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个时辰不到的路程,结果硬生生被贾琏给走出了一个半时辰。
倒也不是十多辆马车在拥挤的街道上行进困难导致,毕竟等闲百姓,谁敢招惹有钱有势的人家呢,更何况扬州城内街道的路宽着呢,至少都是两车道能够允许错车通行。
嗯,所耽误的大部分时间,其实全都是他跟其他权贵富商什么的聊天吹牛所致。
你当他吃饱了撑的,非得那般大张旗鼓见到一个人就停下来寒暄几句?
他难道不知道去见安布雷拉国王才是至关紧要之事?
至于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什么时候不能见,或者说寒暄交流之后难道就不行吗?
说白了,他就是故意为之,特意在向外界炫耀来着。
瞧见没,哥们如今今非昔比呢,你们可上点心吧。
前两天哥们才进入过静园,今儿个又能进去了。
而且这次与前次还不一样,哥们儿这是要去和安布雷拉国王会面,已经预约好了的,你们就羡慕去吧!
你们家里势力再大财富再多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我!
全扬州,不,全大乾,迄今为止,还能够见到安布雷拉国王并和其面谈的,除了我姑母一家外,呃,好吧,还有薛家人,他们都有紧密的关系,旁人羡慕不来。
可我不同啊,我只是有个好出身,沾光又如何,起码哥们儿排在了第三位,大小也算是个探花呢。
所以说啊,你们前番宴请与我是完全正确滴,这种好事多多益善,回头别忘了提高点档次哦。
咱喜欢点啥,我就不信你们这些个家伙没研究明白,回头记得多送几个美女,嗯,金子银子也不能少哦。
咱就这点出息,想要跟咱攀好交情,付出少了,你看咱搭理你不?
贾琏从未享受过这般别样的风光,与在神都时被交好的开国一脉子弟互相吹捧高乐不同,这次是真切地感受到别样的荣光在身呢。
以前别人是因为他的家世而与他交流,那很空乏,毕竟他啥权力都没有。
可现在不同了。
大家伙都是看在他这个人的份上才与他相交的,将来指不定还会因为他这个人而合作共赢什么的。
这让贾琏深切地感受到一句话: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如今仅仅只是沾了姑母的光,能和安布雷拉国王见面而已,就受到诸人的吹捧和欢迎。
要是哪天他能借着安布雷拉拥有点不小的权利,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样的风光场面呢?
看谁还敢小觑我这荣国公府嫡系继承人,咱如今也是有深厚背景势力的人呢!
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在一群人的陪伴下,贾琏最终艰难地来到了静园门口。
暂与众人告别后,不敢让下人出面通报,贾琏亲自走到大门口的守卫处。
“还请这位大哥向里面通报一声,就说是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侄儿贾琏前来拜见国王阁下。”
“请稍等。”守卫也习惯了这种事,甭管国王同意否,程序还是要走的。
可不像是大干这里,连门子都敢自作主张,耀武扬威。
“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贾琏可不敢跟威风凛凛的守卫大哥叫板。
人家可是安布雷拉王室的亲卫军呢,可不认得大干谁家,提荣国公府没求用,还不如林如海的名号好使呢。
不多时,守卫出来了。
“总管说了,你可以进去,但其他人不行。”
贾琏愣了下,然后讪笑道:“那个,这位大哥,我还带了点礼物给国王阁下,您看是不是让人给送进去?”
“不用,我王曾嘱咐过,不收任何人的礼物。”
不收?
好吧,看来事情有点不太好搞。
连见面礼都不收,还如何办接下来的事呢。
不过也对,人家家大业大的,不缺这三瓜两枣的,看不上普通的礼物也是常理。
贾琏跟随行而来的下人交待了几句,然后怯生生地往里走。
还好有安布雷拉的人给带着,否则,贾琏还真担心走错道被当成刺客什么的给抓起来呢。
行走间,贾琏无意中发现,前院一间大堂中,貌似有许多身着官服的大人物在与安布雷拉的人交谈。
其中有两个他还认识。
一个是朝中的阁老大臣,正二品大员来着。
另一个嘛,礼部的侍郎,两年前还去拜访过。
乖乖的,朝廷的特派使者这已经到了啊。
看来,用不了多久,皇帝和太上皇也会来到吧。
妈耶,幸好他来得早。
要是再迟些,恐怕这道门就不是那么好进的呢。
哪怕能进吧,鬼知道会不会被上面要求着做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勾当,那才要命呢。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向我王禀告,别乱走,出了事你自己担着。”
“哎哎,一定不走。”
开玩笑呢。
朝廷重臣都在前面呢,他敢动弹么?
这就好比去皇宫一样,鬼知道附近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看着他呢。
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当做是心怀叵测之人给拿下,那不是白折腾一回了么。
就在贾琏忐忑不安之际,不多时,门外来人了。
“你就是玉儿的表哥,那个神都贾府的贾琏?”
贾琏闻言,当即知晓来人是谁。
“贾琏拜见安布雷拉国王阁下,给您请安了。”
没错,贾琏直接跪下了。
虽然没人跟他说如何与安布雷拉国王见礼,但他想啊,人家是国王,等同于大干的皇帝。
这初次见面,不跪下表示尊重,难不成还站在拱手抱拳?
甭管跪礼对不对,反正礼多人不怪嘛。
余超见状笑了起来。
“行了,起来吧。”
他也不会告诉贾琏,在安布雷拉就没有双膝跪地的礼仪,顶多就是单膝下跪而已。
当然了,这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礼仪。
嗯,是白后参考诸国礼仪搞出来的。
“谢国王阁下。”
贾琏双腿有些发软,头也不敢抬地颤颤抖抖爬了起来。
余超知晓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朝外面招呼了一句。
“来人啊,给他赐座,送两杯咖啡过来。”
“遵命,我王。”
嘿,还有座可坐,貌似还有什么茶水之类的饮品。
嗯,这回妥了。
国王阁下还真给姑母面子呢。
这是要拉家常的前奏啊,回头有的吹呢。
余超让贾琏入座,又说道:“来,试试我安布雷拉的特有饮品,里面特意放了两勺白糖,要是感觉不够甜,还可以再加。”
说完之后,余超才记起来,这好像是冲泡的即溶咖啡,就是袋装那种。
除了加了点糖,别的嘛,嗯,口味还成。
贾琏诚惶诚恐地接过咖啡杯,在余超的示意下抿了一口。
还别说,味道虽然怪,但别有一番趣味呢。
至少有点怪香的,还挺甜。
就在贾琏挖空心思想吹捧一下这咖啡有多美味的时候,余超又说话了。
“贾琏,你要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岳母大人说起过,神都荣国公府,当年在大干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难道你是代表大干皇帝,作为密使,有什么不方便在外面说的事要跟我谈吗?”
见鬼,国王阁下,您怎么就想到那么远去了呢、
贾琏闻言,手哆嗦着将咖啡杯放在一旁茶几上,然后恐慌地回答道:“不不,国王阁下,您误会了。”
开玩笑呢,他贾琏算哪个牌位上的,还敢代表皇帝,做什么密使?
要是被圣上知晓了,指不定有啥糟心事等着他呢。
他这小身板可承受不起。
“贾琏此来,此来,只是,只是...”
这特么一紧张,贾琏都不知怎么说好了。
他本想来此攀攀交情,可事到临头了才发现原本想象的太简单,此时满脑子空白。
开玩笑来着,这种事哪里是他这个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公子哥能想说就说的?
那也得他有这个底气不是。
他有么?
没有啊!
余超见了,直摇头。
他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会把贾琏吓成这德性呢?
说穿了,余超又不会跟陌生人聊天,找不到话题嘛。
所以,随意开个玩笑,结果,对方比他还紧张。
“哈哈,没事,别紧张,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最起码,没有开口闭口称孤道寡嘛。”
“来,抽一根试试,平静下心情。”
余超递了根烟过去。
然后自己叼上一根点燃。
贾琏傻乎乎地接过烟,然后怯怯地凑着余超递过来的火点上。
猛地一吸,然后...
“咳咳,咳咳。”
头回抽烟的人都差不多这样,傻乎乎的,不被烟呛了才怪。
余超坏笑道:“别吸太急了,慢慢来,然后再给吐出来,别过喉哝那里,像我这样。”
还别说,贾琏在吃喝玩乐方面别有天赋,没一会儿就抽着挺顺畅了。
男人嘛,抽烟喝酒一来,交情很快就上来了。
虽然贾琏有点不敢高攀,但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没刚才那般恐惧了。
“贾琏啊,现在想好,告诉我你来找我所为何事了吗?”
余超冷不丁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贾琏又愣住了。
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回答道:“不敢欺瞒国王阁下,贾琏此番前来,也是受了家中长辈的委托,想来看看有没有适合府里的营生可做。”
“所以,琏拜托姑母姑丈,请求见国王阁下一面。”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想要求余超给条财路,可这话谁还能听不出来呢?
余超饶有兴致地看了眼贾琏,笑问道:“哦,这样啊。”
“那,你来告诉我,我凭什么要给你一条财路呢?”
“没错,我安布雷拉不久后会与大干国开始协商,之后可能会进行一系列合作交流。”
“赚钱的买卖多得是,但,我安布雷拉凭什么选择你贾府呢?”
“你贾府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能在什么地方帮到我安布雷拉呢?”
可别提什么林妹妹之类是你亲戚来着,生意场上的事,没有付出只想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一个隔了一层的表哥,啥都不想付出,仅凭这关系就想捞好处,未免太不把我安布雷拉当回事了吧。
不管别人是如何做的,反正我安布雷拉没这方面的事。
嗯,至少你贾琏不够资格。
贾琏:“???”
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大哥,给点面子行不行?
好歹我也是您未来王妃的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