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或者,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因为,他可以对我家以外的任何人都和颜悦色,彬彬有礼的说话。但,唯独对我不行。
似乎在他的心中,从骨子里面就看不起我。
他的一巴掌似乎唤起了我那母狗大妈的同情心。她终于不再关门了。站着门口看着我们。
这个时候,杜美茹杜美琴两姐妹也过来站在门口。
“美茹。美琴……你们也在在家啊!那太好了,叔叔给你们买了点礼物!”父亲一脸谦卑,真的是卑微到了骨子里面。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我的手中将水果和礼物接了过去,然后伸手递给杜美茹。
然后,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的东西。尤其是杜美琴。她一脸嫌弃,没说任何一句客气的话,甚至还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她是怕我爸身上的鱼腥味沾到她的身上。
父亲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尴尬的杵在那里。他这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一分钟,我也就这么看着,我甚至希望他可以出丑。
“刚刚你打我的时候气势不是很足吗?现在这么怂了?”我在心中咬牙说道。
我真的不明白,他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
“美茹,阳阳他不懂事,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些,毕竟你是姐姐啊!”
“姐姐?我可不敢当!滚吧!我看见你们都觉得心烦!”杜美茹大声呵斥着。
“美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们可是一家人呢!阳阳做错了事,你可以打他,骂他!毕竟你是姐姐嘛!”
这就是我的父亲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在祈求杜美琪一家人的原谅。我真的觉得丢人。我想起了一句话:一个人物资贫穷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精神贫困!
我现在就觉得我的父亲属于精神贫困了!别人嘲笑他是卖鱼佬,他就真的成了卖鱼佬。
“滚啊!我叫你滚啊!你身上的鱼腥味太臭了!”杜美茹捂着鼻子大声骂道。
其实父亲刚刚出院,身上根本没有鱼腥味。
“呵呵……没有的!我都快在医院躺了十多天了!好久没杀鱼了,身上根本就没有鱼腥味了!”他尴尬的笑着,像个白痴一样。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想转身就走。但是我知道父亲的脾气,我要走,他一定不会答应的,对外人他可以卑躬屈膝,对我他就会耀武扬威。我是很了解他的。非常了解。
“叫你滚,你就滚啊!跟癞皮狗一样干什么?”老母狗也发话了。
母亲也看不下去了,她赶紧过来,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了礼物,然后像是硬塞一般的塞给了老母狗。
“你干什么?滚吧!谁要你家的破东西!”母亲被一把推开了。老母狗从母亲的手中接过了水果和礼物。然后将水果使劲的摔在了地上。而且还用脚踩。
母亲最是节约,看见多好的水果被踩成了稀烂,她于心不忍,跑上去捡水果。然后老母狗正在拼尽全力的踩水果。母亲的手就这样结结实实的被老母狗踩在了脚下。
“够了!”我如同发狂一般的冲了上去,使劲一把将老母狗推开了,然后从地上将母亲拉了起来。
“妈!我们走!我们虽然穷,但要穷得有志气!”我拿着母亲就走。
“你给我站住!”父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使劲甩开了。但是他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让你站住!”
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
“妈,妈。你怎么样了?”一旁杜美茹他们大声的喊道。我看见老母狗躺在地上,捂着脑袋。
我刚刚推她的一把可不轻。
但是,我不管这些。她摔死才最好。
父亲的手抓着我的胳膊,我使劲挣脱一下,并没有挣脱。他的力量很大。
“放开!”我扭过头来冲着他怒吼着。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一走了之吗?”他冲着我大吼道。
“我自己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当我绝不会像一条狗一样跑到别人的门前摇尾乞怜!我知道人穷不能志短!穷要穷得有骨气!”
我冲着父亲怒吼道。一次又一次,我已经忍他很多次,这些话。我一直都想讲,但是一直没有讲。
我一直认为,男人是有尊严的。但是。这一次,我不再这样认为。
“啪!”他扬起手又给了我一巴掌。
“呵呵……”我笑了,大笑着。然后。他的第二巴掌又打了过来!我没有躲,我继续笑着。
有鼻血流了出来,我也不去擦!“打啊!你继续打啊!你除了仗着是我的爹的身份动手打我。你还有什么能耐?”
他气得全身发抖,用手指着我大吼道:“你,你……我。我送你去读书!你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这一套臭德行是不是?就你这样还读什么书了?你个没出息的家伙!”
他气得说话,都是颤抖的。
“是!我没出息!我是没出息!”我大笑着。“你知道在学校里面,老师还有同学是怎么叫我的吗?他们叫我卖鱼佬的儿子,叫我贱民!但是,我从来不难过!我不认为我爹是卖鱼的我就丢人!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真觉得丢人!人穷不可怕,可怕是像你这样穷得没点骨气!”
这是一些很伤人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我的父亲说出这些话。我不是不孝顺。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
他为什么非要像一条狗一样来找杜美茹一家道歉?为什么?
“滚!滚!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回来了!”父亲气得全身发抖。
“不回来就不回来!你没什么了不起的!”说完,我就要走。
这个时候,里面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他冲出来一把揪住了我。“打了人你就想走吗?”
抓住我的整个人是杜美茹的父亲,那个我应该叫大伯的人。
老母狗被扶着站了起来,我就那么一推。我看老母狗并没有什么事。
“对,不能让他走了,我们要去医院检查!要做全身检查!”杜美琴在里面大声的吼道。
“检查……检查你妈个……”我一把挣扎开了,但是抓住我的男人,从后面给了我后脑勺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很重,我只觉得头晕目眩的。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杜重阳,你这个狗娘养的,越来越放肆了!老子今天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母亲见状。立即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大声说道:“他大伯,阳阳是无意的。你大人有大量!他大妈要检查我们就去检查……”
杜美茹她爹一把推开了我的母亲,冲着她大骂道:“滚一边去!我们不缺哪几个钱!”
他似乎还要动手打我,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父亲站在远处一句话也没说。
突然之间,眼泪从眼眶里面滚落出来,我只觉得一阵心酸。
我一把擦干了眼泪,用手指着杜美茹她爹,“我爹打我,无论他怎么错怎么打,我都不会还手!他好歹是我爹!但是,你打我?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你是在说你有钱吗?有钱是吗?今天,你得给我跪下,不然这事完不了!”
我一把推开了杜美茹她爹,指着杜美茹说道:“昨天晚上,是我心慈手软饶了你!今天,我就心狠手辣,绝不会饶你一家子!”
我在手机上找到了冷锋的电话,拨出去了:“疯子,你说得对,我不该心慈手软!现在你就带人来我家这里,我也学学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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