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林如海预料,整个扬州得知安布雷拉运来廉价优质盐的消息后,全民沸腾起来了!
全扬州早就开始关注着安布雷拉的一举一动,那十八艘巨轮到了港口,以及官方上船之事,如何能瞒得过好奇心旺盛的扬州百姓呢!
啥?
你说这么官方的交易,都没发通告啥的,怎么传出去的?
这你就太单纯了!
首先,安布雷拉要与大干合作制盐之事早就传开了,谁心里还没点想法呢!
你当扬州港口干活的百姓都是瞎子聋子不成,安布雷拉又没想过隐瞒,传出去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其次嘛,林如海听从朝廷之命,要从安布雷拉手里购买廉价优质的盐,这个事情他一个人搞不定。
这不得提前做些准备工作?
比如说,钱物算计,库房准备等等。
这不可能是句空话嘛,必须得落实到位呢!
然后呢,总不能囤积起来,砸在自家手里吧?
既然要卖给大干百姓,哪有不先吹吹风,让大伙有个准备,回头到货后方便去买呢。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隐瞒下来,否则万一百姓因此感觉亏了钱,指不定被人窜梭一下闹出什么情况来呢。
再者说,越是禁止的事传的越猛呢!
更何况这等大事,谁还没有点三朋四友啥的,获知如此好消息后,这不得吹嘘一下么。
好家伙!
要不是巨轮吃水深度有要求,无法完全靠岸,指不定都有人想趁机偷偷溜上巨轮一观呢!
哪怕上不去吧,但站在港口往巨轮打量,总是可以的吧?
是,其实他们啥也没有看见,毕竟盐这玩意儿容易受潮,得密封装好才行。
可架不住人家联想力过于丰富,以至于可能产生幻觉不是?
“我跟你们说,这段时间可别去盐铺买盐啦!缺盐吃也得先忍着点。”
“为啥?不吃盐哪来的力气干活啊?”
“害,你个憨憨哦,人家安布雷拉的廉价优质盐都运到港口,就等咱们官府的人卸货呢,这时候你去买盐铺里的昂贵劣质盐,你嫌钱多咬手啊?”
“你咋知道的?你看见盐啦?”
“嘿,那可不!”
“咱这双招子可是出了名的好使,我亲眼见到那跟雪一样白,如沙一般的盐就在港口那些巨船上放着呢!”
“嘿,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也去港口看过了,人家用啥东西给遮了起来,啥都看不到呢!”
“哎哎,你瞎说啥呢?你没看见,凭啥说我没看见啊!”
“我告诉你们,我运气好啊,有阵风吹过的时候,我瞥眼间,刚巧看到安布雷拉的人正在跟官府的人展示里面的存盐,真的有很多盐呢!”
“没错,王二说的是真的,咱们扬州官府的那些官儿今天都上去看过了,的确有很多盐。”
“听说啊,一石盐才卖五百文钱,而是那盐还没有沙子什么的掺和在里面,咸味纯的很,一点都不苦呢。”
“乖乖,那是不是就是说咱们以后就不怕没钱买盐吃了?那可好呢!”
“嘿嘿,当然了,听说人家安布雷拉运来的盐足够咱大干百姓使劲吃,都能吃上几年的呢,要不咋会这么便宜呢?”
“哎呀,那啥时候才卖这盐啊,我家里刚好没盐用了呢!这回可得多买点存着才行。”
“嘿,着啥急,我刚不是说了么,人家运来的盐太多,虽然价格便宜,但算下来还是要上千万两银子,那些当官的正想法凑钱呢。”
“啊,他们是不是傻啊,直接拿出来卖不就是了嘛,还折腾啥呢,耽误事儿!”
“...”
扬州的百姓纷纷盼着能早点买到安布雷拉运来的盐,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尽人皆知了。
而那些盐商们,则欲哭无泪。
虽然明知道大事不可逆,这一天迟早会来到,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慌乱起来。
以前还想着安布雷拉是在吹牛皮,又或者拖一天是一天。
可现在呢,人家的盐运来了!
而且听说还是朝廷上杆子催着人家来卖盐的,这特么的,要命啊!
你说说朝廷的那些肥头大耳们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前脚还收了咱们送去的钱,后脚就挖咱们的根,这特么不是耍无赖嘛!
然而事已至此,咋整?
一小撮盐商私下集会商议之后,当即命人行动起来,然后纷纷往巡盐衙门跑。
这时候不下注,还等什么呢?
再等?
呵呵,人家没啥事呢,他们自己都会崩溃的!
林如海和钱易清正在后堂安坐品茶,得知门外众盐商来访后,当即笑了起来。
“钱大人,咱们今天一起去会会这些扬州的地头蛇吧?”
“哈哈,林大人说笑了,他们只能算虫,哪算得上是蛇呢?”
“...”
等见了盐商,林如海二人尚未开口,盐商们全趴下了!
要不然咋办?
真想造反啥的,早特么行动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谁不是妻儿老小一大群,好日子都没过够了,谁舍得干这种没啥希望,还没底气的掉命勾当?
“林大人,钱大人,您二位看在我们曾为国出力的份上,拉我等一把吧!”
“是啊,我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朝廷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咳咳,说啥呢,酒喝多了吧你,尽说胡话!”
“林大人,之前那件事情,我等来前已经安排妥当,保证今日之内就能处理妥当。”
“对,白家太万恶了!不仅偷税漏税,还有很多违法勾当,我等本着为国分忧解难的心思,一定办的妥妥的。”
“另外,听说安布雷拉的盐,咳咳,咱们官方还缺点钱,这不,白家的产业和资金啥的,我等都等着二位大人派人前去接收。”
“二位大人,您们看,能否把这批盐的后续,交给我等处理?”
“请放心,我等心中有数,绝不会低买高卖,朝廷说多少我们就卖多少价。”
“对,只要能给我等留条活路,以后有啥需要,我等义不容辞!”
“...”
反正想恢复到以前的局面是不可能了,只能祈求官老爷给他们留条活路。
至少还有利用价值,命能保住,钱少挣点就是了。
要是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嘿嘿,可就别怪官逼民反啦!
好家伙!
你们这帮家伙,真是服了你们了!
早特么干啥去了?
现在才服软,我...
算了,看在他们主动解决白家之事的份上,眼下这帮人还有点用,暂且放他们一码吧。
林如海与钱易清面面相觑,最终点点头。
没办法,这些盐商以前虽然很可恶,还有诸多遗留问题没解决,可眼下还用的上呢。
不说别的,那么多盐,靠官府来运往全国各地,呵呵,不现实啊!
谁还不知道谁啊!
贪污受贿啥的那些官油子行,吃拿卡要也在行,可做生意嘛,拉倒吧,别回头还给整出亏本生意来,最后还被百姓埋怨,那就不好了嘛。
所以,还不如转道手,给点利润,让他们尽快将全国的盐价打下来,到时候百姓们才有福可享呢!
至于以后朝廷有啥想法,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林如海二人一手大棒,一手糖,很快把事情安定下来。
甚至都没等到明日,众人直接派官兵拉着银子前去港口分批进货呢!
啥?银两不足?
这有啥关系吗?
不得抽检么?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先买几车银子的盐,总比啥都不做强嘛。
再说了,嘿嘿,这些盐商干啥来了?
对吧!
随便一个倒手,钱不就回来了么?
当见到乌拉拉的马车往港口方向行驶后,扬州百姓欢腾起来了!
甚至有百姓等不及,或抱着陶罐,或拿着口袋,纷纷跟了上去。
干啥?
当然是直接买盐嘛!
鬼知道将来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事呢,要是有个万一咋办?
所以,还是趁着这次的盐便宜,尽可能多买点总是没错的。
反正盐又不会坏,用上几十年都可以呢!
总之一句话,落袋为安!
而扬州官府见状,也不好驱赶百姓不是。
反正都是卖,啥时候不能卖盐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活该扬州百姓先得利!
而余超得知这一情况后,只是笑笑,便没再理会此事,然后继续享受起古代腐败奢靡的生活来。
反正啥都不用他操心,自有下面的人去忙碌,他直接躺平就好。
夜,林如海忙完公务,将盐全部售卖完毕后,一身轻松回到静园。
在外干了件大事,回了家这不得跟媳妇儿吹嘘几句么。
“敏儿,你是没见到今天港口那里的场面,啧啧,为夫从没这么开心过啊!”
“百姓们得了利,官府得了银子,痛快啊!”
贾敏去了病根,经过专业医护人员的疗养,如今已然能够下床走动。
虽然身体还虚弱,但比起曾经等死的那副样子好多了,起码脸色看起来都红润了些。
闻听丈夫的话,她十分高兴地说道:“老爷,您可别以为妾身在这里就不知道外面的事儿。”
“说起来啊,您还得多感谢咱们那位好女婿呢!”
“要不是人家,大干百姓何时才能吃到廉价又优质的盐呢?”
“只是,老爷,您说要是咱们大干与安布雷拉合作制盐的话,这盐价还有下降的可能吗?”
“另外,老爷算过没有,以如今的盐价,朝廷怎么收税,与之前的盐税相比,是亏了还是赚了?”
林如海知晓妻子是在为他考虑,免得因此影响到他的前程。
“夫人放心,为夫就是替朝廷收盐税的,如何能不关注这些呢?”
“以为夫的估算,少了盐商那头的克扣,再加上中间的利润和税什么的,今年给朝廷上交的银子恐怕会是去年的三倍不止呢!”
贾敏又问道:“哦,这么说来,老爷政绩斐然,于国有大功,朝廷必有嘉奖吧?”
“老爷以为,朝廷会安排您回神都任职呢,还是留在扬州呢?”
林如海闻言沉默了。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呢!
细细思来,不好说啊!
说白了,哪怕换个人来,照方抓药也一样。
至于如何评定功绩啥的,害,这是他能说的算么?
林如海:“这恐怕由不得我,也由不得朝廷。”
“只有等朝廷,或者说圣上与安布雷拉合作谈定之后才能知晓吧!”
连自身前途命运都得看未来女婿的心思才能决定,这感觉,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