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之间,在陈,罗两家修士之间,一道身影微微扭曲,突兀的出现当场,浩荡锋锐的气势冲天而起,甚至形成一股强悍的气浪,远隔数百丈之外的陈,罗两家筑基修士纷纷身形不稳,踉跄着施展灵力才重新稳住身形。
周浩运转着灵力,一点点收敛着养灵阶段的气势,这股浩荡磅礴的神魂威压在灵力辅助下,丝毫不亚于初入元婴的气势,也许是第一次施展,让周浩自己也不太适应,以至于气势汹汹之下,自己都再不能做其他,连迈动脚步都不能,好在只是片刻时间,收敛气势逐渐掌控,周浩才轻轻抬脚向前。
嗤,一道轻微的声响,原地身影微微扭曲,随即啪的一下消失无踪。
嘶!众目睽睽之下,周浩身影闪烁见,一步跨越近五百丈,出现在灵芝身前。小丫头先是一惊,紧接着小嘴微张,就要呼喊出声,却被微笑的周浩伸手止住,一丝温热从指尖传来,一丝冰滑瞬间滑落,周浩抬手拭去丫头两行清泪,“别哭,没事了。”
仅仅一句简单的话,并未多说,就连身旁灵力涌动,准备死战的荷花仙子她们,也是猛然心神一松,压抑的气息转瞬即没。
呼,长长的呼气声在耳畔传来,荷花仙子泼辣无比,当即不满开口。“好你个没良心的,姑奶奶给你照顾侍女,又给你看守俘虏,你来了也不说声谢谢,还吓唬人,姑奶奶跟你没完。”
扑哧一声轻笑没忍住,旁边云氏和刘芸萍等比较近,之前还端正温婉的一个仙子,此时却是粉面含霜,伶牙俐齿的叫嚣着姑奶奶,而且其金丹后期修为,年龄只怕真能做周浩祖奶奶,语风实在太过彪悍,多少有点煞风景,灵芝也是一惊,美目含羞带怒瞪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师傅一眼,心道你吃哪门子醋嘛!
周浩无奈,也是心头苦笑不已,伸手按住张牙舞爪的荷花仙子胳膊,说道:“仙子息怒息怒,咱们先把这些人打发了,再说道谢之事如何?”
荷花仙子虽说在周浩跟前不顾形象,但其人却是很聪明伶俐,知道分寸,装作不满的说道:“哼!那就依你,随后再跟你算账。”说罢扭头看见师妹于欣妍那怪异的目光,瞬间脸烧耳热,不过向来强势如她,怎么可能吃亏,喝问于欣妍,“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一阵无礼胡扯,让众人目瞪口呆。
周浩松开手,这回没敢试验身法,一身气息重归朴素,若有若无,甚至在筑基修士眼中,周浩完全就是一个凡人一样,但又点尘不沾,如在世外。
陈沐阳独目中闪过一丝忧虑,之前周浩陡然散发的威压,即便被魔障惑了心神,但可以危机到生命的致命警觉也促使他回转心神,连带自家三位族兄族叔,震撼于之前那股威压,神魂全力探查周浩,对于战场来说,没什么忌讳之说,关系到自身性命,即便冒犯了元婴修士威严,那又如何?
可仔细分辨,双方八位金丹修士眼神含着怪异,疑惑,羞怒,因为金丹和筑基完全不一样,筑基修士能开辟紫府的少之又少,偶尔一个都是妖孽,早早就被天衍宗这样的大宗笼络收敛,或者被强大势力视为杀手锏的培养,雪藏,而大多只是神魂稳固,初显神念之能,并未开辟紫府空间。
而金丹修士则必是紫府开辟,神魂化形,这就有了高低之分,有传承的,即便没有专门修炼神魂意念的功法,也可以采炼天地灵药滋养神魂,促进神魂进阶。
而能传承千百年,蓬勃发展的家族,多少都有些低阶的提升神魂意念的法门,此刻探查周浩,对于他们来说,肯定周浩不会是什幺元婴大修士,故而才会百感交集。
一边天衍宗金逸轩和其师兄弟,内心则是更加震撼,特别是金逸轩,之前不久曾和周浩有过交手,自信凭借自己虽然不敌,但也不至于输的太过难看,而此刻凭借秘术探查,心中顿感无力。
此时周浩在其心中的危险程度,直逼金丹修士,作为天衍宗的核心精英弟子,其实力对一般散修和普通家族来说,越阶挑战或者击杀金丹修士,并非什么神话,而是实实在在的自信。
但此时周浩在其心中比宗门中的精英金丹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其身份家世,在宗门学习的中介神魂功法九锻锦,也算是中上之术,九锻锦有一个特性,就是对神魂意念的探查细腻,层层叠叠的探查方式可以步步为营,凭借神魂反弹的力度精确测量敌人神魂,以及灵力震荡中知道敌人真实实力。
所以此刻金逸轩迅速捻灭心中的敌意,把之前的怨恨深深埋藏在高傲的心中,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超越周浩,将其踩在脚下,自己才是天之娇子,是当世俊杰。
且不说其他修士怎么想,周浩迈步从容站定,面对陈,罗双方接近三百修士,丝毫不见心虚,朗声开口。
“对面各位道友,在下姓周单字浩,身后乃在下朋友,路经此地,不知如何得罪了诸位道友,还请各位道友说出来,也好解决,如若是我等朋友不对,在下做主,可以尽己所能补偿各位道友,还望诸位给在下几分薄面,周某感激不尽。”
周浩不想动辄杀的血流成河,也不想做无谓的厮杀,一旦开战,双方死伤一定惨重,而自己身边这些人,包括云氏和刘芸萍在内,估计要折损七八成之多,但如果能以其他方式解决问题,那何必动手。
这也是周浩展现实力,又不直接动手偷袭,而是直接摊牌指明要义的原因。罗家修士后来,还没动手,此时自然看向陈家,陈沐阳勉强摆脱魔障惑心,忍着心头烦闷,冷声开口。
“阁下修为高深莫测,陈沐阳佩服,只是阁下能否做了你身后人的主,此事还有待商榷。”
陈沐阳修道三百多年,在金丹修士中只能算是壮年,但其能主事家族一方事物,对家族隐秘知之甚深,如果真能通过对方交易得手,虽说可能泄露一些隐秘,但孰轻孰重他自然可以决断。
周浩闻言一愣,自己还真不能做云氏一行和金逸轩的主,但之前三方共同御敌,也算有联手之宜,如果就此不管,多少有些违背本心,何况刘芸萍之前秘境中仗义出手,也帮了自己不少,让他不闻不问有些抹不下脸。
陈沐阳的话云氏,刘芸萍自然听见,但一来不知对方图谋什么,二则自身安危也不可能交给别人定夺,但刘芸萍却往前走出,开口道:“阁下因何袭击我们,暂且不说,你们图谋什么如果不说出来,哪又何必搪塞这位道友,刘某在此原意听一听你的要求,至于同意与否,说过了才能决定。”
这样的话直接表示可以谈,但想威胁我们,妄想罢了。
金逸轩不傻,虽然仗着宗门威势,有实力强悍的战阵辅助,但一旦周浩和那些女修同意,自己一方想对付陈家修士,则是必败无疑。当即也开口附和,同意听听陈沐阳的要求。
陈沐阳沉吟片刻,扭头看了看罗家修士,又和几位家族金丹修士对视片刻,似乎内心极为挣扎,但最终还是决定与周浩摊牌,不得不说,对于一个背负无数年代的枷锁,陈家知道内情的金丹修士,都渴望摆脱枷锁,但事情对家族来说,如同一个古老苍凉的神龛,充满了神秘,庄严,没有绝大毅力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
陈沐阳独目深邃,看不到半点波动,但深处隐藏的决绝和狠辣,丝毫不比此刻的心情轻松。
离着周浩十丈之外站定,陈沐阳独目盯着周浩,艰难开口说道:“此事事关先辈遗愿,无数年来,我陈家修士代代相承,今日陈某违背祖训公注天下,但愿阁下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陈某立誓,今日你我之间不得善了。”
随即也不等周浩承应,缓缓伸出紧攥的左手,所有修士,远远的垫着脚跟,想一睹究竟,金丹修士则神念萦绕,等待着答案。
陈沐阳单掌抓着令牌,心中苦涩无比,祈祷列祖列宗保佑自己,保佑家族,左手缓缓张开,周浩注目望去,一枚小巧精致的令牌,出现在陈沐阳手中。
仔细分辨,周浩心头微微一动,面色稍微带着一丝古怪,然而身后不远处,金逸轩却是诧异非常,抖手间一枚和陈沐阳手中几乎一样的令牌出现,正是其进入秘境是时拿的,只是此刻没有散发光华。
而离的更近的刘芸萍则更加诧异,手中同样出现一枚令牌,原本散逸的朦胧水波也早已平复。
陈沐阳独眼之中闪烁着兴奋,激动,难以名状的色彩,以金丹修士的定力,此刻面色显出一丝红晕,嘴唇轻颤,目中几乎除了两枚令牌再无其它,金逸轩并未炼化令牌,这枚令牌只是无意之间得到的,此刻却再次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