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的情绪,直接一刀,插入钱锋锐的腹部,餐刀没入,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刀柄。
钱锋锐闷哼一声,眼神震惊的看着秦阳,似是困惑,似是愤怒,又似是不甘,他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脸色倏然无比的扭曲,那扭曲之中,又带着一种释疑的快意。
钱锋锐的身体,如虾米一般的慢慢蜷缩,他伸出一只手,费力的抓住秦阳的手臂,阻止自己身体下滑的速度。
大口大口的倒吸着冷气,那剧痛,已然让他的神经快要麻痹掉。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秦阳加了把手,一把将他扯起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钱锋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声音一抽一抽的,如同要断气过去一般,他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几不可闻的说道:“秦阳,记住了,这一刀,你欠到的,我等着你还给我。”
秦阳眉峰猛然聚起,说道:“谢谢!”
说着话,抓着钱锋锐的那只手,慢慢松开,钱锋锐痛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如一滩烂泥一般,缓缓跌落在地上。
众人一开始看到秦阳拿起餐刀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秦阳一刀刺入钱锋锐的腹部,钱锋锐瘫软在地上,所有人才哗然大惊。
“啊”伴随着一个中年妇人的一声尖叫,其他的惨呼声,此起彼伏的在大厅内响起。
一些本是要离开御河酒店,远离是非漩涡的宾客,在听到惨呼声的时候,纷纷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目嗔欲裂,胆寒欲死。
虽然大家都明白,南乔木被人绑架,南家肯定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但是谁都不会想到,秦阳竟然捅了钱锋锐一刀。
难不成,绑架南乔木的凶手是钱锋锐?
一些人在心里边这般想着,一时间就是有些迟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同情钱锋锐,却也知道,不管钱锋锐是否与此事有关,秦阳这么一来,算是彻底得罪了钱家。
南乔木被人绑架,南家的日子本就不太好过,现在再加上一个钱家,这南家,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了吗?
南秀峰拉着兰姨就站在秦阳的身旁,眼见秦阳捅伤了钱锋锐,南秀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冲上前来,挥起手臂就是一个巴掌朝秦阳的脸上扇去。
秦阳不闪不避,任由他一个巴掌朝自己脸上扇来,冷眼斜睨着他,那眼神太过寒冷,毫无人味,南秀峰的巴掌才扇下去一半,就是心中一颤,有种头皮发麻的惊悚感。
那巴掌,终究是再难扇下去,讪讪的缩回,可脸上的暴怒之气一点不变,尖声怒斥道:“秦阳,你疯了是吗?难道还嫌我南家不够乱。”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多嘴了。”秦阳不耐烦的道。
南秀峰哪曾想过秦阳会是如此态度,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曾将他放在心上,怒气更是噌噌飞涨,脸色通红的说道:“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你做的这些事情,也和我南家无关,所造成的后果,你一个人一力承担,不要和我南家扯上半点关系。”
嘴角微扯,秦阳讥笑道:“就你这气魄胆量,我就算是拉着你和我一起承担,你又承担的了吗?”
南秀峰哪里还能听得这样的话,气的几欲癫狂,一根手指指着秦阳,颤巍巍的几乎指到秦阳的脑门上,声嘶力竭的说道:“你……你……你……”
他实在是被气坏了,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始终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阳心中悲叹,南乔木拥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何曾不是一种悲哀?
眉眼间猛然爆出一抹戾气,秦阳伸手一推,将南秀峰推的趔趄三步,冷冰冰的说道:“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秦阳狂性大发,伊然是杀人魔王的样子,南秀峰本就惊慌欲死的一颗心,差点没停止了跳动,他瞪大眼睛看着秦阳,嘴唇翕动,似是有话要说,但努力了好半天,那话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不免让秦阳更是鄙视。
南乔木虽然还没正式和秦阳成亲,但今日的这场生日宴会,在南老爷子的一力促成之下,大家都已然将秦阳当成了南家的一员。
他作为女婿如此公然的和自己的岳丈叫板,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心寒,更有一些和南秀峰走的近一些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斥责。
“秦阳,南兄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关心你才那样子说话,你怎么能这样子对他?”一个中年人打抱不平说道。
他一开口,无数人纷纷附和。
“小乔那丫头被人绑架你不出去寻人,却在这里挑起南家的内乱,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会造成何等恶劣的后果吗?”
“钱少前来为小乔庆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你却是捅了人家一刀,你莫不是发疯了不成?”
“莫要以为仗着南老的宠爱,就能无法无天,香港毕竟是法治社会,难道你就不怕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不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秦阳批驳的体无完肤,秦阳不为所动,眼神淡漠的扫过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南老爷子的身上。
南老爷子虽然不太在乎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因为钱锋锐被秦阳刺伤一事,还是有点意外,他接收着来自秦阳眼神中的善意,心头悄然发苦。
不是不信任秦阳,而是他看出来了,是某些人有意要将事情闹大,秦阳,不过是被人当棋子给耍了。
而最为让他担心的是,如果放任事态发展下去的话,秦阳很有可能会成为全民公敌,他今日的那些打算,毁于一旦不说,秦阳这些日子以来的苦苦经营,也将灰飞烟灭,更有可能,小乔会出大事。
南老爷子低声叹了口气,缓缓垂下了眼眸。
他说过,相信秦阳,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自然是信守自己刚才的承诺,而且,他深信,秦阳不会损害南家的半点利益,即便,这个开端,很不讨喜。
秦阳读懂了南老爷子的意思,心中微安,那眼神,蓦然变得无比凌厉,随着他的眼神扫过,众人都觉得胸口中刀,一个个胆寒不已。
“都给我闭嘴!”秦阳怒吼道。
“你做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还不能让人说话不成?”一个男人不忿的说道。
“咻”的一声,秦阳人影一闪,那男人都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刺痛,一把钢叉,插在了他的手臂上。
男人痛的一声尖叫,这叫声,则听的其他人头皮发麻,此起彼伏的讨伐之声,终于消散不见。
秦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即便他很清楚,今天肯定会得罪一大片的人,但得罪一大片,总比将所有人都得罪了的好。
最主要的是,不管如何,他都必须竭力保全南家一家的利益。
见众人噤声,秦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小乔的十八岁生日,虽然小乔不在,但你们这群叔叔伯伯既然来了,自当尽兴才是,不然事情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南家待客不周。”
“这……”有人表情为难,没想到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阳竟然还打算让生日宴会继续。
秦阳接着说道:“我身为小乔的丈夫,不能保全她的人身安全已然是失职,如若我还不能送她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的话,那我将以何颜面面对她?就算是小乔最终平安无事,她也会在心中留下极大的遗憾,这一点,还望诸位叔叔伯伯阿姨们成全。”
嘴里说着话,秦阳弯下腰,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管别人接受还是不接受,该做的,他都必须做到位,不然会给别人留下发难的机会。
众人听秦阳如此之说,再看他诚意十足,一个个表情极为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最为主要的是,秦阳一刀将钱锋锐捅伤,又是一把钢叉,插伤一人,前后伤两人,已然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霾。
他们不能确定,如若自己强行离开的话,秦阳是否会拿自己开刀。
至于秦阳敢还是不敢这么做,他们一点都不怀疑,毕竟秦阳都敢将钱锋锐捅伤,又怎么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得罪一个人是得罪,得罪一大片人也是得罪,这对秦阳而言,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南老爷子的身上,期待南老爷子解围。
南老爷子知道自己该说话了,打了个哈哈,说道:“秦阳,哪里有你这么请客的,真是不太像话。”
秦阳微笑道:“我这也是为了小乔好,担心小乔怪罪我。”
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你担心小乔怪你,就不怕我怪你,就不怕在场的叔叔伯伯们怪你。”
秦阳歉疚的说道:“这事是我考虑不周,还望诸位叔叔伯伯多多包涵。”
南老爷子便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小乔好,但这种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诸位宾客们不怪罪你,我也要第一个拿你开刀。”
秦阳诚心受教,又是鞠躬道歉。
众人齐齐无语,他们身居高位,富贵泼天,一个个都是有眼有识的人精,哪会听不出来秦阳在和南老爷子唱双簧?
南老爷子表面上是在怪罪秦阳,实则,是在顺应着秦阳的意思,要将他们留下来,美其名为南乔木庆生。
理由很牵强,手段更是令人不悦,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南老爷子表态,秦阳又是有礼有节,他们又如何还能多说?
不然就是不识抬举,不给南老爷子面子,这帽子一旦扣下来,反倒是他们的不对了。
是以心中极为不爽,所有的人,还是没有多说,在几个和南老爷走的近的知交好友,帮衬着说了几句好话之后,现场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伴随着音乐的旋律,生日宴会再度开始,即便所有人都已然没了好心情,但即便是装模作样,还是得装着,假装一脸轻松的喝酒攀谈,似乎之前,全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实则一个个心里恨的要死,好些人在心里发誓,过了今日,必定让秦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