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时,沐晚春打电话给楚怀瑾,让她以向她汇报工作的名义,去她的别墅,路上顺便买点吃喝玩乐的东西,给肖逸景过三十大寿。
“哟,我这忙得,都忘记他的生日了。”楚怀瑾一拍脑袋,“放心吧,我就是吃喝玩乐的祖宗,这事交给我,你就算是找到人了,你就等好吧。说起来,自从肖逸景他妈去世之后,他就不怎么过生日了。你这么别有用心,当心他会错了意哦,以为你良心发现了,想要吃回头草了,那可就麻烦了。”
沐晚春被她逗乐了:“你又不是他,他可没有你这么弯弯曲曲的想法。朋友之间想太多了,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哦。”
“哼,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多的纯粹的友谊,就你会信这种鬼话吧!”楚怀瑾好心提醒沐晚春,如果肖逸景真的会错意了,或者沐晚春太白痴了,那他们这朋友,恐怕也做不下去了吧?
挂了电话后,沐晚春立刻给肖逸景打电话,让他晚上去她的别墅里,她要和楚怀瑾给他过一个生日。
“只是,今天晚上,你方便吗——你的家人,或者其他的朋友,有约好的吗?”沐晚春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没有的。自从我母亲过世后,我的家人,就不再为我过生日了。即使我爸爸,他也未必记得这个日子。”肖逸景说得很淡然。
沐晚春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悲凉。那么多年里,都是肖逸景给予她温暖,她的心全给了夏墨翰,而她那么多年都一直在忽视肖逸景。即使把他当成朋友,她付出的也实在少得可怜。想到这里,沐晚春觉得曾经的自己,实在可怜可恨又可悲。
沐晚春决定:从此以后,她将对肖逸景和楚怀瑾这对生死之交,付出更多的心血和关怀,不然她连自己都不会原谅的。
打过电话后,沐晚春先行回去了,肖逸景处理完工作后,开车来到了沐晚春的别墅里。这时候,沐晚春和楚怀瑾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这个寿星来吃蛋糕和长寿面了。
楚怀瑾看着忙碌着的沐晚春,问:“晚春,你觉得肖逸景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沐晚春头也不抬地说。
“打住!肖二少他需要的,不是结婚对象,他需要的是爱情。如果他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不会等到现在,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楚怀瑾随手捏了一个吃的,塞进嘴巴里,“如果他只是为了繁衍后代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子,那他就是个坏人,因为那个女人不会幸福的。你愿意做那样的帮凶吗?”
沐晚春无语了。楚怀瑾说得对,只要肖逸景的心门紧闭,不管他娶了谁,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悲剧。
这是肖逸景第一次来沐晚春的别墅,当他被管家带进来的时候,他看到桌子上除了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外,还有一束白玫瑰和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还有其他吃食和几瓶酒。
“肖逸景,感动吧?”楚怀瑾说着,把手搭在肖逸景的肩膀上,“那,蛋糕和玫瑰是我送的,钻戒是晚春送的。虽然你也一把年纪了,至今连初吻都还在,你的初夜更是遥遥无期。但是,你至少有我和晚春这对患难兄弟呀!”
肖逸景感动地笑着说:“是,你说的对,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患难兄弟。”他特意把“青梅竹马”这几个字咬得更重一点。
在这里,他们不用再提防别人,也不用戴上虚假的面具,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着简单的零食,蛋糕和小酒,三个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把酒言欢,开怀畅饮。
吹过生日蜡烛后,肖逸景闭上眼睛真诚地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切了蛋糕,大家一边吃喝一边说笑。
等到气氛差不多的时候,沐晚春到底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她问肖逸景:“我今天看到露莎哭着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她这样吵闹的女孩子呀?那你觉得我的小姐妹,赵娉婷,怎么样?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
楚怀瑾听到沐晚春这样说,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痛得沐晚春大叫一声。
“肖逸景,你可别听晚春瞎说:喜欢你的人多了,你总不能都娶进家门吧?再说了,你又不喜欢人家,娶了人家还不是祸害人家吗?”楚怀瑾拍着肖逸景的肩膀说,“咱们不是有了君子约定嘛:等到我35岁了,我还没有把自己打发出去,咱们两个就凑合凑合得了。我又不粘人,又不问你要钱,也不需要你哄,我多好养呀!”
楚怀瑾说着,就靠在了肖逸景的肩头,闭上眼睛,醉了。她今晚可能实在是太高兴了,喝得有点猛,有点多。
沐晚春看着脸上也泛着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的肖逸景,问他:“你跟我说,你喜欢赵娉婷吗?你愿意娶,她这样的女人吗?我告诉你呀,我看出来了——她喜欢你!你如果也喜欢她,我去作红娘……”
肖逸景摇头说:“晚春,你还不如怀瑾了解我。她知道我的喜好,她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那位赵副市长的千金,她什么都好,可是我不,不想要她!我才不要做政客的女婿,太麻烦了,比商业圈里的千金,还要麻烦。我情愿选择,一个人。一个人多好呀……”
话还没有说完,肖逸景就闭上了眼睛,和楚怀瑾抱在一起,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这样的肖逸景,已经处于半醉状态的沐晚春,心中更加不忍了。她走出房间,想到外面去吹吹晚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谁知她刚走到院子里,管家就跑过来了,告诉她说:夏氏总裁夏墨翰到访,说有要事。
听到夏墨翰的名字,沐晚春的酒就醒了一半。
“带他去会客厅,告诉他,我稍后就到。”沐晚春淡淡地说。
沐晚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过去,换了一套衣服,这才袅娜地走进会客厅。
“你喝酒了?”夏墨翰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可知道,自从你来到S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他们想探究你的来历,想要揭穿你的底细,打击你,排斥你,驱逐你。他们想要看着你一个外来者,如何登高跌倒,如何被他们踩在脚下……”
“夏总,深夜到访,不知道有何贵干?”沐晚春将眼睛瞥向一边,看也不看夏墨翰一眼。
既然她并没有和夏墨翰相认,他也没有认破她,他这样说话,不觉得过分亲近了吗?他以为他是谁呀——救世主吗?他凭什么用这样的腔调跟她说话?
夏墨翰听到沐晚春这样说,心里又酸又涩:她以为他还没有认破她,还在和他装作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想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想与他分享什么知心话,更不想让他进入她的生活中。
“侯爵,还在外地出差吗?”夏墨翰叹口气,问。
沐晚春点头:“是的呀。夏总也是知道的,现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我们初来乍到,这里寻不到更好的机遇,只能向外开拓疆土。”
夏墨翰点头,但他并没有接住沐晚春的话说下去,他话头一转,问:“夫人,停在外面的车子,可是肖氏的二公子,肖逸景的?”
沐晚春一愣,当下心头窜起一阵火气:“对,是他的车子。今天是周五,刚好是他的生日,于是我就邀请他来我的家里,想要表达一下,我对于下属的关怀……”
夏墨翰挤出一丝笑意:“夫人的想法,不必和我解释。只是如今,侯爵不在家,你在晚上邀请异性下属前来居所,确实引人遐想。”
沐晚春坐不住了,他总是这样,不过三言两语就刺激了她,让她心生暗气:“我和他之间,如何如何,似乎也并不碍夏总什么事吧?说起来,夏总还没有告诉我——您这么晚造访,所为何事?”
夏墨翰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子里取出来一份文件,冲着沐晚春扬了扬:“我知道夫人想要占领S市的商机,这是我花费了一周的时间,做出来的评估报表。我一做出来就去你的公司,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想周末,你应该,是在家里吧。但是我等不到明白,想要让你尽快看到,听到你的想法,于是就送过来了。”
沐晚春起身,接过了评估报表,浏览起来。最让她心动的是,沐氏的主业,沐如山现在的经济支撑——沐氏房地产,赫然在列。而且还排在首位。
看到这份数据详尽的报表,沐晚春的心简直要乐开了花。她听了云姨的话之后,第一个要报复的对象就是沐如山。夏墨翰送过来的这份报表,简直是雪中送炭,来得太及时了。
压抑住内心里的喜悦,沐晚春随手将报表放在桌子上:“夏总,我一介女流,对商场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经验。而且,我也不贪心。夏总的这份礼物,我,恐怕不敢接受。再者,我丈夫现在在外面出差,这样重大的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后,最重要的是,我们夫妻,并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来运筹这样的大事。”
沐晚春的神色尽收夏墨翰的眼底,他不动声色地说:“我说过,我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只要夫人身后的政治势力添一把火就够了。夫人没有的,我刚好有;夫人有的,我刚好没有。我们这样优势互补,相得益彰,甚好甚好!”
沐晚春不由得拍起手来:“这样就好。只是,我听说夏总的夫人,就是沐氏的千金,为何夫人不在了,夏总也不顾及先前的情分了,竟然想着瓜分沐氏仅存的产业呢?这样说出去,恐怕对夏总的名声,不太好。”
夏墨翰嘴角上扬,他真想为沐晚春鼓掌,她可真为演戏,总想在不经意间探问自己的心意。
“商人的本性就是追逐利益。我是一个商人,我所在意的是我付出多少,回报能有几成。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都会尝试。何况,我的夫人和沐如山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家族而已。这样的关系,如果都动不得的话,那么我夏墨翰在S市,就不用做生意了。”夏墨翰的语气很是冰凉,“何况,那个沐如山虽然也是沐氏的元老,可是他却是我岳父的对头。我岳父在世的时候,可是没少受他的气。如今沐如山手中握着的,不过是抢夺了我夫人和岳父的权益罢了。我这么做,恰恰是我对沐如山的报复,更是我弥补对逝者的愧疚。”
沐晚春点头:“很好。那么,夏总需要我的时候,只管开口就是了。”
夏墨翰眉毛向上一挑:“我的母亲和我说了几次了,她说上次邀请夫人去家里吃饭,结果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心里一直过不去。她老人家恳请夫人,明天中午务必去寒舍共进午餐。”
沐晚春马上就想拒绝,可是看到夏墨翰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她只得点头答应了。
“哟,这是谁呀?半夜三更的,独闯人家闺房,不怕瓜田李下之地,难以辩解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怀瑾和肖逸景二人,已经来到了会客厅。他们二人身上,还散发着香甜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