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城飞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同时把元少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阎罗叫我去开会,肯定是说元少的事。你在这呆着,我去转一趟就来。”
说完,宇城飞就推门出去了。楠楠坐在床上,用手抓着床单。这是他们这个团伙第一次有人杀人,虽然她知dào 这是迟早的事,但心里还是充满了害pà 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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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赵铁拳送回家,我立kè 给宇城飞打了个电话。我相信他肯定已经知dào 一切,所以也没有必要赶着向他报信,我现在所担心的就是元少的下落。
“元少已经离开北园市了,放心吧。”
听了这句话,我如释重负,同时问道:“宇哥,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我去开个会,随后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我便回到了黑虎帮总部。元少杀死张顺东的事已经在城南黑道上传开了。过去人们还不知dào 元少,此次事件后元少的名字迅速在道上传开。杀成名的大人物,是在道上出名最快的法子,每天都有无数马仔跃跃欲试,想要成为人尽皆知的大人物。在道上,名声就是招牌,招牌可以换来饭吃,这事人人皆懂的道理。
“浩哥,那个元少,是宇城飞的手下吧?”阿九知dào 我和宇城飞的关系。
“是的。”我点头。
阿九的脸兴奋起来:“真是厉害,听说杀的非常利索,张顺东都没来得及反抗!”
我故作镇定地说:“具体细节,我还不太清楚。”
“嗯,我也不怎么清楚,就是听人叨叨了两句。不过可惜了,白阎罗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呵呵,走着瞧吧。”我不愿对此事多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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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已经驶出北园市,铁路两边是巍峨的青山。这是一个漫长的旅程,车厢里已经有人开始睡觉、打牌,以此来排遣旅途中的无聊。某个靠窗的座位上,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正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他的胳膊下面夹着一个真皮的公文包,鼻梁上跨着一副镶着金边的眼镜,头发不长不短,但十分柔顺,一撇刘海遮住额头。粗粗一看,就是个事业单位的科员而已。
但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察觉到一丝端倪。比如,他的脸型有些稚气,倒像个冒充青年的少年;他的西装有些偏大,和他的身材也不太合体;他的金边眼镜根本没有镜片,就是一副镜框而已;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发,整体感觉有些歪斜,不知是哪个拙劣理发师的杰作。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端倪,谁也不会长时间的去观察一个陌生人。
这个像是少年的青年自从上车起就看着窗外,一直到窗外从繁华的高楼大厦变成延绵不绝的青山,才把目光移了回来,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感觉头有些发痒,于是他伸手去挠了挠。一挠,头发就掉了下来。没错,头发是真的掉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这个光头实在显眼,于是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还有人发出了嗤嗤的笑声。没有了头发的遮挡,人们才发xiàn 这真的是个孩子,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这个年龄,已经不能叫做少年,但也不能叫做青年,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时候,我们不妨就叫他男孩。男孩慌张的把假发戴到头上,羞涩的和周围的人笑了笑,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很乖的男孩子。当然,如果他们知dào 这个男孩刚杀过一个人,大概就不会这样想了。
没错,这个男孩就是元少,刚杀了张顺东、跑路在外的元少。
现在的元少已经彻底安全了,于是他把鼻梁上的金边镜框摘了下来,随意地丢在了桌上。对面坐着一个小贼,看出这金边镜框价值不菲,便偷偷的顺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元少看见了但是假装没有看见,出门在外他并不想惹事。元少打了个呵欠,趴在桌上还是睡了起来,这次出来他带了很多钱,准bèi 好好的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趴在桌上,之前的事便不由自主地慢慢浮现出来……
得知张顺东挑拨赵铁拳和黑虎帮的事,元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kè 就去杀了那个家伙。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知dào 这个时候和张顺东发生冲突不好。他出了DT酒吧,拐进去一条小巷子,来到一家兰州拉面馆。这家面馆在附近很有名,不少人都喜欢来这吃饭,其中也不乏道上的人,但光顾此店更多的还是普通老百姓。但元少来这里,看中的并不是这里的拉面,而是面馆的老板娘。老板娘刚三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但是丈夫已经死了,留下个三岁的女儿。他的丈夫是被两个小流氓借酒打死的,后来警方却以“证据不足”将那两个小流氓放了。老板娘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若不是还有个女儿,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元少第一次来这面馆的时候,便看到老板娘趴在柜台上暗自抹泪。元少问了问旁边吃饭的客人,才知dào 了老板娘的凄惨故事。元少站起来,走到柜台前,向老板娘询问那两个小流氓的下落。老板娘不明所以,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孩发呆。但是最终,她还是说了。原来,那两个小流氓是黑阎罗的人,在某个场子里做马仔。元少什么也没说,当时就出了门去。
到了晚上,兰州拉面馆的服ù 员都回家了,老板娘也准bèi 关门收摊,元少却拖着两个麻袋走了进来。麻袋暗自蠕动,看的老板娘一阵心惊。元少解开麻袋,露出两个人来,都被蒙着眼睛、塞着抹布,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元少问:“杀死你丈夫的是这两个人吗?”老板娘惊恐地点了点头。元少说:“知dào 了。”便把麻袋重新系上了口,又拖出了饭馆外面。
老板娘连忙问:“你去那里?”元少说:“帮你报仇。”老板娘又问:“怎么报仇?”元少顿了一下,才说:“以后你再也看不到他们。”便拖着两个麻袋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
这个夜晚,老板娘过的又惊又喜,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觉。第二天,她早早就开了门,等着那个爆zhà 头男孩再来吃饭。一直到下午时分,元少才走进了饭馆。老板娘迫不及待地来到他的身边,领着自己三岁的女儿向他道谢。元少笑哈哈地捏着女儿的脸,豪气十足地让她叫叔叔。从那时起,元少便时不时的来到这里,还帮老板娘打跑了几个骚扰她的小流氓。老板娘生的确实漂亮,一张脸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精致,身材更是好到极点,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这么一来二去,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两人的关系也慢慢暧昧起来。
但是他们始终没有突pò 最后一道防线,始终都处在暧昧的层面上。
言归正传。这一天元少因为张顺东的事而气闷,便又来到面馆。元少只要看到这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无论心中多大的怒气也会迅速烟消云散。老板娘也一样,一看到元少来了,便会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元少不是不敢表白,他只是知dào 自己的命运,担心自己不能给老板娘带来幸福。元少一边吃面,一边看着老板娘,二人目光交汇,说不出的温柔旖旎。
就在这时,饭馆里又进来四五个人。元少一扭头,目光登时冒出火来,正是张顺东领着人进来了。其实张顺东平时也不来这里,只是他一个小弟一再推荐,说这里的拉面非常好吃,而且“老板娘长的非常漂亮,丈夫才刚刚死了没多久”呢。可以说,张顺东是奔着“漂亮老板娘”来的。张顺东一进来,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吃面的元少,元少的眼神让他很不爽。
因为和宇城飞结的梁子很深,所以张顺东对宇城飞那帮人很了解,也知dào 元少这个人打架很猛。不过他今天不怕元少,因为元少是一个人来的,而他带着四五个小弟。
张顺东坐下来,小弟屁颠屁颠的去要了五碗拉面,回来以后指着柜台上的老板娘说:“就是那个女人。”张顺东色眯眯地看着老板娘,说道:“果然是个尤物啊。快去问问她,多少钱肯和我上床?”在他的世界里,女人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
那个小弟立kè 窜了过去,小声说了句话。元少并没有听到,但是他发xiàn 老板娘的眼圈猛然就红了,意料到那绝对不是一句好话,立kè 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道:“给老子滚!”
那小弟慌了一下,被元少的气势所慑,灰溜溜地跑回了张顺东的身边。张顺东这下可不乐意了,不耐烦地说道:“元少,你怎么个意思,老子出来嫖妓你也管管?”
元少一听,火就上来了,拎了桌上的啤酒瓶,朝着张顺东就冲了过去。张顺东也是个打架的老手,看到这个情况不慌不忙,准bèi 从屁股底下抄凳子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