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聂浪拿着报告,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现场确实有野火留下的标记,可是野火是来杀他的,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个警员?难道是野火用什么办法让他俩自相残杀,类似于告诉他们只能活一个之类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种类似的案件不是没有过,只是我在想,按照野火的杀人手段,不该在那个警员到的时候还没杀死田凯,给了目击证人见证的机会。这当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聂警司,还有一份。”说着话,刚才的小子再送来了另外一份报告。
聂浪接过来,看得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张得足够塞下半个大茄子。我问他什么情况,聂浪没说话,将报告递给了我。
卧槽!原来报告上显示田凯的心脏被取出来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五点十多分左右,不超过十五分。但是准确的时间也无法检测。那就是说在那位警员死亡之前,田凯的心脏就被取出,那他是如何坚持了十来分钟左右并且杀死了警员?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除非有鬼!”好半天,聂浪才愤怒地抛出这么一句来。
有鬼?这话仿佛电击一般在我心头一闪。我重新查看了田凯的尸体,并且把手伸进了他空荡荡的胸腔里面去。
“世风,你这是干嘛?戴手套啊!”聂浪赶紧阻止我,不过已经晚了。
果然如此,我想我知道田凯为什么能够在心脏被取出之后还杀人了。野火这件事还真是做得漏洞百出,不,准确来说,我觉得不像是野火做的。
“世风?”聂浪再次提醒我一声。
我把手伸出来,同时回答他:“聂叔叔,这也是爷爷教的,戴手套的话,我什么也摸不到。”
“那你摸到什么了?”聂浪问我。
“这不是重点,聂叔叔,这件事不是野火做的。你派人去调查跟田凯勾搭的那个秘书,我想一定会有收获。证据的话,化验田凯胃里的残渣,应该会有结果。”我再次仔细查看那些现场照片后,很确定地回答道。
“哦,好好。”聂浪显然还在想我到底猜到了什么。
我将照片跟卷宗一起放好递给他,说道:“这个案子就这么着吧,我还是对李娜的案子比较上心,聂叔叔。麻烦你送我回去。”
聂浪虽然还在疑惑,不过见我坚持,也只好带我上了车。一路上,他都在问我,为什么摸了一下胸腔就忽然失去兴趣,并且断定这不是野火做的。我告诉他,是他的话点醒了我,这件事还真是鬼做的。
聂浪顿时愣了,说我在吓唬他。其实没有,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真的鬼在做。只是一种邪术而已。聻鬼九诀里的婆娑篇提到过这样一种邪术,用小鬼淬炼的符咒,叫傀鬼符。烧成灰,化在水中。
人喝了之后,仿佛被鬼附身一样,会完全按照施术者的意愿行事。这种邪术很简单,不需要道家基础,只需要施术者的一根头发。所以我让他化验死者胃里的食物残渣,二十四小时都没过,应该还有残留。
这种术有两个缺点,第一,施术者不能离得太远,距离应该只能是三十米以内。第二,被施术者的被害位置,会留下一口阴气。
判断这是一种邪术,而不是野火的高超手法,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心脏取出来到死者死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还要做出杀人的动作,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判断这不是野火做的。就是因为现场的线索太干净,仅仅是照片上看到老板桌上的一杯咖啡。
但是却留下阴气没有解决,爷爷之前是说过,野火可能是一个懂道家法术的家伙,因为我爸爸的死不太像是人做的。可野火既然懂这些,并且犯下那么多无法侦破的罪案,就不可能这么大意,忽略这种术的缺陷。
要灭掉那口阴气很简单,用打火机在里面点一下就好。这实在不像是野火会犯的错。还有两个死者尸体摆放的那个间距,实在是太拙劣,第一眼看,可能没什么,但是仔细点,就能发现有一张照片上,警员的前脚尖压在地上,明显是被拖过去的。我想对方只是想干扰警方的判断而已。
至于为什么猜测是他的秘书,因为报告上写着这个田凯跟秘书乱搞的事情,我就在来的路上,特意查了一下她的资料。这家伙除了专业过硬,身材诱人外,还泡得一手好咖啡,现场出现这样一杯咖啡,我想不算是偶然吧?
剩下的杀人动机,我没心思去管,无非就是贪财,或者商业间谍什么的。再不然就是情感纠纷,还是留给警方去查吧。
听完我的表述,也差不多到了警局门口。聂浪停下车,迟迟不开门,好半天,才冲我伸大拇指说道:“侦探加上道家学术,你小子好样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超越你老爸。加油,阴阳神探。”
被他这么一夸,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这还得感谢爷爷肯教我那些。
话不多说,聂浪还要关注那个案子,说是李娜的案子有我在,他很放心。下车后,他就回了那边。我进去警察局,沈浩跟柳依依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去这么久。他们都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我看着沈浩问他分析出来什么了,说给我参考一下。
顺便拿过报告来仔细看,沈浩这小子咳嗽了两声,清清嗓音道:“那就献丑了,首先仓库里面没有多余的作案工具,我想李娜身上那根多余的细线。一开始应该是用来锁门的,如果有去游玩,好奇的人。一推门,推不开,只会觉得是坏的,就走了,这样也不会有人知道里面关了个人。”
我点点头:“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凶手为了迷惑警方,是在杀人之后故意把细线栓到窗户上的。”沈浩听我这么说,越发的来劲儿。“凶手在要求赎金之后,也从李娜口中知道了她家的住所。我想要从一个小女孩口中问出这些,不算难,吓唬吓唬就好。”
“为了不被警察抓到,凶手特意交代李娜的家人不要报警。但是凶手早就在李娜的家人出去找人之际,在她家里装了窃听器。在得知李家家人报警之后,凶手恼羞成怒,动手砍下了李娜的脑袋……”
“停。”柳依依先开了口,道:“你一直说推理出来了,我还以为什么呢。不用小风,我就能指出你的推理漏洞,首先,凶手用细线锁门,那他怎么出去的?窗户是钉死的,我们也检查过,没有别的出口。连地道都没有。其次,李娜的家人在李娜被抓之后,几乎是马上就收到了凶手的赎金电话。”
“除了打电话借钱,就没出去过。就算凶手有机会进去放窃听器,在李娜家人报警后,我们就派了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家人。那凶手是怎么拆除窃听器的?李家,我们已经找过了,完全没有窃听器的踪影。”
“额……”沈浩当场噎住,说不出话来。
我关上文件夹,笑着道:“话虽如此,不过沈浩的话也提醒我了。是啊,那条路一直有人会去散步,那么为什么没人发现里面关着人呢?难道一个好奇者都没有?还有凶手到底是怎么监听了李娜家的电话的。”
柳依依听完我的话,柳眉轻蹙,稍加思索后。豁然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李家亲近的人。而且行凶后是扮作散步的路人,或许也是他让别人不去靠近。那么监控器中拍到的人群,里面可能就有凶手。”
“没错。”我给予了她一个肯定。
“嘿嘿,看来我也不是完全推理错嘛。”沈浩见我为他平反,立即恢复了笑脸。
柳依依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他说了声对不起,说是不该完全否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