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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我正清知道的远远要多出许多,然后电脑打开,他似乎是不相信我之前的话,于是让我再次输入密码,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将这串数字输入了进去,然后他问我:“你知道这串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吗?”
我说:“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再问:“那是谁的?”
我说:“我不知道。”
然后他怪异地看我一眼,便不再问了,我见他打开了一个磁盘,然后点开其中的一个文件夹,他说:“这是其中的一个截取的片段,但也足够说明一切问题了。”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关于我身世的一条重要线索,即便看不出什么,我也一定要看。
然后正清将这段录像打开,我这才发现这又是一段昏暗至极的录像,而且分明已经是黑暗的录像,上面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却能够听到声音,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眼儿爷。
我狐疑地望了一眼正清,正清说:“这本来就是在纯黑暗中拍摄下来的,虽然没有画面,但是从声音上你也可以知道许多究竟。”
这时我终于知道正清为什么会知道有我这个人,却不知道我究竟长成什么模样的原因了,因为他的确没有见过我。
可是马上我又觉得不对,从刚刚的照片上来看,他也是季晓峰队伍之中的人,当时我也在季晓峰的队伍之中,而且他知道石头,还和石头很熟的样子,那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我,这完全说不通!
但是现在我却暂时压下了这个疑问,而是细细看着屏幕,只是屏幕上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一阵阵眼儿爷的声音,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我就大致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他这是在催眠。
而且他说的这些话,和我童年的记忆简直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童年的记忆,完全就是靠眼儿爷这样催眠而让我形成的!
可既然是催眠的话,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生成这样逼真的画面,无论是老宅子,街道,眼儿爷的样子以及街道等等的画面?
这时我突然觉得记忆简直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东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欺骗你的,因为真假混在一处,你会觉得都是真的。
就像现在,我以为我的童年是真实的,可是却发现,这不过是眼儿爷催眠之下暗示的结果。
可又是什么样的催眠,可以达到这样逼真的地步?以至于这么多年以来,我竟然丝毫也不曾怀疑!
我认真地听着黑暗之中每一句催眠的话,而每听一句,我的心就颤抖一份,接着全身就打一次冷战,这些记忆中眼儿爷一模一样的话语,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个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
眼儿爷的这样自言自语一样的催眠语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我觉得这样的一小时的确就只是现实中的一小时而已,正清告诉我,我几乎与眼儿爷所有记忆,都是催眠出来的结果,当然,直到眼儿爷“死”后,我才真正地融入了生活之中。
然后正清终于告诉了我眼儿爷诈死的真相,他说眼儿爷其实根本没有死,之所以会让我有死亡的概念,那是因为眼儿爷不得不有事要离开,不能再继续给我催眠,而我不得不提前苏醒,所以在眼儿爷“死”去之后,我就一直在陈记,那之后的经历的确是真实的,只是我那时候并不是十四岁,而是二十岁,而且一直都是二十岁,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几乎是很惊讶地听着,这样说来的话,那么我岂不是一直都活在二十岁之中,不会衰老?
正清点点头说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我问正清:“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正清看着我良久说道:“你是‘冯四’!”
果然是和石头说的一样,只是石头并没有说清楚我为何会是“冯四”,而现在正清具体解释了给我,我终于知道我就是“冯四”,“冯四”就是我,我们完全就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我并不存在小时候,并不存在童年,我永远都是这个年纪,我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正清:“那么‘冯四’又是谁?”
正清看着我,说道:“就是你!”
我先是愣了下,可是马上就觉得这的确是这样,我想知道“冯四”究竟是谁,是想知道“冯四”来自哪里,可是这个问题也许正清也不知道,而无论是“冯四”也好,还是站在这里的我自己也好,我们其实都是一个人,我们都是冯四!
只是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个冯四的记忆而已,所以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是“冯四”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来自哪里?难道真如施黯所说,“冯四”就是“奉祀”?
我沉默了下来,然后问正清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正清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因为我觉得我们可能一开始就错了,大家一直把希望寄托在石丞印身上,可是我却觉得眼儿爷却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因为我现在才知道,或许你比石丞印还要诡异!”
他用了诡异这个词,是不是代表着他摸得清石头的底细,可是却摸不透我的?于是我问道:“那么石丞印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说着我就瞥了一眼电脑,因为我知道在电脑里,有石头的详细资料,可是我却看见他突然移动鼠标点击了每个磁盘的右键,然后我看见他选择了格式化,也就是说,他要删除电脑上的所有的图片和文字文件!
我惊讶地看着他,开口道:“你这是疯了吗!”
可是他却浑然不觉,我只听他说:“你如果真是‘冯四’的话,你知道我删除的这一切,而且即便你想不起来,眼儿爷也已经将这些事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刻在了现在的这个你的脑海里,你能不能记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我看到弹出光驱将碟片拿出来还给我,我接了碟片,他说道:“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与这件事不想再有任何的关系!”
他这话像是逐客令,我觉得他是很古怪的一个人,不单单是他,整个季晓峰的队伍似乎都是怪人,因为他们似乎想知道谜团的答案,可是却又对这些事无比忌讳,我似乎可以看出他们矛盾的心情,他们既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惧怕答案,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可以让他们产生这样的畏惧?
我知道我自己脑海里就有答案,可是现在我根本想不起来,于是我问他:“这支队伍的行动你没有参与是不是?”
我看见正清抬头看着我,没有惊讶,也没有之前的镇静,总之就是一种很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然后他说:“是的,我没有去,我一直都留在洛阳的周家老宅,你们的所有信息都是我一点点收集起来整理的,所以我知道队伍之中有你这样一个人,也见过你,可是名字和人我无法对上号,不过现在我却知道了。”
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不去?
而且马上我又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是十四个人队伍之中的一个,可是现在他却说他没有去,那么“冯四”的笔记中的十四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他的笔记里面,进入西拉木伦的明明是十四个人!
我想这个问题我必须问清楚,而他却丝毫不慌乱地说:“这支队伍是有十五个人,我不去的话,刚好十四个,你忽视了拍照的那个人。”
我问他拍照的是谁,可是他却不说了,他似乎与我说了这些之后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我感觉他内心似乎很挣扎,他的确是在想知道答案但是又不敢去知道答案的矛盾之中。
然后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来找我了,我需要认真想想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我觉得他似乎隐隐还在害怕着什么,于是也不再打扰他,我带了这片光碟从他的住处出来,一直从地下墓道往自己的小院里回去,只是我再墓道里走着的时候,似乎在周围一直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就像是有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一样。
我回头去看四周的时候,却又没有了丝毫的声音,我觉得奇怪,但是我又不敢在这迷宫一样的通道之中乱走,只好加紧了步子往自己的住处赶回去。
我回到里屋,将衣橱重新合上,可是当我来到客厅的时候,我却发现客厅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很明显是有人进了来!
我不禁回想起刚刚在墓道里有人跟踪我的情景,难道有人从我这里进了去,可是里面如同迷宫一样,这个人又是如何在里面辨别方向的?
我想着会是谁,可是思来想去,脑海里只有一个人——假周顺!
只是这也仅仅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还有待考究,只是我觉得他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决定去他的住处看看,我觉得,我和他不能再这样捉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