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莓说了声好的,挂了电话,我在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随后在包里拿了口罩带上,再次进去。
先把房间里里外外都给检查了一遍,接着,我在卧室发现有血迹在上面的绳子,绳子是被利器割断的,在窗户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很多明显被利器所戳出来的痕迹,同时还有些已经干了的不明物质。
不过,整个房间最大的特点就是脏乱,就算除开那些蜘蛛网什么的,看起来也是如此,乱得没法儿形容,床上的被子不像是几个月没洗,倒像是几年没洗的一样。
房子里面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到处都透漏着一个信息,这不是人住的。
半个多小时后,当地派出所带着人来了,我让他们把尸体抬到外面,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腐烂程度,还有身上的尸斑来判断,这家伙死了最起码两个月。
我把所有线索都拍了照,然后这边就交给他们,我则是去到村里面进行一个调查。
调查冯令详这个人在村子里怎么样,不出我所料的是,这个家伙不受人待见。大家对他的评价几乎是一致的,他是暴力狂,而且懒,他老子给他留下了几块地,但他从来没有经管,现在地都已经长成草地了。
据说这家伙不仅仅是有暴力倾向,而且性格怪异,在村子里跟任何人都合不来,还经常跟别人闹别扭,常常一闹就出手打人,所以没有人喜欢他。
到了三十多岁,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谁肯嫁给这种人啊?冯令详据说后来活不下去了,就把家里的地都给卖掉,好像是卖了十几万的样子,之后就去了城里。
村民说他当年的确是领养了两个小女孩回来,不过因为这家伙跟村民不合,而且那两个小女孩,他也从来不肯让她们出门娃儿,因此村民没人知道小女孩叫什么,连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只知道这个家伙很喜欢打骂孩子,这俩孩子到了他家,就没过好日子,经常都被打得大半夜哭。
小女孩也受不了啊,有一次偷偷跑,可是没跑多远就被捉了回来,饿了三天三夜,这俩孩子也着实可怜,村民有来劝过冯令详,可是被这老家伙大骂一通,还差点出手打人了。
冯令详放出了话,说村里谁敢管他的事情,他就让那个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下谁敢管?据说冯令详是出了名的蛮力,三四个人都不一定弄得过他,就算心里再怎么同情那两个孩子,也没人再敢插手这件事儿,大家都在议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谁知道呢,这俩孩子确实活下来了,还很健康地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冯令详也不再有那种暴躁脾气,稍微能跟别人好好说几句话了。
但是一提到给这俩闺女找婆家,冯令详就忍不住破口大骂。据说这俩闺女没能等到出嫁那天,有一次背东西出去卖,遭了人贩子了,被拐走。
从那以后,冯令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爱说话了,也不爱骂人了,暴脾气倒是没了,可是这家伙依旧不是个东西。也不做事儿,就喜欢到处偷东西,有几次被发现了,他还差点把人家主人家打死。
报警也没用,偷东西不是什么重罪,关不了多久放出来,会被打得更惨,有人就这样试过。冯令详被关进去三个月,出来就把他腿打折了。
村子里到处都在感叹,但是大家从此敢怒不敢言。据说前几个月,也就是冯令详失踪前的日子,他从城里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人,大家看那个女人挺眼熟,可又说不上来是谁。
几天后却再也没见过他们,村民都在议论,老天不睁眼,让这个老王八蛋傍上什么富婆了。这下肯定是搬去城里享福了,谁能知道他是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听完这些,我证实了一件事,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在心里已经完全了解。跟当地的派出所交接完之后,我当天就坐车回到了警察局。
小雨早就回来了的,他说尤秦虎这个人没能找到,他到了乌镇才发现尤秦虎家里早就搬空了,没人知道他搬去了哪里,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查不到线索,小雨只好回来,但是他告诉我,已经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我心里有些感触,也没心思吃饭,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真相没被揭开,我让陈莓做好工作,末了,就直接到拘留室去看小霞。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肯开口。
甚至告诉她,我知道她就是凶手,小霞也没有一点点动作。
没办法,我只好去到另外一间拘留室,坐在了梨云的对面,她两只眼睛有些微肿。见我来了,眼神就没离开过我身上。
“你都查清楚了?”她问我。
我点了一下头。
“那你准备怎么办?”梨云接着问道。
我回答道:“还有一件事不清楚,不过我想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她很可怜,她真的很可怜,我求求你,让我替她受罚行不?”梨云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问。
“我知道她变成今天这样,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的错!”我也有些火大。“我好像管不了太多的事情,不过我会尽力,去帮助那些还没有变成这样的人,可是她,很抱歉,只能看上了法庭怎么判。”
“你走吧。”梨云忽然又安静了下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就没必要来我这里看看我的态度了吧?你从我这里得不到线索的。”
是,被她看出来了,我的确是来看看她的反应。可是刚才她的话,等于是自己承认了所有事情。我默默地站起来,离开了拘留室。
“陈哥,有消息了,果然跟你猜测的一样。”刚出去,就碰到了王大安,这小子一脸欣喜地告诉我:“那家孤儿院有问题,他们已经怀疑你和小雨会不会回去查他们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就因为是这样,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遭了秧!我宁愿自己猜错,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