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阁的梨花落了开,开了落。如果日子过得是舒适又很快乐的,那时光就会在恍惚中不知不觉地走过。
止戈在青要山过得就是这样舒适又快乐的日子。
冰清阁后院,春日的阳光明媚温煦。梨花树下,青女拨动着琴弦,轻柔和缓的琴音从她指间流泻,好像流光飞舞,与春风缠绵万千。
一曲弹毕,青女将仍在颤动的琴弦轻轻抚平,嘴角浮起宠溺的笑容。她仍端坐着,只上半身微微扭转,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盘成一团卧在她衣摆上似睡非睡的小白蛇。
“好了,为师看你都快睡着了,这曲《流光赋》你可记熟了吗?”
被师父轻轻点醒的止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伸了个大懒腰,不情不愿地从青女脚旁起身,又变回人的模样。
“哈……师父,您弹的曲子听起来真舒服,徒儿听着都快睡着了。”止戈醒了后,立刻又亲昵地靠近青女向她讨好起来。
青女对着缠着她左臂的止戈宠溺地取笑道:“是听曲子快睡着了,还是这日光晒得太舒服了啊?”
“额……嘿嘿……”止戈被青女拆穿,只能扑闪着晶亮的眼睛向师父装起无辜。
“唉,你啊!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你也快修成神身了,怎么还改不了这冬眠的习性呢!再说了,这都仲春了,你也该不乏了呀。”
“嗯……我也想嘛,谁让这太阳晒着太舒服,您的曲子又这么好听。”
“这《流光赋》是你吵着要学的,如今都过了半个多月了,你现在试着弹一遍,为师看看你谱子记熟了没。”
“啊?”听到青女要考她的琴艺,止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半刻,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挪到琴凳上开始试着拨动那七弦琴。
她这半月里光盘在师父脚边晒太阳睡觉了,哪有心思记这曲谱……
一曲毕,止戈咽了咽口水,偷觑她师父的脸色。
梨花静静地随风飘落,冰清阁后院一时间有些太过安静。
“呵呵,师父,我明天一定不睡了,不,我明天一定把这《流光赋》的曲谱记得熟熟的,不信您明天再考我一遍。”止戈见了青女的神色,立马庄严郑重地向师父表明一定会好好学琴的决心。
青女轻叹了口气,她这徒儿啊,或许有一人战千军之能,但在弹琴上是真的没有天赋,跟着她学了二十几年,却也只有几首曲子能勉强拿得出手。
“止戈啊,明日离忧殿下便从神界回来了,你还要跟着他修炼呢。”
止戈想着马上要回来的离忧就是一阵心烦意乱,跟着他修炼真是太累了,自己当初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额……好像是哦,不过师父,就算如此,徒儿向您保证,这个月内必会把《流光赋》练熟,到月底时您可以考我。”即使还要修炼,止戈也还是想要练好曲子让青女开心。
第二日,止戈早早去了离忧的寝殿等他回来。就算修炼再苦,也是为了让她能尽快成为新神,在这点上,止戈为了妖界是比离忧还想要缩短日程的。
离忧的寝殿里还挂着那幅她舞剑的画,止戈站着正对那画看得入神,背后有脚步声轻轻响起,止戈的腰被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想什么?”离忧在后面环着止戈的腰,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重重呼吸着独属于她的香气。神界与仙界时间不同,他虽只走了一日,但仙界已过了数月。虽然不知道止戈想不想他,但他在出了青要山后便一直开始思念她,所以他才会尽快处理好政务,立刻赶回来与她相聚。
“嗯……”止戈享受了会与自己分离了半月的未婚夫的温暖又熟悉的怀抱,稍稍扭过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轻啄了下离忧的嘴唇,继而又完全将身子转过来,直接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饱满娇嫩的唇递了过去。
“唔……”纵情在这每日都万分想念的甜蜜里,离忧感叹“小别胜新婚”这句话真是万分正确。
甜蜜过后,止戈仍搂着离忧的脖子,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处来回蹭了蹭,离忧觉得胸口处一阵痒,便宠溺地捏了下今日像个小猫般黏人的止戈的脸,笑着问道:“今日你是怎么了,这么主动?”
“你不喜欢吗?”止戈扑闪着晶亮的大眼睛瞧着自己头顶的离忧,声音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离忧笑了下,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说呢?”
止戈拉着离忧的手,指着挂在墙上的画像,得意地对离忧道:“今日再看这幅画像,本王才知道你那时就已经如此喜欢本王了。”
离忧也仔细看了眼那幅画像,又想起了当日止戈舞剑的情景。那时止戈刚舞完剑,气息微喘,全身却好像在发着光,他当时就很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才知道吗?”离忧想起当日的情景,就又去找怀里止戈的唇。
贝齿又被撬开,离忧的唇顺势滑入,止戈忍不住轻吟出声,但她却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像狐狸般魅惑。
离忧睁开闭着的眼,低头看向正笑望着他的止戈。
挑衅?
离忧嘴角邪笑,任止戈勾着自己的舌不放。
忽然间,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身,向床榻走去。
半刻后,止戈拢了拢自己胸前的衣衫,不满地向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的离忧申斥:“每次都到最后一步才停下,你都不怕自己会憋出病来吗?”
离忧斜斜向她望去,一转身,止戈又已在他的身下。
止戈被离忧禁锢地半点动弹不得,她只能继续在口上逞强,“离忧,你有本事就别像之前那样停下!”
离忧的眸色变得深了些,他缓缓低下头,声音有些深沉。
“你什么意思?”
妖界招摇王好美色的名声可不是虚传的,饶是如此,止戈她本人也尚未体验过那种事,但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妖帝,想要就要,说出来又怎么了!
再说了,自从他俩第一次亲热过头后,每次离忧再碰她必定非要做到最后一步才停下,他离忧不被憋死,她都快要郁闷死了。
她骑在离忧的腰上抚摸着他的脸庞,强横又霸道地放出话来:“反正我们俩已经订了婚,今生今世你都是本大王的人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你我每次克制,不如今日就先行了夫妻之礼,只要不生出异类,《天地法典》也限制不了我们。”
床帏之下,明窗之外,鲜妍娇媚,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