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刻两个人扑上来,将王八贤五花大绑按在地上,屁股下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箱子。
「卧槽!你什么意思?」王八贤立刻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惊出一身冷汗,「我我我我……这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阿信你别犯浑啊,我们是兄弟啊,我们青梅竹马……」
孔信不为所动,弯腰从黑箱子下拨出一根引线,掏出打火机把玩,淡淡道,「是啊,大家都是兄弟,可是咱俩现在活蹦乱跳的,小孟却一个人躺在下面孤零零的,多可怜,不如我把你烧给他,聊表咱们兄弟情谊无疆,你屁股下面是八十斤雷管,保证你风风光光地去见他。」
“你神经病啊!!!!”王八贤疯吼,“把你那打火机拿远点儿……你他妈怎么不烧你自己?啊呸,你该烧温知君啊!孟大姑娘暗恋他很久了别他妈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卧槽槽槽你真的烧啊……啊啊啊啊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孔信淡定地看着引线一点点烧着,“温知君要好好的娶我姐姐,我还有古今阁一个大摊子要打理,只有你,是个没用的废物!不烧你烧谁?”
王八贤死死盯着越来越短的引线,大叫,“你别玩火!!!这玩意儿很危险的你快掐了它啊啊啊孔信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才废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他妈的倾家荡产买到假货,谁他妈也不好受,小孟死了,我就不难受吗?我就不难受吗???”
“我没看出你难受来,”孔信捏着引线戳到他眼前,低吼,“王八蛋,那老烟鬼是你介绍的,你们合伙做局来害我,你害了我不要紧,可是小孟死了,他死了!!!”
“放你娘的屁!”王八贤吼,“我也打眼了!我不知道是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真货,一转脸就变假的了,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你牵的线,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废物,”孔信咬牙道,“我今天就用你这废物祭了小孟在天之灵……”
“卧槽你没长脑子?我也是受害者!!!”引线越来越短,眼看着就要烧到雷管箱,王八贤满头冷汗,青筋暴起,声嘶力竭,“赶紧灭了它,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孔信面目狰狞,“死到临头还敢骗我?”
“我没骗你!”王八贤吼破了嗓子,“去找官窑王!能把我们都骗过去的高仿只有官窑王!!!”
引线彻底烧完,爆出一丝火花。
罗子庚猛地上前,一把提起王八贤,掼在孟昕墓碑前,只听砰地一声,黑箱子暴起明亮的火光,一束巨大烟花腾空而起。
王八贤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晚静谧的墓园松柏葱葱,无边夜幕如盖,绚烂的烟花染红一片夜空,罗子庚看向孔信,见他仰脸望着天空,面沉如水。
王八贤闭眼哀嚎半天,突然觉得周围环境和想象的不太一样,睁开眼睛回头一看,瞬间明白被狠涮了一把,暴跳如雷,“孔大萝卜你他妈不得好死!!!”
转战景德镇
孔信这一票玩大了,用一个烟花让一生风流倜傥爱排场的八贤王丢了大面子。愤怒的王八贤坐在孟昕的墓碑前,表示王爷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一定要孔信给自己一个交代。
罗子庚笑着给他点了根烟,“我孔哥什么性格,八千岁你还不知道么?越是熟人,杀起来越肆无忌惮,如果搁在别人身上,他才懒得费心。”
“哦,那我谢谢他!!!”王八贤呛声,斜眼看旁边一派闲适的孔信,磨后槽牙,“要不是看在敏敏女史的份上,老子早一枪崩了他,空长个漂亮脑袋,里面连碗豆腐花都不如!”
“得啦,想一枪崩他的人多了,”罗子庚安抚,“走吧,八千岁,鼓楼新开了家温泉会所,今天我做东,给你去去晦气。”
王八贤翻白眼,“老子不高兴!”
孔信轻松站起来,弹弹衣角的灰尘,“不高兴那就算了,子庚,我们去泡温泉,让你试试我鬼神不及的按摩术。”
罗子庚果断丢下王八贤,跟在孔信身后走了。
王八贤傲娇地扭头不看他们,嘟囔,“谁稀罕泡温泉,本王就喜欢坐在这静谧的墓园里吹风看风景。”
“是啊,”孔信凉凉的声音越来越远,“这里阵阵的阴风简直如同母亲的羊水中一般温暖舒适,十里墓园石碑林立风景如画美人倾城,子庚快看,那边一个白衣女人……”
“卧槽别丢下我!!!”王八贤一声杀猪般的嘶吼,狂奔着追了上去。
到了温泉会所中,王八贤舒服得泡了个澡,趴在按摩床上,嚷嚷,“轻点儿,轻点儿,哎哟我说轻点儿!”
“这力度怎么样?”孔信屏退按摩师,亲自蹲在他身上,双手噼噼啪啪地敲打,柔声问,“舒服吗?”
“一般吧,”王八贤哼哼,睁开一只眼睛,对罗子庚挑眉,“有没有眼力劲儿啊,把果盘端来,本王要补充维生素!”
罗子庚端来果盘,默默地一片一片地用牙签喂到他嘴里。
“板着脸干嘛?对着你这棺材脸本王还怎么吃得下去?食欲都让你吓没了,给本王笑一个,”王八贤呵斥,“笑得再贱一点!”
“……”罗子庚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
“嘿!你还瞪眼睛!”王八贤回头高声嚷嚷,“看你□的好徒弟,大——萝——卜——”
那小声音贱得罗子庚想把果盘扣他脸上去。
啪——一条毛巾摔到他的裸背上,孔信撂挑子了,“蹬鼻子上脸是吧,王八贤,我忍够你了,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八贤被他一毛巾抽得后背通红,烫到了一般暴跳起来,“到底谁给脸不要脸?大萝卜老子也忍够你了!爷爷的,八十斤雷管你都敢玩儿,本王这一身冰肌玉骨差点就香消玉殒了,你懂么?”
孔信靸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去洗手,冷哼,“就你那身兽皮,火箭炮都打不穿,再说,我那也不是雷管,就是一包烟花,瞧你那怂样儿,一包烟花就吓尿裤子。”
被戳到痛处,王八贤梗着脖子,半天才骂出一句,“……你这狼心狗肺的小畜生!”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下点狠药,你个老小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吧,”孔信给王八贤嘴里塞根烟,“老实交代,老烟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王八贤盘腿坐在按摩床上,吞云吐雾,“当时发掘现场管制得太严了,不止你们,连我都抓瞎,老烟鬼就那时候找上我,说是家传的长颈瓶,切,满嘴胡言,不过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啊,你和小孟都看过,怎么就变成仿品了呢……”
孔信叼着烟,“是啊,怎么就变成仿品了呢?”
王八贤手指在床上划着,“你看,这事儿有两种可能,要么狸猫换太子,要么,咱们仨都打眼了,我各人觉得这个可能性挺操蛋的,本王纵横古玩行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年,法眼一开就知道哪个窑口,想蒙我,没那么容易,你们跟着我混,自然有我法力加持……”
罗子庚自觉过滤掉他自夸的修饰,想了想,“我看过碎瓷片,确实仿真度很高。”
“嗯,不是没有打眼的可能性,”孔信点头,“两种可能都存在。”
“嗨,嗨,我说啦,不可能打眼!”王八贤嚷嚷,“本王法眼亮着呢……”
“仿品能仿到那个水平,确实是高,但也不是没有破绽,”孔信道,“只不过那天晚上灯光太暗,又在那么逼仄的破旅馆,很容易影响判断。”
王八贤:“你怎么能这么说?翠绿旅馆多舒适啊,那不是你打眼的借口……啊呸,我说了,不可能打眼!!!”
罗子庚道,“现在细想来,老烟鬼实在太可疑了,先弄个赝品来考验我们眼力,再拿出来一个新的,这样我们就很容易认为是真品,这是心理战术。”
王八贤抓狂,“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无视我!!!!!”
孔信一巴掌把王八贤的大脸拍走,冷哼,「如果真是老烟鬼耍花招,我绝不放过他兄弟两个。」
王八贤重重点头,「对,我也不放过!」
「明天动身去景德镇,希望能找出来是谁这么牛掰,仿一个瓶子能让我们搭进去七千万和小孟一条命。」孔信低头阴森笑了一下,「就算真是官窑王,我也要查出是谁做的这个局。」
「那个官窑王是怎么回事?康无邪不是早就死了么?」罗子庚问,「难道说又产生了新的官窑王?」
王八贤眉飞色舞,一脸的解说欲,「要说这官窑王,是每个时期都存在的,当年景德镇的御窑厂伐林烧窑,何等壮观?但天有不测风云,平地一声惊雷,皇帝没钱得瑟啦,御窑厂破产啦,能人巧匠们下岗啦。」
罗子庚:「……」
「但是心若在,梦就在,不过是重头再来,政策再不友好,但架不住咱们工人有三宝,吃苦耐劳技术好!所以大家就开始积极再就业,咱们换个窑口,还是那么烧,甚至烧得更拉轰更侧漏,烧清三代,烧釉里红,烧元青花,再拉轰点儿的烧五大名窑,只有他历史上没有的,没有我们烧不出来的,人们常说的浮梁三仿就是仿造官窑的大拿,其中最牛逼的是康仿,康家最牛逼的又是传说中的少年天才康无邪,他仿的宋官窑,绝对让你防不胜防,解放前南京不是有什么博古十少吗?个个都在他手里栽过跟头,所以被尊为官窑王,要说这康无邪长得可真是……」
罗子庚无视他激荡的解说欲出言打断,「你这个百度上都有吧,康无邪早就去世了,现在新任官窑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