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走。心里只能叹息,怎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到头来,自己还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没多久,寒影他们重新降落在了林中,林暮雪抱着一件厚厚的大衣来给冷枫披上,送他上了飞机。
这片森林现在已经被军方封锁,因为旱魃还被冰封在里面。冷枫先被带回寒家别墅进行治疗,这次他伤得可不轻,外伤内伤一大堆,来看病的医生都说这小子是命大,换成别人,死几回了。
冷枫也是喝了药,直接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看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他起身想要拿衣服给她盖上,林暮雪却醒了:“冷枫,你醒了?没事了吧?”
“没事,暮雪,你在这里陪了我一夜?”冷枫吃惊地问。
林暮雪笑着回道:“也没有了,只是下半夜,我跟寒影交换看着你的,毕竟伤得这么重,没个人看着怎么行?”
冷枫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整,他迅速起身穿了衣服,道:“走,我们现在去带他回来。那里气温低,看守的士兵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打盹儿。”
“冷枫……”林暮雪忽然有点愧疚,“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冷枫耸耸肩,道:“没有了,其实我啊一开始没有想着真的给你留他一命,毕竟他太凶残了。最后弄到这个地步,也是我自己修为不够,不怪你。你可也别怪我有过杀了他的想法。”
“怎么会?”林暮雪回答,“其实我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没有理由看着他在那里行凶作恶,还让你网开一面。就……不去了吧,他已经成了这样,带回来,别再惹出什么乱子。”
“去哪里?”冷枫还没回答,寒影推门问道。
正好也要借用她的车子,冷枫也就带上寒影一起,林暮雪是半推半就地上了车的。坐在车上,冷枫才告诉她:“他的确是被控制了,而且最后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意识,现在想想,在军方发射电磁炮的时候,他动也没动,嘴里喊的那句话是,‘我不欠你们了。’”
林暮雪意外地抬起头来看着冷枫:“真的吗?”
“是真的,我想他是意识到自己犯的错,想要用性命去弥补,可是,他是不死之身。”冷枫点点头。“犯错没什么的,如果能唤醒他,有他那种战斗力加入我们,要对付那些躲在暗中的家伙,要好很多。”
“谢谢。”林暮雪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几人进去得很轻松,这个时间点,这么冷的林子里,很多士兵都在打盹。据说军方的人运了新型的卫星定位监狱过来,今天到,准备把旱魃放在里面,如果他醒了想出来,卫星会第一时间定位,并且发射定向卫星炮,直接将他轰成渣。
好在他们提前到了,只有旱魃是浑身都被冰块封起来,但透过冰块,依旧能看得到他身上清晰的火焰纹理。
这个状态,是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的,林暮雪只是好奇:“冷枫,你怎么做到的?旱魃本身就属火,而且是生生不息之火,你怎么把他给冻住了?”
冷枫摸了摸脑袋,笑着回答:“我经历过不化骨之后,仔细研究了这些厉害的凶兽。其实旱魃在没有自我意识的状态下,他本身能够制造的火焰有限,这种时候就可以封住他。我只不过是在苍灵之箭上面加了南极冰封咒。苍灵之箭本来就有眩晕的效果,这样一来,他也会失去反抗能力。”
林暮雪欣慰地点点头,当年那个小屁孩是真的不一样了,现在他有勇有谋。
“我说呢,这些人是怎么控制他的。”冷枫围着旱魃转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的后脑勺上隐隐约约有一道黄色的符咒。
咒文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冷枫猜测,那应该是集气咒,他隶属于旱魃的那一面,肯定隐藏着暴怒,在集气咒的作用下,那种暴怒会让他失去了理智。
但冷枫想不明白的是怎么可能有人近距离给他贴上那种符咒?
“那是……”林暮雪也看到了符咒,“应该是集气咒,冷枫,你能破解吗?”
“小意思。”冷枫说着,捏诀闭眼,念道:“五劫既周,后劫推迁。爰命景霄,保制劫年。九天运否,阴阳数穷。五行乖逆,六天肆凶。天道既变,人道将终。露堪显生,履兆机垂。急急如律令。”
咒语毕,旱魃身上显现一道绿光,接着,冷枫打了个响指,那道符咒直接自燃,同时,旱魃身上的冰也迅速融化。伴随着冰块融化,他也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真的是你,景。”林暮雪心头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寒影则是转过了身去,因为景变回本来的样子,他身上是没衣服的,化成旱魃后,那些衣物都被烧毁了。冷枫脱下外套,暂时把他给裹起来,扛上了车子,叫上寒影迅速离开。
这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在景恢复自己的样貌后,不会再有人认识他。也就算是躲过了一劫。
不过冷枫这一动,原本的伤口就有点儿裂开,只能先让林暮雪陪着他,自己去换药。
等他换好了药,想去看看的时候,景的床边一个人也没有,他的枕头边有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旁边地上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冷枫捡起来看。内容如下:
暮与雪
我想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手里只捧着对你浓浓的欢喜。
一步,一步,冒着倾盆大雨,找你。
小时候,我总在想,那遥远的山那边,是不是天边?
那边是落日的晚霞,还是雪候鸟的羽毛?
我总是喜欢雪的,坐在院子里,望着天,期盼着,一整天。
可我也喜欢雨,喜欢它一点一滴,浇灌着干枯的心田。
心里总是,小小的纠结,小小的哀怨。
一边是白色的落寞,一边是灰色的清寒。
我想翻过那座山,实在不行,我就一直翻山。
旅途中,我开始畏惧她的严寒。
我有斗笠和蓑衣,忽然,我更喜欢素色的孤寂。
这到底是卑鄙的开始,还是觉悟的放弃?
我到的那天,匆匆的暮色下,积雪撑着沉甸甸的红叶。
我该不该打个滚,调皮地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