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剩下副宗主申麒道人,似乎半睡半醒,周浩深吸一口浓郁的灵气,使劲松弛了下有些僵硬的面颊,重新恢复镇定。
“不错,修道之士重在修心,修为灵力只是辅助,若心智不坚,意志不定,遭遇挫折便放弃颓废,这样的人,是不配问天求道的。”申麒道人慢悠悠说道。
周浩心下镇静,自然不会再做他想,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当会努力。”
申麒道人:“呵,努力,以尔之处境,还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吗?还是说,你以为,打了一个元婴修士的脸,让她在宗门修士面前蒙羞,她以及身后的势力,会容许你逍遥快活?”
周浩心下一惊,接口问道:“晚辈众目睽睽之下,并未用什么阴谋诡计取胜,再说当时可是有过约定的……”
在申麒道人有些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周浩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带着几分郁闷,喃喃自语道:“元婴修士都那么不要面皮了吗?再说和我一个筑基修士较劲,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话虽说的似模似样,但周浩也知道,与其期盼对方不找自己的麻烦,倒不如趁现在赶紧逃离天衍宗。或者……
然而种种对策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周浩迅速掐灭,且不说逃离或者隐藏踪迹,有几分可行之处,自己费劲千辛万苦,行程十余万里,几乎从西向东,横跨了整个申州大陆,耗费的时日可不是为了逃离,或者憋屈的隐藏起来,而如今拜在天衍宗门下,所要达成的目的也只是刚刚起步,让他就此认输,岂能答应。
可是这不想对策,向来做事未雨绸缪,心思细腻的周浩,又如何能容许自己浑浑噩噩等待别人来收取自己的小命。
申麒道人有些好奇,见周浩并未因为自己夸赞而骄傲自满,还颇为满意,哪知自己几乎挑明了对方危机,可这小辈似乎也并不着急,难道说自己看错了,或者说这小辈根本就对自身处境毫不担忧?
见周浩不接话,申麒道人只得继续说道:“小子,本座虽说没法子治疗你经脉之伤,可天衍宗底蕴何其雄厚,更兼有无数密地深藏,所以说不得你还有那么一丝机会,按祝师妹所言,最终达成修复之能!”
周浩:“前辈何必如此戏说晚辈,方才虽然祝前辈未曾仔细分说每一种必要条件,但单是修补经脉所需的灵草,动辄以万年计,别说是晚辈,看是元婴修士也趋之若鹜,争抢不休,哪里能轮的上晚辈去夺取?”
申麒道人:“哈哈哈!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天下何其广袤,灵物奇种虽不是遍地皆是,但却从来未曾少过,不说其他,单王天衍宗所狭地域之中,灵山大川多不胜数,孕育繁衍的灵植宝药,矿藏精怪更是多如繁星,如此多的物产,你以为,真正被宗门控制或者完全掌握的,又有多少?”
周浩有些疑惑,这位副宗主从衍战阵台之时,见似乎有意庇护自己,如果说之前自己根基无损,一身妖孽修为足以令其心动爱才之名,然而自己经脉损伤其他修士或许不知,只以为自己过分驱使灵力,造成的身体亏空,或者只是暂时未曾恢复罢了。
然而眼前这位却是元后大修士,并且和另外一位已经统一意见,更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环,也不会被人看好。但显然眼前元婴老祖是有所图谋的。
不等周浩回答,申麒道人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继续道:“看你之前表现,若就此放弃,多有可惜了,今日本尊再三思量,有件事却是要你去办的。”
周浩:“前辈何须客气,若然真能恢复修为,晚辈自然责无旁贷。”
申麒道人:“别说的那么绝对,况且想要去办事,前提是你如今的修为却是不能再低下去,否则哪怕时机到了,你也取得不了资格,那本宗岂不是白费力气?”
“这……”周浩当下心中一沉
申麒道人:“本宗也不为难于你,那件事虽说要办,也不是立刻就能成行,当务之急是你需要一个身份,原本你若未曾逆战元婴,哪怕再差,也有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然而以你之资,必然引来无数大修士争夺,这十余日本宗已经挡下不下十人,前来厮缠,阻止你之实情为人所知,但而今你伤势渐稳,却是无法再做阻拦。”
说罢看了眼周浩,不用对方多说,周浩也已明白,自己终究惹下了天大的麻烦,即便是一个元婴后期修士,又有副宗主之名,却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庇护自己,而有这十余日的维护,也是因为要用到自己,或者说是看中自己某一点可用之处,因而在麻烦来临之前,自己必须将这种依附,或者说选择与之有一个名分,对方才肯继续庇护自己。
当下不再犹豫,恭敬施礼说道:“前辈,但不知如何要晚辈做,才能做到拥有为前辈办事的资格,晚辈虽然有伤,但也愿尽力一试。”
申麒道人见周浩明白自己意思,便不再多言,而是随手甩出一只储物袋来,说道:“这里边有些许物资,另外有一枚身份玉简,自今日起,你便算作本宗记名弟子,另外其中有一份三阶功法,虽然颇为残缺,但却对于掩饰自身气息遮掩行藏功效极强,你好生参演,本宗有许多注释同在其中,可供你参考修行,半月之后,本宗新晋弟子都将参与正式的拜师庆典,到时就是你公开身份之时。也就是谁,自今日过后,会有不少修士会去拉拢,刺探,威逼利诱于你,目的无非邀你参加一个世家山峰,你,好自为之。”
周浩沿着山路小径,多少有些恍惚,最终申麒道人并未说明要自己多做何事,也未曾给予时间限制,只说时机一到,自会通知周浩,弄得周浩满肚子疑问,不得解惑。山间灵气汹涌,就是这短短几个时辰,周浩虽然和两位元婴老祖谈了许多,单凭长生经自主运转,居然使得修为恢复几分,身躯得灵气滋润,更是轻松许多,似乎就连经脉之伤,也轻松了许多,因而周浩也更加明白,眼前这位接引自己上山,领了值司的筑基修士,为何一再嘱咐自己,尽可能多在山上停留,居然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山间小径之旁,安心打坐修炼。
周浩:“师兄,师兄,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