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别让那杂种小子给跑了。”
洒下斑斑阳光的树林之内,此时正在上演着一场追逐,五六名少男少女在为首一个嘴前两颗洁白龅牙,却满脸油黑的灰衣青年带领下,在一名银发少年身后穷追不舍。
“混蛋!”
提足气力不停往前奔跑着,幽旷紧握手中七叶草,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没有被拉开的几人,嘴里恨恨骂了一声,继续死命往前逃去。
灰衣青年身后,几名少男少女皆是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眼看距离始终无法拉近,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又都是无可奈何。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灰衣青年满脸纳闷,他是这群人当中唯一一个凝晶的武者,虽然只是最底层的一星武者,但对于这里的其他人来说,那绝对也是如同大人与小孩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连一个练气九重的小子也追不上。
“不行,今天那棵七叶草,我是要定了。”眼神瞬间一狠,灰衣青年不再留手,体内武息完全开启,速度立马是暴增而起,与前方银发少年的距离在极其快速的缩短当中。
银发少年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有着七片叶子的草类植物,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面容很是俊俏,只是正在往前死命的狂奔着的他,此时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
七叶草,蕴含着不俗天地灵气的一种灵草,在人界也叫地灵草,对于修为的提升有着绝大的益处,虽然在人界普通派门拥有的数量都是不少,但在第二魔界这种海岛气候的地方,并不十分适合生长,所以倒也显得有些珍贵。
啪嗒。
奔跑中的幽旷忽然是止住了他的脚步,因为原本在他身后的灰衣青年,此时已经是出现在他面前截住了他的去路。
身后,几名男女也是气喘吁吁的赶到,将他后路给堵了个严实。
“哼,幽旷,识相的就把那棵七叶草给我,否则……”眼睛贪婪的盯着幽旷手中那棵七叶草,灰衣青年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一边将手指头关节压得‘咯咯’直响。
“这棵七叶草是我先发现,废了好大功夫才摘到的,凭什么要我给你!”
再过十天幽旷便要迎来十八岁的生日,在那之前若是他还无法成功将魔魄凝晶,那这一辈子,恐怕注定他永远只能当一名魔族平民了。
而这棵七叶草,俨然已经成了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他又怎么可能会去放弃。
“付出代价?赫赫,凭什么?就凭你的练气九重?”屠鲁轻蔑的瞥了幽旷一眼,极为不屑。
练气九重与一星武者,凝晶前与凝晶后,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那是质的差别,以当下的实力而言,就算几个幽旷加起来,也绝不可能是屠鲁的对手。
盯着幽旷手中七叶草,屠鲁双眼之中的贪婪愈加炽盛,他一步步朝幽旷逼近,“你这混杂着人族肮脏血液的杂种,如果不是鬼罗罩着,你早就像你那个混蛋人类母亲一样找阎王去了,怎么可能还让你活到当下,还妄想成为一名武者?我呸!将七叶草留下,否则,我今天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许你侮辱我母亲!”
一听到屠鲁竟然辱骂自己的母亲,幽旷立马怒发冲冠,一双眼睛睁得滚圆,“告诉你,我母亲没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我就侮辱你母亲怎么着,人类残害魔族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我就单单用嘴巴骂,还便宜她了。”屠鲁蔑然回道。
幽旷之所以自小遭受他人白眼跟唾弃,甚至被家族直接除名,是有着很大原因的。
数百年前人族的那场背叛,让魔族的子民对人族恨之入骨,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有数量不少的魔族在天武大陆遭受人族修真者追捕,最终成为修真者快速增进修为的工具。而拥有一半人族血脉的幽旷,生活在魔族之中的处境可想而知。
“混蛋,你再说一句试试!”将拳头握得咯吱直响,幽旷宛如一头发狂的小狮一般,失声怒吼。
“说就说,你娘就是个混账东西,所以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小混账东西,我不仅要说,我还要在这里直接把你给打残了,看谁能把我给怎么着。”屠鲁眼中凶光一闪,双手抡拳便是往幽旷砸了过来。
只要有了那棵七叶草,那冲击二星武者就有希望了,屠鲁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且拥有七叶草的是幽旷这小子,抢了他的东西,甚至是在这里直接废了他,相信也没什么人会来追究。
“哈哈哈,对,老大上,狠狠的胖揍那小杂种一顿……”
幽旷的身后,传来了数名男女的阵阵哄笑声,听在幽旷耳中,是那般的刺耳!
就在拳头即将到达面门前,幽旷神情骤变,张口昂然一喝。
“念力强化——灵魂攻击!”
一双漆黑深邃眼瞳,忽然是在一瞬间转变成了如夕阳一般的艳红,幽旷死死的盯着身前之人,刚毅脸上充满着极端愤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屠鲁的惨叫之声,瞬间回荡在这片偌大的树林当中。
“啊……”
众人惊愕之际,屠鲁原本向前扑的身体忽然‘啪’的一下,瞬间倒在树林地面之上,只见他双手抱头,面无血色,痛苦的不断晃动着脑袋发出惨嚎,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样子。
惊愕过后,那几名少男少女终于是看到了幽旷的那双火红眼瞳,随之,一副副恐惧的神情,开始映衬在了他们的脸上。
“是火眼妖瞳,是跟他母亲一样的火眼妖瞳……”
“救命啊,救命啊……”
“快逃,我们快逃……”
尖叫声,求救声,哭喊声,此时此刻皆是混杂在了一起,几名少男少女已然顾不上正在地面上打滚的屠鲁,各自没命般的往来时方向夺命狂奔。
短短几息之间,树林之内便只剩幽旷与屠鲁两人,而前者那愤怒的双眼,依旧是死死盯着后者不放,直到地面上的人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