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么?当年祝枝山的书法条幅,老头我还拿来擦桌子呢。”老爷子撅着嘴道。
小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道:“爷爷,咱莫要再吹牛了,二叔跟你说正事呢。”
“就是,大伯,反正这人,你最好不要和他有来往。”余三元郑重道。
“什么犯法不犯法,那是你们的事,我一个老道,只会给人消灾解难,现在不是当年那会说我是封建迷信牛鬼蛇神,我爱怎么着怎么着,谁也管不了,再说了,我都答应人家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
老爷子倔驴一般,哪里肯听。
“怪不得方才他那相是个死局呢。”余二爷点了点头,对老爷子道:“师兄,这事儿,我觉得你听三元的没错。”
“爱咋咋地!我老人家向来说话算数,说了帮人家,那就得帮人家,不然一把年纪还不活到狗身上了。”
余二爷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见是拉不回来了,对余三元道:“三元呀,你要调到省城,从白咋办呀?”
“还能怎么办,跟我一块去呗。爹,上头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我担任省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算是升官了,从白明年就高考了,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余三元道。
原本转过身去的老爷子一听这话立马来劲了:“三元,从白你安排好了,我小妖呢!?我可告诉你,你是小妖二叔,他的事,你可不能不管!”
余三元哭笑不得:“大伯,就知道你偏心小妖。我啥时候说不管了,小妖我可是一直当作自己亲生儿子看待。学校啥的我都联系好了,可听黑子哥说小妖不打算上学了。”
黑子是小妖老爹小名,大号张云飞。
老爷子眼睛一瞪:“小妖不上学就不上学了,我让你安排,意思是你给他找个正经工作上班,你不是啥副局长么,大人物,这个对你来说毛毛雨吧?”
余三元可真要哭了,苦笑道:“大伯,小妖今年才十六,还没成人呢,你让我往哪给他安排工作?再说,现在国家对于用工有明文规定,我更不能开后门。”
“噫噫噫,你还摆官架子了,这事儿,反正你给我办了!我告诉你三元,小妖到省城若是有个不顺心,你可别怪我大烟袋锅子!”
“得得得!我管,我管!”余三元看了一眼老爷子那大烟袋锅子,也是一阵眼晕。
“大伯,我就不明白了,小妖为啥不念书了?现在不比以前,国家蒸蒸日上,各行各业如火如荼,需要的就是有文化的人才,你不让他读书,将来咋整?”
老爷子眉毛一扬:“有文化怎么了?有文化的人我见得多了,老早以前不是自杀的自杀跳楼的跳楼?再说,这小兔崽子什么玩意你不清楚?邪门歪道他成,让他考大学,祖师爷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我说不过你。”余三元直摆手。
老爷子长叹一声,道:“小妖的命理我清楚,这熊孩子和从白不一样,他这辈子能够平平安安,我就可以闭眼了。”
“爷爷,我怎么听得这么瘆得慌呢!感觉我活不了几年一样!“小妖乐。
“去去去,你懂个球!”老爷子扬了扬烟袋锅子,对余三元道:“咱们正一派,历朝历代都是名满天下,到了我这一代,门人稀少,你他娘的不干,云飞也不干,就剩下小妖这一根独苗,这香火总不能断了吧?!我想好了,小妖先平平安安过上一阵,回头来,我哪天羽化了,祖师爷的这基业就给他了……”
“哎!爷爷,我亲爷爷,我可没说我要做道士!”
“当初我还不想做道士呢!由得了你么!?”老爷子眼睛一睁,小妖立马瘪三了。
我日,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小妖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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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老爷子恰手一算:噫!看这一章的有几个毛头没投票收藏,看俺烟袋锅子!
呵呵,多多支持,谢了各位!
第9章一件牛叉之器
太阳快要落山了。金子一样的光线从木窗中漏下来,照在张小妖血迹斑斑的屁股上。
张小妖趴在木床上,托着下巴一边看着将要落下的太阳,一般龇牙咧嘴疼得吸着凉气。
原本以为一番胡搅蛮缠能够躲过这一遭,没想到余三元带走胖子之后,还是逃不了毒手,被老爷子摁在祖师爷神像下狠狠抽了一顿。
至于行刑的凶器,乃是祖师爷神像手掌的一块紫檀牙板,抽得小妖鬼哭狼嚎,差点没喷出屎来。
老头够狠的,蹦起来抽,跳起来抽,兴奋得胡子都撅起来了,看来小爷我得尽快收拾东西滚蛋溜溜,不然迟早废在这道观里。也真是的,难倒老头有特别的爱好是个虐打狂?
咕!小妖趴在那里胡思乱想,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洪亮的响儿。
豆包那小东西,横在那把匕首上,四肢敞开,肚皮朝天,一副无比下贱的模样,从窗户里面飞进来个蛾子,瞬间被它舌头一身卷进肚里。
“他娘的,豆包,这德性像我。”小妖乐得不行,呵呵大笑,扯动身体,疼得又哎呦一声。
“刚才还哭爹喊娘,转眼又要包子,你饭桶呀?”门外,传来余二爷的声音。
原本躺在匕首上的豆包听见人语,噌的一下高高弹起,射到床底下,动作之麻利,让小妖目瞪口呆。
吱嘎噶,木门被推开,余二爷笑嘻嘻地转动着轮椅进来。
“二爷爷,你老不去给祖师爷上香,跑我这里干什么?”小妖道。
余二爷没理他,来到跟前,拿出个小木箱,取了个小瓷瓶,将里面的黑色粉末倒在了小妖的屁股上。
“我亲娘!”那粉末落在血肉之上,吱吱直响,痛得小妖牙关紧咬,身体抽搐,差点没晕过去。
“忍着点!”余二爷大手啪的一声拍在小妖屁股上,一阵揉搓。
“哟!哟!哟!二爷爷,老爷子杀人未遂,你这是要来二手么!?痛痛痛!痛死我了!”小妖眼泪落如雨。
余二爷笑:“你爷爷要想取你狗命,还需要用祖师爷的牙板?你这小狗日的,就不能省省心?让你练功,每回你不是溜出去就是偷懒,小妖呀,你爷爷对你是含辛茹苦,你脑袋是个棒槌看不出来呀?”
“鸟!”小妖眼一翻:“我就是那个镲,他一天不打一打,不听个响儿,老头就不爽。”
“你个没良心的!”余二爷巴掌又落下,小妖直吸溜鼻涕。
“嘿嘿嘿,不过二爷爷,还是你对我好,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小妖转过脸来,对余二爷嬉皮笑脸。
余二爷哭笑不得,道:“你以为我稀罕你呀!?要不是你爷爷让我来,我才懒得理你!”
“真是老头让你来的?”
“嗯。”
小妖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余二爷一边忙活,一边语重心长道:“小妖呀,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明白了。你爷爷从小把你带大,对你如何,你最清楚。别的不说,这回他要管那姓杨的够屁事儿,你以为他吃饱了撑的?”
“我看老头子想赚点外快。”小妖笑道。
“个小兔崽子,你爷爷想要来钱,还需要出观?别说那姓杨的是什么杨十亿了,他就是财神爷,你爷爷想不搭理也不会搭理。他已经三十多年没出山了,这一次,还不是为了你。”
“关我鸟事。”
“你个混账呀!你不想上学,要回省城帮你爹,你爹老实人一个哼哼唧唧开那么个小店,没啥门路,你这个不干正事的再去了,爷俩能饿死,你爷爷这次之所以出手,还不是想让那姓杨的欠个人人情,给你谋个出路?”
“二叔不是答应安排我了么?”
“你傻呀!”余二爷叹了口气:“知子莫若父,三元那狗日的,一根筋钢板一块,你让他走后门给你安排,恐怕没啥希望,就是安排了,也不是个好活儿,你爷爷能让你受罪?总之,你爷爷心里头,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也应该清楚的。”
余二爷絮絮叨叨完了,帮小妖揉完了药,又检查了一下小妖那满是药膏黝黑发亮柏油路一般的屁股,乐呵呵地要走,忽然眼睛闪了一下,就再也走不动了。
“小妖,这匕首,你哪来的?”余二爷长手一伸,将小妖那匕首捞到手里,目光之中,透出无比的灼热之色来。
小妖一见,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头乃是典型的铁公鸡、刮地皮,自己这宝贝被他看上了,可大大不妙。
“后山捡的。”小妖装作不经意道。
“捡的?”余二爷看了看小妖,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匕首,大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这细节,如何逃得过小妖的眼睛。
玩了,这宝贝,今日恐怕要不回来了。
“小妖呀,这匕首,也是个破烂货,你小孩子家家的,带着危险,送给二爷爷我,如何?”老头舔了舔嘴唇,满心期待地看着小妖。
小妖心中一阵乱抖。
“二爷爷,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莫要舞刀弄枪,万一哪天一不留神插了自己,爷爷还不抽死我?乖,把匕首还我。”小妖伸出手去就要抢,早被余二爷一巴掌打了回去。
“小妖呀,这东西,留在你身上没用,晓得么?”老头摇头晃脑道。
小妖嘴一歪:“二爷爷,你这话说得就混账了,东西在我身上没用,难道在你身上就有用了?”
“小兔崽子!”余二爷气得冒烟,脱口而出:“你这修为,糟蹋了这宝贝。”
小妖看着余二爷,和喝一声坏笑:“二爷爷,方才谁说的这是个破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