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作为一名曾经的少先队员,沈旭之这一世,那一世基本上都不曾有什么不能对人名言的事儿。但能说不能说是一回事儿,有人能直接就知道是另外一回事儿。沈旭之很恼怒,有三分羞愧,三分无奈,三分怒火外加一分莫名的块垒。
有一种情绪叫做破罐子破摔。
少年郎有热血,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昊叔后来虽然没有明说,但词里行间基本上算是答应了沈旭之不再翻阅那不算多的记忆,这也算是沈旭之没有当场发飙的一个理由。至少是沈旭之自己给自己找出来的退一步的借口。
但那胸无尽的怒火,层层叠叠压的让沈旭之透不过起来的块垒则必须发泄。但当沈旭之准备杀进况黎族的村落的时候,石滩的话让沈旭之又不得不再次收回本来准备看出去的长刀。
传说,族人,强健背后纹刻的图腾。这一切一切都很意思。最起码,兰明珠的小命似乎保住了。这孩子运道真强啊,这一刻沈旭之不禁感叹,圣女就是圣女,不管怎么样,似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无尽的星空下庇佑着。
扛着石滩,沈旭之的脚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是一步二尺二分。每一步在林都留下一道浅浅的足迹,少年郎调整自己身体的状态,鬼才知道到了况黎族的村落是不是会大打出手。
虽然石滩的话让沈旭之杀意削减了很多,但,谁又知道呢?
望山跑死马。当沈旭之站在况黎族村落外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时分。整个村落在林一大片荒地上,几乎是寸草不生的荒地。像是秃子头顶的虱子一般明显。有所的房子都是用整块的巨石垒成,粗犷、大气,充满了复古的气息。
沈旭之在村口的一块丘陵上停下,把肩膀上的石滩放了下来,笑道:“你是不是也是用石头做的?怎么会那么沉?”
石滩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大人,你怎么不进村?”
“你去吧,让你的族人把我同伴放出来。要是你没说假话的话,就让你们族里的智者出来见我。”羊皮袍子见沈旭之把石滩放了下来,连忙跑到沈旭之肩膀上蹲下。这地儿从羊皮袍子还没睁眼的时候便一直属于小狐狸。
石滩向沈旭之做了一个繁复的礼节,充满了古朴的气息。做完后便蹒跚的走向村子。沈旭之抬手又一道生命之息洒在石滩身上,石滩回头冲着沈旭之感激的笑了笑。
真是实在人啊,这伤势分明是自己弄的。石滩如此感激,让沈旭之有点不好意思。
盘膝而坐,把羊皮袍子从肩膀上摘下放在腿弯里。羊皮袍子自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沈旭之温暖的腿弯里,打了一个哈气,便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沈旭之则开始积累念力,萃取天地之间元气。这地儿仿佛不是隆山脉一般,木气少的可怜,多数都是土系厚重的气息。但不管怎样,能修行一会,便比不修行要强。积少成多,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道理少年郎还是明白。
很快,村落里便出来了八名壮汉,看身材都要比石滩强壮。八个人远远的看见沈旭之,面sè凝重,分雁别翅排开,间一名身着破旧粗布外衣的老者众星捧月般出来。那身破旧的粗布外衣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象化石一般,似乎在风便会变成一捧灰,被林风吹散。
石滩跟在那老人身后,毕恭毕敬。看上去还有些憔悴,但青紫的嘴唇颜sè已经越来越淡。这况黎族人的体质真好,沈旭之心里感慨着。肩上的羊皮袍子似乎觉察到某种气机,脚踩在沈旭之肩膀上,前爪搭在沈旭之头顶,东张西望。
是智者吧。沈旭之有些恼怒羊皮袍子这时候的做派。谈判嘛,严肃,步步杀机的情形下才可以给自己讨到一丝有利的机会。这么不严肃,怕是那面已经笑破了肚皮。算了算了,那就这样吧。大人嘛,越是随意,越有气机。沈旭之这么安慰自己。
老者蹒跚着走到沈旭之面前,身后的其他况黎族人被示意留下。“请问您就是上天赐予我们况黎族的圣者吗?”听到老者的说话,一种叫做风烛残年的情思在风弥荡。
“圣者?我不是圣者。我就是一名路人,同伴让你们抓走,又莫名其妙打了一架。把我同伴还给我,我们马上就走。”沈旭之依旧盘膝而坐,任凭老者弯腰施礼,残阳下的老树,略略一弯便有咯吱吱的声响。
听到沈旭之的话,老者的眼眸亮了起来,一根在晚风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在这一瞬间迸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生命光芒,老人仿佛回到了五十岁时的光景,整个人变得激动万分,老泪横流。向着沈旭之拜倒。身后的况黎族族人见老人拜下,都欢呼雀跃起来。接着跟随老人的节奏拜服下去。
一个繁复无比,包含着古朴气息的礼节在况黎族人充满感、兴奋的情绪下展现在沈旭之面前。沈旭之皱起眉毛,认真的看着老者,等图腾似的礼节完毕,看着老人,看接下来戏肉到底什么斤两。
“大人!”老者颤颤巍巍的道,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请您务必到我们况黎族圣地一叙。”
“给我解释。”沈旭之盯着老人因为哭泣和兴奋半红的眼睛看了片刻,道。
“此处荒僻,不是我况黎族款待圣者之道。还请大人移步陋舍,在下与大人详细述说。”老人还是殷勤的邀请沈旭之。
“就你那两把刷子,还用让你深入虎穴再解决?石滩就是况黎族的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有两个就足够要了你的小命。”昊叔见沈旭之还有些犹豫,讥讽道。显然,昊叔对沈旭之方才的无礼依旧耿耿于怀。
沈旭之一想,也是。便抓起羊皮袍子放在自己肩上,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跟随老者走进况黎族的村落。
走进况黎族的村舍,全部房屋都是一丈见方的巨石搭建而成。村舍的小路也是同样的巨石。简单,又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规则。
到了村心最为矮小的一处石屋,老人把沈旭之让了进去。沈旭之端坐在上手,老者诚挚的坐在沈旭之下面,道:“这种茶饮是我况黎族的特产,一生只能饮用三次。每一次都可以使身体脱胎换骨。大人您似乎是刚得到上天的召唤,体质还有些孱弱。还请饮下。”
沈旭之看着面前石基上放着一盏陶杯,里面是红得发紫的水。没有理会会有什么好处,沈旭之轻轻抚摸着羊皮袍子,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者见沈旭之没有动作,微微一笑,开始说到。
“我们况黎族人传承久远。上古大能时期,便有我况黎族存在。那时候我况黎族传承完整,每一代都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天才出现,使我况黎族绵延传承,长久不息。后到上古魔神大战期间,我况黎族属魔族一脉,自然尽我族绵薄之力。但因战事不利,,魔族也只能苦苦支撑。到最后,云荒山决战,魔族被彻底打败。我况黎族命长老dú lì支撑,掩护诸多魔族撤出,以防神族掩尾追杀,我魔族自此被断了传承。后来大长老用出天玄月残阵,和追杀至的神族大军一部同归于尽。至此我况黎族菁华损失殆尽,从此只能勉力维持一个传承局面。而因为大长老死的太过突然,许多传承都没有流传下来。所以况黎族愈来愈是式微。”
老人说到这里,掩住面孔,擦去眼角流出的几滴老泪。平静了下,继续道:“好在我况黎族自古而来有一个传说,据说在我况黎族将要亡族灭种之际,便会有上天派下神使,会我况黎族的语言,拯救我况黎族于水火之。”说完,微微一笑,枯憋的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菊花。
沈旭之听的目瞪口呆,品味良久,才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呢?”
“我况黎族族语复杂而难以学习。上古魔族百脉时期也极少有人学会我况黎族的语言。到了现在,天下除了这隆山脉里面还有我们这一支残破的传承之外,已经没有况黎族族人的存在了。所以,您能说出我们况黎族的话,不是正应了传说吗?”老者笑着说道。
“……”沈旭之无语良久,抚摸羊皮袍子的手也停了下来。见沈旭之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老者从怀里取出一块拓布,双手呈上,道:“这是我况黎族遗留下来传说之地的壁画篆刻的拓版,您看。”
沈旭之小心翼翼的展开拓布,已经老的掉渣的粗布上面印刻着一副古怪的画面,像人,又不像人。沈旭之心一惊,这不是方才羊皮袍子伏在自己头上东张西望时的样子吗?!
这才真是活见鬼……沈旭之看着拓布,久久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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