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说道,“虽然咱们不能阻断永定河,但是却真的可以阻拦一下河道。”
“怎么阻拦?”辰帝忙问道。
“可以用铁索将大船头尾链接,横江而过,如此便好像是有一条锁链阻拦在河面上一样。再派人驻守在河面的两侧,若是孟岐山到来。必定要停船解除锁链所限,到时候我们就找人突袭孟岐山。陛下,舰船虽然坚韧无比,但是也怕火烧啊,只要孟岐山停船,我们就用鱼油与火箭对付他们。相信即便不能全灭孟岐山的船队。也能将他重挫在河道上。孟岐山既然能火烧永定河口,咱们也同样可以用火烧他的战船。陛下,孟岐山的战船上也有火药,只要他一停船,咱们就派小船去撞击,趁乱派人潜入,只要能点燃火药,孟岐山的老命估计也是难保。”车骑将军说道。
辰帝的眸光就是一亮。
“老将军此计甚妙!”辰帝这个欢喜啊,就差从龙椅上冲下来。抱住车骑将军了。
听了一早上的废话,总算是有人能给出点好主意。
“就这么办!”辰帝看了看手下人,“谁愿去?”
这下大臣就踊跃了,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纷纷出列,想要去占整个功劳。
但是说了一大早的废话,辰帝看谁都觉得不靠谱,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陛下,既然是车骑将军的提议,便由车骑将军亲自去。”就在这时金叹子站了出来,朝上拜叩,“这铁索链接船只横江之计,看起来是简单,但是实际做起来却是会遇到很多这样那样的问题。老将军思虑周全,经验丰富。唯恐其他人做不好。岂不是辜负了老将军的妙计了吗?”
说的对!辰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对车骑将军说道,“那就有劳将军跑一次了。”
“陛下。”车骑将军自己年纪大了,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骑不动战马了。他原本是想着子在背后出谋划策就好了,哪里知道被金叹子一句话就给拱了出去,他有点气恼的看了一眼金叹子。
金叹子却是轻松的站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陛下,不是臣不肯去,实在是臣年事已高,并且臣也得了风寒。”车骑将军说道,“河边风大。唯恐臣的身体吃不消,反而坏了陛下的大事。”
“陛下,臣愿意陪同将军前往,只要将军在一边指点一二就好。”金叹子说道。“臣知晓将军年事已高,断然不会让将军累着。”
“好好好,你陪着老将军一起去。”辰帝笑着点了点头。金叹子还是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人。
辰帝退朝,还挺高兴的,毕竟想出了如何阻拦孟岐山的计策。
车骑将军与金叹子一前一后的出了大殿,车骑将军对金叹子叹道,“我年纪这么大了,你又何苦向陛下讨要这个差事下来。”车骑将军说完就摇头离开。
金叹子看着车骑将军离去的背影,嘴角晕开了一份意味不明的笑意。
车骑将军的这个计策甚是毒辣,若是真的被他弄成了,孟岐山的舰船必定会吃大亏。
金叹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出事?
他与孟岐山两人同在秦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惺惺相惜,结为莫逆之交。如今一个被罢黜在野,一个依然投身朝廷,一外一内,伺机而动,车骑将军虽然老了,提不动刀,上不了马,但是提出的建议却是件件要命,经验老道,如果还叫他继续存活下去的话,不光孟岐山会受阻,就连慕容千觞没准都要在他的计策之下吃亏。
所以金叹子才提出要让老将军亲自去督办这件事情。
他知道辰帝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仪仗了,给辰帝之前出谋划策的那个人显然不知道去向,现在的辰帝与登基之前的辰帝在计谋上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他背后给他出计策的人死了,就是走了。孟岐山不日将到京城,在此之前,金叹子要替慕容千觞扫平一切阻碍。
车骑将军不能留在陛下的身边。
金叹子不敢耽误,用了陛下颁布的手令调集了京郊永定河上所有的大小船只。
他要一把火将附近所有的船全数烧毁,免得陛下再度找出船只来实施车骑将军的计策。
车骑将军说的不错,孟岐山的舰船也怕被火烧,虽然公主殿下英明,当初在舰船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但是只要被人突进到船体的内部放火,也是一件出不了兜着走的事情,车骑将军的意思就是逼停孟岐山的大船,再用小船撞击大船,这些都是幌子,根本目的是送死士上去烧船。
金叹子借由陛下的手喻在半天的时间内就将京城附近大大小小的船只全数集中了起来,就连青楼楚馆的花船他都没有放过,惹的京城百姓怨声载道。
云亭已经秘密的将皇后和公主殿下事先送出了京城。
孟岐山要炮轰京城的城墙,京城已经不是那么安稳的了。
所以皇后和公主殿下就去了严谨那边。
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孙,欢喜的不得了,小家伙被严谨带的很好,胖乎乎的,已经四五个月大了,眼睛乌溜乌溜的,还会对着人笑。让皇后简直爱不释手,抱起来就不肯再放下去。
皇后也是一片的唏嘘,当初她为了云初的身体考虑,还想着让云初拿掉这个孩子,如果那时候那么做了,现在哪里有外孙抱呢。
金叹子将船舶全数赶到京城永定河的下游,随后就去请了车骑将军来。
他已经派人将车骑将军要火烧连环的消息告知了孟岐山。
孟岐山看完后,笑的前仰后合,这倒是一条好计,不过可惜辰帝派出执行这条计策的人却是他的至交好友。
金叹子决定将计就计,不光要烧掉京城附近所有的可以调用的船只帮孟岐山绝了后患,也要弄走车骑将军,免得这个老将再为辰帝出什么好的主意。
车骑将军到了河边的时候,已经见乌鸦鸦一片的船将宽阔的河面堵塞起来,连成一大片,甚至可以骑马直接从河的这边直接跑去河对岸。车骑将军甚喜,这位礼部侍郎虽然是文官,但是办起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金叹子不光将所有的船都划拉来了,甚至命人以陛下之名将京城之中所能找到的火硝鱼油也能拿的都拿了过来。
光是这些鱼油火石就在河岸边堆了小山一样的高。
此时已经入夜,辰帝派来五千西北军帮忙连接船只,搬运火石和鱼油,河岸上一片忙碌的景象。
金叹子接到云亭的消息,至子夜时分,慕容千觞会率人突袭,所以他将车骑将军留在了河堤上说话。
老将军年纪大了,撑不住熬夜,已经是瞌睡连连,他看了看天,“大人啊。这里情况不错,您盯着就好。老朽实在是身体困乏了。”他连声告饶。
“老将军,这是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您又是出谋划策的人,怎么能半途而废呢?”金叹子哪里会放他再回京城。
“老朽已经老了。”车骑将军说道,“本就已经是要颐养天年的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他这几天本来就感染了风寒,被河边的寒风吹了半宿,更是有点吃不消。
“也是。”金叹子点了点头,“不如这样,老将军。鄙人的马车就在附近你,不如请老将军下马移至鄙人的马车上稍作休息。”
老将军想了想,“也好。”于是他就下马,蹬车,别说金叹子这马车就是布置的舒服,这便是武将看不上文官的地方,到哪里都想着安逸。
老将军啧了啧嘴,靠在了软垫上。
人一舒服了,年纪又大,还有风寒,休息了一下就昏昏欲睡。
老将军觉得车子好像动了,微微的睁开眼睛,“这是去哪里啊?”他缓声朝外问了问。
“回老将军的话。我们家大人见东西弄的差不多了。老将军也实在是困乏。所以让小的先送老将军回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老将军也没有疑心什么,微微的一笑,“你们大人还是有心了。”说完他就继续靠着软垫休息。
等老将军睡了一小觉之后,觉得这马车还在走。他就有点奇怪了。
他撩开了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围序名弟。
“这是到了哪里?”老将军疑惑。
“马上就要到了。”车夫笑道,“将军少安毋躁。”
老将军放下了车帘,越想越不对,拦河的地方离京城并不是特别的远啊。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声音之大,震的马车都好像抖了一抖。
“怎么了?”老将军最后的一点瞌睡也被这声巨响给震飞了去,他忙撩起车帘,探身朝外看,只见他的身后火光一片,火光直穿天际,将半条永定河的睡眠都映染成了橘红。
“不好!”老将军大叫了一声,连声对车夫说道,“停车,停车,回去看看。”
那车夫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老将军您就坐好了。我送你去见见我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