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大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非常的好听。
小艳书被他读的抑扬顿挫,依然按照惯例,他读一章,就会朝云初的嘴里塞一口药,一小碗药很快就被杀神大人给喂光了。严谨知道公主的毛病是讨厌吃药的。所以药的分量都是经过精打细算的,刚刚好。又不会惹的她很厌烦。
慕容千觞深吸了一口气,阖上了小艳书。给云初读这种东西对于他的忍耐力绝对是一种重大的挑战。
他压了又压在压制住自己脑海之中中的各种念头,只当自己读的是兵书。
“公主,你好好休息,末将先回去了。”慕容千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不太早了,昨夜他已经一夜未归,今日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回骁骑营。明天他会再入宫请求肃帝将云初嫁给他。
“这么早吗?”云初拉住了他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他。
她真的舍不得他走啊。
“末将要赶回骁骑营。”慕容千觞缓声说道,他拍了拍云初的肩膀,“明日我会去陛下面前求娶你。”
他已经去过了,肃帝不肯见他。
但是现在他已经与云初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就容不得肃帝不见了,即便是闯宫,他也会为了云初去闯一下。
“恩。”云初顿时就如同被摸的顺了毛的猫一样,收起了所有的张牙舞爪,轻巧的点了点头。
慕容千觞替她掖了一下被子,“那末将走了。”
“恩。”云初眼巴巴的看着慕容千觞大踏步的走出自己的房间,等房门关上,云初这才挠了一下自己的床铺,怎么就放他走了呢?
唉,云初又叹了口气,即便不走她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的破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云初懊恼过后就还是定神。ad_250_left();
不管她和慕容千觞将来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至少现在他是听自己话的。
她赢了?云初苦笑,未必见得。
她心底明白,其实在慕容千觞回头来找她的时候,当慕容千觞问她还愿意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前世她输在钟霖手里,现在她输在了慕容千觞的手里。
云初不是傻子,如果兜了这一圈,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的话,那她才叫真正的白活了两世了。
她真真切切的想要成为慕容千觞的妻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真的在心底有了他的影子。
她说过,爱情就好象一场博弈,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慕容千觞说可以真心待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些话她不是随便说的,她,云初,大齐的公主,自然是说的出就做得到的。
只是将来真的到了他要抽剑对着自己亲人刺出去的时候,她只希望他能第一个刺死她,因为她对他已经彻底下不了手了。
两边都是她爱的人,无论谁受到伤害,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云初低声叹息了一下,这事情她逃避不了。她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所以她才那么急切的想要嫁给慕容千觞。
不管怎么说,这几年就让她安静的过一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云初闭上了眼睛,甩开了一些杂念,努力的让自己睡去,她当务之急是好好的养好身体。
云初睡了过去,耳边又传来了声音,一点点的在喊着她的名字。
她缓缓的又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好像走进了一团光之中,周身暖洋洋的,那团光骤然消失,她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即便现在已经是初秋了,但是她的脚下的确是开着各种色彩斑斓的花,这些花她都叫不上名字,却十分的好看,在她的身周以及眼前无限制的展开,蔓延下去,一眼都看不到边际。
“有人吗?”云初大叫了一声,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片,除了那一片花海就是头顶蔚蓝的天空,却是看不到太阳。
这是怎样一个诡异的地方?
云初忽然有点害怕,朝前飞奔了起来,花瓣被她的裙摆带起,飞旋,盘绕在她的脚下,让她宛如奔跑在花瓣之上,甚至是被花瓣承托了起来一样。
忽然她圆圆的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很熟悉,她朝着那个影子跑了过去。
“喂你!”云初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有喂了一声。
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朝着云初微微的一笑,云初猛然停住了脚步,“风无尘?”
她看清楚那男子的面容之后,失声叫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在你的心里啊。”风无尘的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笑的云淡风轻,那眼眸之中潋滟着温柔如同海水一样将云初包裹了起来。
云初疑惑的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你不可能在我的心底。”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在骗人!”
“这是你的梦境,我在你的梦境之中,自然就是在你的心底。”风无尘笑道。
“即便我有梦,我想的,看到的应该是慕容千觞才是。”云初警觉的看着他。
这梦太真实,云初不由抽出了自己发间的发簪,朝着风无尘刺了过去。
风无尘生生的被她刺了一下,却是纹丝未动。
“你看,在梦中,你和我都不会受伤。”风无尘笑道,他弹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从容的想要执起云初的手,“你心底有我,所以才会梦到我,不是吗?”
“不可能!”云初摇了摇头,“我心底只有慕容千觞。”她坚持道。
如果今日慕容千觞没有回来找她,或许她还不会如此的笃定。
今日慕容千觞回来了,她许他婚嫁,她是言出必行的人,她也许他如果他真心,那她也真心。
所以她的心底不会有别人。役边吐技。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风无尘,渐渐的她眼前的人眼眉开始虚化,人影也开始渐渐的飘散开来,他的影像生生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随着他的消失,她身周的花海也渐渐的开始分崩离析,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瓣随着风漂浮在空中,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复又被一团白光给包裹住。
云初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她熟悉的一切。
她微微的摸了摸额间,带着丝丝的凉意,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梦境过于真实,真实的就好象她真真切切的经历过一样。
风府内宅之中,华光一闪,收于风无尘的指尖,他端坐在床边的身形慌了一下,脸色微微的发白,嘴角渐渐的渗出血来。
他默默的睁开了眼睛,拿起了一边放着的丝帕,轻轻的擦去了嘴角的血丝,唇边绽出了一丝微微的苦笑。
昌平公主的心志居然如此的强大,即便是带着镇魂玉,与他之间已经构建了足够强大的联系,他却依然不能左右她的思想。
这一轮,小师弟你又赢了。
风无尘缓缓的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压制在心底翻涌的气血,他真的是沉寂了太久太久了。
云初被惊醒之后就将蒹葭叫了进来,她觉得刚才的梦太诡异,所以有个人在身边她似乎要好受一点。
慕容千觞一大早还没来记得出营区,就接到了兵部的加急指令,指令上加盖了肃帝的大印,着令他即刻带着骁骑营开拔,前往越州平乱。
大旱过后,定有动荡,越州便是如此。
原本就不是一个富庶之地,大旱之时,越州刺史还穷凶极奢,不光压榨百姓,还以求雨为名大肆敛财,搜刮童男童女供其享乐,民怨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爆发了起来。
越州刺史以镇压暴民为由大肆招揽军队,百姓之怨在他的武力镇压之下是被压制住了,但是太子也派了人亲到越州去彻查暴民之事,派去的人偏生就是一个老学究,自视为清流,不甘于越州刺史同流合污,扬言要据实以告,还百姓一个公道。
越州刺史一看,你要还百姓公道就是要我的命啊。
那好,老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反了!
越州本就是大齐最南端的一个大州了,山高皇帝远的,现在肃帝又一心的求道,他觉得他自立之后,肃帝也分不出什么精力来打他,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反了算了,没准他反了之后还能成就一番功业呢。
越州刺史心一横,将太子派来的人斩首示众,随后挑起了大旗,谋反了,他自称南山越国,自己立自己为越国始皇帝。
肃帝是顾不着别的事情,但是他是打了一辈子的皇帝,哪里能容那越州刺史在他眼皮子下面谋反,所以这消息一传回了京城,肃帝二话不说,直接向兵部下旨,将慕容千觞给调去越州,另外再拨给他二万地方军,划并入骁骑营之中。
慕容千觞无奈,他是出身慕容世家,那是铁血世家,战将世家,骨子里流动的就是天生的军人操守。
他只能派了一个亲兵给公主府送了一封信去,自己则在清晨时分便点齐自己的兵马,祭旗起誓之后,骁骑营就开拔南下,前往越州的方向。
云初得了信息,马上让人赶着马车前去堵截慕容千觞,她站在路边,看着身穿玄色铠甲的慕容千觞,“你什么时候回来?”公主看起来很镇定,其实心情算是遭透了。
“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慕容千觞骑在马上,看着云初,他也很想下马来抱抱她。但是当着大军的面,他不能那么做,这次肃帝很生气,下的是有时限的命令,限他于十日之内赶去越州。
“我只等你到过年,除夕夜,我必须见到你!”云初恨声说道。“不然,你回来就等着替我收尸吧!”说完公主就摔袖离去,她昨夜没有睡好,本是想找慕容千觞说一下自己的梦的,现在好人,人家出征了,京城之中就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好烦躁啊,当然没有什么好脾气。
云初气鼓鼓的走了,独留慕容将军在马上苦笑,公主又开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