天化君在处理军需物资方面,倒是能够平衡各方势力,不会让一方独大,也不会把谁给饿死,斡旋之下,大秦摊上一个无底洞般的域外战场,国库不亏反倒还有小赚。
朝堂上除了赚钱的事议得热火朝天外,还有就是唐谙的小报告不老少,各方势力不约而同地递上各种奏疏,什么专权、越权、滥用职权、隐私舞弊、中饱私囊以及在军中行为不检,反正就是捕风捉影的来,赢子璎每日听唐谙的小报告都听出了乐趣来,就盼着能听到关于唐谙的更劲爆更新奇的事儿来。
对下面人的不满,赢子璎也只能打太极,放出话来,事关天元大帅的问责,等结束域外战事后再调查,绝不会姑息。
底下人都清楚这是秦王在护短,域外战场打得如此漂亮,等战事结束,天元大帅大功还抵不了那些小过?所以,即便朝堂上反对唐谙的声音不少,但唐谙的影响仍旧如日中天,虽然唐谙本人并没有在朝堂上议过一日朝政,但依附唐谙的各家势力却是明里暗里都在为唐谙使力,那是当然,既然上了唐谙的贼船,那船上之人谁都不想这条船翻覆。
“陛下,大帅为人轻狂不羁,纵然勇武,但如果功高震主,便是大患,陛下不得不防!再言大帅又要同沈阀结亲,这各阀势力定然会被打破,于社稷安定不利。”言官上奏道,这是他的本职,不需要什么证据,就是为陛下提出隐患,起一个警醒之用。
朝上其他声音还未发出,就听临渊殿外间传来洪亮的声响:“功高震主这罪名本帅可担当不起,历来这等罪名,都是要掉脑袋的,我等杀人全凭双手,文官就靠一张嘴就能置人于死地,说来当真厉害。”
说话间唐谙已经步上朝堂,直布就跟在他身后,虽然明知道王座上的子璎只是个躯壳,那女人用了分心术,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唐谙还是行了跪拜礼。
“起来说话,言官只是尽职罢了,你跟他计较什么。”王座上的赢子璎道,唐谙起身。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不妥的交流,但翼王看到唐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虽然王座上那个才是君,唐谙是臣,但事实上那两人暗度陈仓、蓝田种玉之事,他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他一手捧上王座的怎么就是个女儿家呢,而且女生外向,赢禛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王侄女的心都是向着那个该死的唐谙的,他才从域外回来多久,怎么唐谙又要娶沈阀的女人,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就连还不知情的赵天化看那二人,也觉得其中猫腻挺多,明明两人在他面前坦诚了一段基情,但转眼间唐谙要娶沈阀大小姐,还是君主赐婚,他就有些看不懂了,如果说他们拿沈小姐来给自己做掩护,说实在话,他挺看不起这等做法,非大丈夫所为。
所以,当言官提到唐谙同沈阀联姻之事,赵天化倒是挺想听听唐谙怎么说。
唐谙道:“这里是庙堂,有大事不论,我娶谁管别人屁事,我娶的是沈家的小姐,又不是娶沈阀,干嘛小题大做,如果说娶几个女人就能平天下,来来来,你们送多少我娶多少,我这里不济,不还有陛下,陛下的后宫可是空着的。”
唐谙的话特直白,文武百官皆不敢搭话,赢子璎沉声道:“唐谙,说你自己就好,不要把朕也搭进去,你能回帝都,就表明域外战事稳定,在帝都准备待几天?”
唐谙道:“左相那边有几笔生意我想亲自去谈,大概待上半个月的样子,中间顺便就将婚事办了,奉子成婚,挺急的,反正大家伙都知道了,到时候大帅府喜事,我就不一一发请帖,人不到礼也得到,好罢。”让这帮家伙议论他的事,他的闲话是这么好说的,那得给钱。
话音落,一片尴尬声,就连赢子璎都替唐谙燥得慌,没见过这么讹朝中大臣银子的,被唐谙这么一吆喝,谁敢不到,即便人真的不到,那满朝文武的礼也跑不掉。
按下朝中大臣肉痛不表,赢子璎对唐谙道:“既然大帅回了帝都,左相那边有些事物你也分担一下,大卫王室来了王子和公主,大帅负责接待如何?”
“谈军售的事?”唐谙问道,说起大卫王室,一定就要联想到大卫军事制造,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军火王国。
“只是其中之一,尤金殿下想要改造神体的权限,朕这里允了,他可能还对金鑫或者金鑫的3S感兴趣,朕的底线是合作可谈,金鑫本人无论如何都必须留在帝国尽忠。”秦王一句话,就让金鑫成了整个帝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还有人觉得陛下那是对金鑫有意思。
“至于尤利娅公主,她对大帅可能还有些恩怨要解决,你要妥善处理。”赢子璎补充道,她已经算是在暗示唐谙公主殿下那是别有心思。
然而唐谙单细胞生物哪儿想那么多,他能想到的恩怨就是上次的决斗还没完,于是唐谙回道:“要再打一架?没问题,我不会堕了大秦之威,放心!”
赵天化没好气地戳破道:“大帅,对方是公主,你要和公主打架,赢了也不会涨我大秦的声威。”
“不能输还不能赢,这可就难办了。”唐谙嘀咕,和当初一样麻烦。
底下百官全都无语,话到这个份上大帅还没转过弯来,还是言官大人不怕死,朝唐谙道:“大帅应该以身斡旋,不坠男儿之威才是。”
感情是美男计啊!唐谙反应过来直接就是骂娘声:“不……不见,让辰亲王去,看到女人就烦。”
唐谙视女人如洪水猛兽的模样倒是惹来一片笑声,大帅,终还是有弱点,特别是王座上的赢子璎,冰山脸竟也笑出了声来。
散朝后,唐谙踏出临渊殿,却被李斯叫住,两厢见了礼,李斯道:“大帅操持军机要务,之前实在没机会请大帅过府一叙,上次得大帅救命之恩,李斯还未答谢,就请大帅在帝都这几日,一定来府上做客,聊表谢意,大帅勿要拒绝。”
唐谙瞅着李斯,这人给他的印象不坏,遂回道:“大相相请,自然不能推辞,日子你选,我来叨扰就是。”
“好,我备好宴席再给大帅请帖。”
两厢言定,李斯这才告辞。
送走右相,左相赵天化叫住了唐谙,上来就打趣道:“哟,这才几个月不见,头发都花了,你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去了。”
“一言难尽。”唐谙回道。
“那国色天香,坐下来慢慢说。”
赵天化说话间还做了个请的手势,唐谙见了没好气道:“你他妈还嫌我被言官参的不够惨?”
“陛下不是护短了,你怕什么。”
“陛下要是知道我去国色天香,我就死定了。”
两厢正在使嘴劲,一旁插进一个人来,冲唐谙行礼后请道:“大帅,我沈家主子想请大帅晚间时过府一叙。”
“要商量婚事?”唐谙问道。
“小的不知。”
唐谙摇头道:“你回去回沈家家主,就说我不准备大办婚事,沈小姐能过门就行,就像我刚刚在朝堂说的那样,我娶的是沈家大小姐,不是沈阀,你们不要打错主意。”
在场那是多少同僚,听到唐谙这话又是不少谈资。
赵天化看着唐谙,只笑道:“你完了,沈震天那人出了名的严酷,你得罪他,还想娶人家女儿,做梦去吧。”
“爱嫁不嫁。”他还不想娶呢,唐谙说完,拉着赵天化离开众人的视线,待到私底下,唐谙才问赵天化:“你和李斯共事以来,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赵天化道:“无懈可击。”只四个字,就把那人的厉害道得清楚明白。
“政事上面不涉党派之争,也从无贪腐之事,为官清廉,在大秦是一代贤相的标准,即便我分了他一半的权利,李斯在政事上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他的一切行令,都以大秦的利益为重,虽然我防着李斯,但说实在话,没有真心把他当成敌人。”
唐谙道:“还是防着吧,这人不简单,能担任几十年大相一职,不可能是个没手段的人,何况李斯还出自大秦暗部,有些手段,可能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对这一点,赵天化表示认同。
出了太极紫宫,直布开车,先送赵天化回相府,车上,唐谙掏出一包东西递给赵天化,后者接过后疑惑道:“这是什么?”
“哦,芙莲开给你的药,她人不在帝都,短时间你看不到她人,你那些毛病她给你开了方子,让你自己去医院取药就是。”唐谙刻意观察赵天化的表情,后者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却还是追问道:“她竟然在你那里!难怪我找不到她人,她安全吗?”
“安全。”唐谙回道,也不多说,反正你问什么他答什么,看谁憋得住。
连前面开车的直布都觉得车里空气有些窒闷时,赵天化才再次开口询问道:“她人在哪儿?”
唐谙贼笑连连,啧啧啧,忍不住了吧,遂慢条斯理地回道:“调她到我身边一用,生完孩子就还你,着急什么。”
哐当一声,车后座的防弹玻璃说碎就碎,唐谙就觉得右眼冒了一串金星出来,感觉到刺骨的痛时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挨了赵天化一拳头,后者此时压在他身上,左臂扼制住他的脖子,右手提起拳头,看样子是要来第二下。
“你干什么?”唐谙截住赵天化的拳头低吼。
赵天化何等仙风道骨的人物,此时怒不可遏道:“你个四处沾花惹草到处留种的混账,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唐谙喊冤道:“我什么时候动你的女人了?”
面对赵天化的怒火,直布好心提醒唐谙道:“老大,你刚刚没说清楚,谁生孩子,左相误会了。”
“我没说吗?”唐谙回忆道,他好像是没说清楚,才忙解释道:“我先声明我可没动芙莲一根手指头啊,那女人我供着她还来不及,是我那口子这一胎不稳,找芙莲救命来着,那地方不方便出入,委屈芙莲了。”
赵天化一副我不信你的表情,冷声道:“我要见人。”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惹得唐谙叫唤道:“不能和你这种人交朋友,有异性没人性,放手,我要断气了。”
赵天化松开唐谙,改抓唐谙的衣领,将人提到自己面前沉声道:“别拿芙莲来刺激我,换成是你的女人,你一样得急。”
唐谙拂开赵天化的牵制,还嘴道:“那可不一定,我的女人,要有人敢动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