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并没有隐瞒自己打败仗的消息,第二天这消息就传到了京都。
“看来我们的人还是有用的。”红绫对慕淳笑道,“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能让慕华吃一回败仗,至少也能杀杀他的锐气。”
一想到慕华现在的样子,慕淳高兴的抚掌大笑,“还是你聪明,只怕慕华现在已经焦头烂额。”
军中打了败仗,而且是三千铁骑被全军覆灭,军中的士气一下低靡许多,从那天到现在慕华依旧如往常一般操兵练马,似乎并没有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但正是如此仿佛更有一个大石头压在每个士兵心上,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军会爆发。
“将军,不如你在点一次兵吧。”众副将提议,“若将士们士气越来越低迷,只怕于我军不利啊。”
这个道理,慕华又怎会不知道,他脸色仍旧淡淡的,并没有接受这个提议,众副官只好垂头丧气的出了营帐。
夜晚,军营中除了那些守营的将士,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抓刺客!”突然不知是谁大吼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军营中显得格外刺耳。
顿时,所有的火把全都集中在了军营的东角,那些梦中的将士也被惊醒,纷纷提兵上阵,将刺客团团围住。
“我不是刺客,不是……”那人捂着眼睛,嘴里拼命的喊着,“是我,三营的将士,你们认错人了。”
有人一把扯开了他的手,果然是三营的将士,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有人厉声质问,“你不是刺客,大半夜鬼鬼祟祟在这里干甚?”
那人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将军来了。”听闻此话,众人赶忙让出一条道,慕华冷着脸,看着这人,眼中有明显得杀气,自己等了几天,这人终于露出了马脚。
慕华一挥手,身边的副将会意,立即开始整顿军队,顿时军营中号角吹响,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列队整齐,等候指示。
慕华走上点将台,细作已经被人挟制拉上点将台,此时的情况众人心中早已知晓七八分,只见慕华冷冷的看着细作,“说为什么要当天枢国的走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细作在台上已经不知所措,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越发不敢松开,看着浑身发抖的细作,慕华示意副将,副将上前一把拉过细作的手,一张已经被汗浸湿的纸掉落下来。
这纸上的字是细作给慕淳的回信,虽然大部分的字已经模糊了,但是却依稀能看出里面的内容,慕华怒上心头,他一把抽出剑架在了细作的脖子上,对全军将士喊道:“如若军中有还有细作,犹如此人。”说完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虽说百里峡已经离边境不远,但是施伶烟几人单凭脚力赶路仍然十分缓慢,眼看天已经要黑,三人计划在前面的小镇歇脚。
“这里的小镇分布零散,只怕明日一早还要再问问路才行。”楚离说道,他也有很久没有再来这里,对这里已经是十分生疏。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小镇的入口,之间小镇的城楼上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子,上面用篆书写着:狼烟镇。
施伶烟笑道:“果然是不愧是边境的小镇。”
可是当三人走进镇子才发现这里十分诡异,现在明明天还没有黑,可是镇子里却是空无一人,从街边残破的摊子和到处结满蛛网的房梁来看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这里不会是一座空城吧。”施伶烟皱着眉头,“只怕今晚又要饿肚子……”
她话音未落,被楚离打断:“我曾经来过狼烟镇,这里以前十分繁华,怎么现在残破至此。”说话间,一道黑影从三人眼前掠过,施伶烟一惊,就要追上去,却被楚离一把拉住:“我去。”
见到楚离保护施伶烟,楚雪的怒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怕被楚离责备硬生生的将怒气压了下去。
片刻,之间楚离领着一个全身黑色的人走过来,但是等走到跟前,施伶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楚雪也捂住了口鼻。
这才不是全身黑色的人,而是一个太久没有洗澡的小孩子,饶是如此也能看出这个孩子已经是瘦骨嶙峋,他惊恐的看着三人,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臭气。
“不要杀我。”孩子跪在地上恳求着,“我就是出来找点吃的,我奶奶快死了。”可是在施伶烟看来这孩子似乎也已经命不长久。
施伶烟和楚离对视一眼,两人决定去看看这孩子的奶奶,但是走到地方才发现,这小镇并非没有百姓,而是所有的百姓都搬到了城的一角,看起来都奄奄一息。
楚离一惊,这些百姓身上早已长满了类似藓疥的疥疮,有些甚至全身的已经没有了一块好皮肤。
“狼疮!”楚离惊呼一声,这种疥疮难以治愈,而且传染性极强,他赶忙让施伶烟和楚雪离开此地。
刚刚那一幕,让三人心情异常沉重,每个人都皮肤溃烂奄奄一息,“难怪他们不愿在城中居住。”楚离叹息,又赶忙对楚雪道:“我们的五毒丸还有多少?”
楚雪一惊,赶忙捂住自己的荷包:“师兄这可是……”但是看着楚离的眼神,她没有在说什么,乖乖的拿出自己荷包里的药丸,“没有那么多人的量。”
“这个无妨,五毒丸药性强烈,治这种病绰绰有余,将五毒丸放热水中熬成药汤,分给每人喝一点即可。”楚离说完,几人一齐行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热水已经烧好。
楚雪有些依依不舍的将五毒丸投入水中,片刻浓郁的药香飘来,施伶烟不在迟疑,赶忙将药汤分散给百姓。
看着施伶烟忙碌的身影,楚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她顿时也积极起来,帮助施伶烟一起分药。
五毒丸的药效果然立竿见影,百姓们顿时觉得不在胸闷,身上的疥疮也不在发痒。
“你们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楚离笑着安慰百姓,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上称谢,虽然忙了一夜,但是能救活这么多人,施伶烟只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楚雪笑着端来一碗水:“施姑娘,刚才辛苦了,喝点水吧。”她脸上洋溢着友善的笑容。
施伶烟接过水,心中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还是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