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一旦遇到千年一遇的海潮进逼,这尊镇守一方的孤山,将会被完全隔绝,甚至从旭日峰主脉与其中间,将会形成一片四五百丈的水泽。
当然,十年,百载一遇的小型海妖潮,最对也就是脚下稍微湿滑,到哪还不至于成为泽国之外的孤岛。
而就在那方傲立海疆边的孤岛上,一处坐北朝南的雅致洞府,静静的观望着深邃无边的万里海疆。
此时别说海潮,就是一只海妖也不曾出没,而这片饱受海潮灌注,又有灵脉守护之地,附近早已布满了各种树木,甚至一些年份较轻的低阶灵药随处可见,当然,想要年份足够,等阶高点的也不是没有,靠近洞府附近百丈,遍地都是二阶,三阶灵物,甚至四阶,五阶灵药亦可闻见花香。
陆畅河本身在天威峰中,就有这样一处洞府,但级别显然低了一筹,只是随意打量了几眼,便发现周浩并未如己所愿,出现在洞府,他不会去相信陈子豪哄骗自己,而因何不曾找到,或许是因为自己来的早了,周浩海没有签收接手。或者对方压根就不层想到居然会有如此惊喜,会分到一处上品洞府。
但此时却是有些被动,离开此处,去和之前一样满世界奔波,寻找对方,那也未免太丢份了,而如果不去找,又怕被其他修士捷足先登,占了先机。
自己来的目的,也许会和别人不同,于公受本峰大能指派,招揽拉拢对方,看能不能收归门下。于私,对方伤了自家师弟,这种仇怨不可饶恕,虽然不可能杀了对方,因为万权曾言,此人必须留给他自己来处置,如果任何人插手,那么将是万权的敌人。
不能灭杀,但绝对要给对方一个教训,正好可以以招揽为名,试试其是名副其实。如果周浩是个酒囊饭袋之辈,坊间传闻就不足以信。但周浩若真的实力深厚,那就让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楚人杰在酒楼之中和数十个筑基修士高谈阔论,看不出找人的急迫,或许出于自身的桀骜,也或许是昨天众人的奔波最终都以徒劳无功而收尾,所以多少心中有着几分不欢。
要知道,这些前赴后继的修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是各世家的核心弟子,便是各峰的亲传弟子,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一时的兴起或者还能人云亦云,但是一夜的折腾过后,关于周浩此人的传言,消息多少都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再去眼巴巴的寻找,让他们多少感觉到失了颜面。
至于此时数十人汇聚一堂,除去休息联络之外,主要原因还是有人提议,虽然众人目的或许不尽相同,但毕竟人只有一个,谁都不想平白的去做了别人的探路石,再者尽管各方传闻颇多,但周浩到底何种性情,样貌,修为之类的详细讯息并不完全,因此商讨如何应对。
陆畅河本身狭恨而来,最终干脆直接上了有阵幕护持防范的麒麟府外边,找了一处足够开阔之地,就地打坐,参演起了功法,顺带守株待兔周浩出现。
轰轰烈烈的百年招徒盛会结束十余日,各峰各家都有收获,没有说哪家收获最大或者凄惨一说,毕竟修士的潜力只是一方面,日后修行中的努力,机缘,才是最终成就的关键,但是却有一件事,使得宗门之中稍微震动,更引起不断的反应,那便是当日逆战元婴一层的那个修士该怎么办?
副宗主申麒道人是主事人,又有成英峰祝橙漪的同意,轻易无人去争抢和质疑,再者一个半步金丹,凭借一把法宝,和一个自我压制修为的元婴战斗,能有那样的表现只能算出彩,还不至于让人寝食不安。
但别人都可以过,董家不行,同样作为与其亲近的几个世家,山峰都同样不喜,更是隐晦的颁布敕令,让自家弟子去教训此人,或者干脆将其抹杀,再有一些世家直接以周浩作为一杆标尺,激励,考验自家弟子,命令自家天才,以其为磨砺刀锋的金石。
董金艳不足二百之龄,晋升元婴,本是家族荣耀兴旺的征兆,却被一个筑基修士打下神坛,董家所有修士蒙羞,成了偌大宗门的笑话,甚至未曾返回家中,而是转身离去,直接不知所踪,然而消息早已在宗门中肆意传播,董家更多的修士,在晚一点得知消息之后,蜂拥向旭日峰。
旭日小城中,有一极为奢华的庄园,名为金粟,此地独特之处在于拥有一眼罕见的极品灵泉,按说一般灵泉灵脉之类,一旦泄露,必将造福一方,少则三五百亩,多则方圆数里,而灵泉灵脉因为外泄,也难以保持其本来纯净,但此地极品灵泉不同,因其品质上成,却只覆盖九十九丈,灵气逼人但丝毫不会外泄,一般修士,哪怕筑基修士在其中也难以长久,按说如此灵地绝对会被金丹修士霸占然此泉却是间歇回收,每日里有三分之一时间会变得丝毫灵气皆无,而且恰恰就是夜间,这就有些鸡肋了。
而且此地有一本土特产之物,形如谷,多如糜,盛如草芥,被人称之为粟,其味悠长,其仔金黄,一载一生,却饱含精致灵气,服之如丹,可净化灵力,洗练肉身,故而极受练气筑基修士欢迎,奈何产量有限,每岁只得不足十升,如此数目,求取之人太多,只得每岁召开金粟宴,请各方天才俊杰共享。
如今再隔时日,便又是金粟宴召开之日,然而意外涌入的一众筑基精英,却令此地主人颇为惊讶,主人姓魏,名为千蕊,人称金蕊仙子,同样是为当代金粟之娇,年不足三巡,筑基中期修为,虽说比起各峰天骄稍差一筹,打败却人缘极广,比之楚人杰更受欢迎。
小桥流水人家,曲径通幽处。
群芳环绕清香木,最是峰峦叠翠影。
不知是有意或者无心,往日里桀骜难驯的天才,无论是风流倜傥的世家子弟,嫡亲传人,还是孤傲的寒门子弟,独行魅惑之人,此时都与往日判若云泥。
长袍缎带,玉簪拢云鬃,腰间环佩叮当,足下云鹊金履,女子或彩衣飞霞,或宁静致远,言语之间巧笑嫣然,一副怡然自得。
而一众修士除去寒暄之外,谈论的重心只有一点,那就是逆战元婴一层老祖,哪位逆天而行的半步金丹,而且据说还有一手炼器之能,要知道他们之中,不是没有炼器天赋极高,炼丹制药手段高超之辈,也不乏制符的顶尖高手。
然而从未有人敢去做出,如周浩那样,面对一件未知宝物,居然以血炼献祭之法,破解器灵尘封之禁,而且还成功了,这多少让这些天才心有不甘,更在心中逐渐形成要与其一试高低之念。
陆畅河孤座麒麟涯,哪位明显作为护卫的老者恭敬侍立一边,"煞孤,你是说三十六峰各亲传想借金粟宴之际,邀周浩此人赴宴,与之探讨修为?"
呆板冷酷的面部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即便是一双眸子,也只有深深杀机煞气,仿佛不是一个生命一般,哪怕是身为主人存在的陆畅河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需要护卫的物什,而非生命。
"是"
除去禀告事情,煞孤似乎不会多说任何一个字。
"也好,你去关注一下,即便那周浩出现,也无须在意,且看看他是否值得本座出手?若然只是被人吹嘘出来,就留给万权来日自己处置吧!"
"是"煞孤冷冷回答过后,便一言不发离去,原地只留下静心打坐的陆畅河。
金粟庄园的一场群英荟萃并未打扰周浩,周浩此番闭关并不是打坐修炼提升修为,也不是研习什么秘术符箓之道,而是要彻底清茶自己经脉中三十六处漏洞。
说真的,尽管一身经脉千疮百孔的状况已经改观了很多,至少如今已经不是漏风漏雨的境地,而且修为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对他的战斗似乎影响已经影响不大,然而如今最关键的是,这些破漏之处该如何修复,尽管之前有元婴老祖断言,其恢复希望近乎渺茫,但周浩从未断了希望。
而一场顿悟,自身更是恢复了部分,这就让周浩对恢复伤势充满了信心,沉浸在密如蛛网的经脉网络之中,三十六处破碎的窟窿,仅仅依靠肉身维持着一层阻隔,但即便如此,经脉中不断汹涌的灵力,也不断从毫无防御的经脉中涌入肌肉。
因此如果脱掉外衣,就可以发现,周浩身上三十六处明显的异常肿胀鼓包,要知道,周浩可是修士,而且是早已伐毛洗髓,肉身堪比金铁的修士,就是凡人的宝剑之流,都不能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而今却因为经脉之伤,出现了明显的古怪变化。
神念之中,可以发现,那些被经脉外溢的灵力所侵蚀之肉体部分,明显的与旁边正常之处不同,特别是作为代替经脉壁障存在的一层,原本活力无限,饱满红润,充满了生机的肌肉,此时却如晶莹剔透的沙砾,冰冷,没有生机,同时,也不再具备吸纳灵力,拥有活力的一颗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