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说完了其他人纷纷附和,显然不愿意把功劳都交出去。
冯雅兰保持着一贯的冷淡也没说什么,完全装做没听见。
白主任是老奸巨滑的人,眯着眼睛一声干笑:“行,我少数服从多数,那就再观察一段
时间再下结论吧。“
周廷已经看到很想笑了,这些名医们还不死心还想跟着沾点光。偏偏这位白叔人老成精,已经稳稳把功劳都揣进口袋里了,也不怕这些人闹出什么花样,其中勾心斗角的过程也就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了。
果然,专家组摸棱两可的说法,惹到病床上的丁将军不高兴了。
丁将军说话声音虽然很虚弱,却很威严:“你们这些同志对待学术的态度,我个人是很不赞成的……我看你们完全可以虚心一点嘛,虚心向雅兰同志学习请教嘛,医学是严谨的科学,不虚心怎么能进步呢?”
一群名医被丁将军很客气的教训了一通,不得不又凑到一起嘀咕一阵。
十几个人嘀咕了一阵就老实多了,不得不承认:“根据这几天的化验结果来看,四期胃癌无明显远处转移,冯主任和白主任两位主刀实行的,全胃并胰十二指肠切除根治性手术治疗很成功,首长,您痊愈了。”
丁将军这才高兴起来:“对嘛,这才是严谨的学术。”
旁边丁大公子早就惹不住了,冷脸送客:“各位请吧,要不要吃过午饭再走?”
十几位专家组成员倒也识趣,纷纷赔笑:“不麻烦了,首长您安心养病我们先告辞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丁将军也就和气的摆手了:“都回去吧。”
看着一群专家组成员点头哈腰的走了,周廷也是在强忍笑意。这些老兄也够可怜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忙了这么多天功劳全归别人了,这些老兄半点油水也没捞到,还被首长给训了一通,真是闹了个灰头土脸。转念再一想又觉得活该,这些人敢在丁氏父子面前钻营权术,纯粹是自讨没趣。
丁大哥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就只有雅兰姐是真正关心病情的,这些老兄还是算了吧。当天下午从北京来了专机,把身体情况好转的丁将军接回北京治疗了,这天下午机场上站满了医护人员和警卫,还有大群从军区各单位赶来的高级将官,一大群人安静的站在机场跑道上把人送走了。
奇怪的是丁汝阳没上飞机,还穿着那身笔挺的大校制服。
周廷几个人还觉得奇怪的时候,丁大校自己笑着解释:“我在这里还有任务,先不回去了,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家。”
周廷几个人也就释然了,分头坐进他的军车里,各自回家。
丁汝阳开着车还随口问道:“周廷,姓潘的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周廷听到露出真心笑意:“被丁大哥教训过以后,没再来了。”
丁汝阳这才满意了:“我的戏分演完了,接下来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可全得靠你自己了,哈哈。”
周廷笑的更真心了,想到小潘医生早晚得是自己的人,心里免不了一阵灼热。
车到冯雅兰家门口,丁大校才又正色说话:“过几天这里有个大型国际会议,我最近一段时间可有的忙了,周廷,冯医生,等忙完了这阵两位带着家属跟我去北京玩嘛,就当是放个假散散心。”
周廷当然很愉快的答应了,冯雅兰听到家属这样的字眼,脸色又有点黯淡了。丁汝阳脸上刚露出困惑表情,周廷已经冲着他使眼色了,丁大校是何等精明的人,看到周廷的眼色也就差不多明白了,又客气了几句也就开车走了。
片刻之后,冯雅兰家。
冯雅兰脱下外套又穿上了,回头吩咐:“我去买菜你去接彤彤,顺便给媛媛打个电话,让她下班之后赶过来吃饭。”
周廷有意开个玩笑:“雅兰姐,我们总在你这蹭吃蹭喝,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冯雅兰果然被逗笑了,没好气的笑骂:“你还知道不好意思,那你们两个交生活费吧,每月两千保证你们吃好喝好。”
周廷也就是想逗逗她开心,哈哈一笑出门接她小女儿放学。
晚上,饭桌上。
周廷吃着可口的饭菜盯着电视机,终于知道丁汝阳要执行什么任务了。两天后世界宗教和平会议地点就在本市,全世界数百名宗教领袖已经陆续抵达本市,可以想象安保压力该有多大,难怪丁大校连重病在床的父亲都顾不上了。
电视画面一闪而过,周廷似乎在人群里看到了几张华裔面孔。来自南美危内瑞拉的天主教代表团里,似乎有一名女性华裔工作人员的身材,很象是陈芳芳。电视画面一闪而过,也实在是看不清楚。周廷却盯着电视机画面,想到如果真的是陈芳芳混在人群里,那她一定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
至于她回来S市的原因,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看着电视机画面出神的时候,耳边传来潘媛的说话声:“要不要再给你盛一碗米饭?”
周廷轻轻答应一声把碗递给她,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刚好是晚上六点。
世界宗教和平大会,周廷默念着这个会议头衔,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深夜,公寓住处。
周廷轻轻关上房门,心里警觉转过身来。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是我,夜志强。”
周廷回过身来看到夜志强坐在沙发上,嘴里正在啃着一个苹果。
第五十六章指挥中枢
夜志强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还抱怨起来了:“苹果都放烂了也不吃,真浪费。”
周廷把外套脱下来挂好,随口反问:“陈小姐让你来的?”
夜志强把苹果核仍掉,拍拍手站了起来:“是,这次的行动很轻松,我们全程负责保护委内瑞拉大主教会议期间的人身安全。”
周廷打开冰箱仍一罐啤酒给他,仍是平静说话:“你撒谎的本事可比陈小姐差远了,你撒谎的时候左眼球会不自然的往上翻,在行为心理学里这是心虚的表现。”
夜志强接过啤酒,怀疑反问:“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周廷终于忍不住哈哈一笑:“我骗你的。”
夜志强稍微一呆,不满的怪叫了:“***,老子还信以为真了。”
周廷强忍笑意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对这位曾经两次用狙击枪掩护自己的同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夜志强一拳头捶了过来又不安分,嚷嚷着坐了二十几个小时飞机累死了,非要找个地方喝酒,周廷也就满足了他小小的要求,两个人勾肩搭背出了家门,买了啤酒烤肉回家。
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夜志强才慢慢说了实话:“你听说一个异端组织,叫做猎魔骑士团吗?”
周廷找遍了记忆库后,找到一条有用的信息:“起源自中世纪欧洲的异端组织?”
夜志强嘴里嚼着烤肉,含糊不清的解释:“确切的说这个猎魔骑士团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世界范围内的邪教组织,成员包括新纳粹分子,仇视亚裔移民分子,反犹太激进分子,这个邪教在欧美地区拥有一百四十四个秘密分支机构,只是在南美就有上百万信徒……这次我们要刺杀的目标是该组织南美分支的头号人物,琼斯主教。”
周廷仍是有些怀疑,夜志强已经拍拍手,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叠资料递过来。资料上面印着西班牙文的绝秘字样,似乎是出自巴西政府的绝密文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骇人听闻,甚至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几个邪教组织里面,居然也有这个猎魔骑士团的分支机构,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九七八年的南美圭亚那惨案。
周廷看了几眼已经大皱眉头:“这样的人,是怎么受邀来参加世界宗教会议的?”
夜志强只能无奈苦笑:“你也太小看人了,这位琼斯主教从一九九二年开始,就一直担任委内瑞拉天主教圣卡塞罗管区的负责人,连前任总统的儿女都接受过他的洗礼,这个人平时住在有重兵把守的古堡里,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行刺他,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我们干一票,老规矩事成之后你可以拿到二十万美金。”
周廷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没兴趣。”
夜志强也似乎并不意外,只能无奈摊手了:“好吧不勉强你,喝酒。”
周廷拿起手边的啤酒喝一小口,随口又问:“你们怎么会接手这么麻烦的任务,这可不象陈小姐的风格。”
夜志强也喝了一口啤酒,小声叹气:“人都是会变的,从上次菲律宾的事情之后,陈小姐整个人都变了,变的比以前沉默了,话也少了,经常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弄的我都有点怕了……都是宋大成这混蛋害的,真不应该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周廷也不自觉的眼神一黯,当然很了解陈芳芳脆弱的另一面。这爱骗人的美女可能一辈子也没几个真正的朋友,苏晴的死对她打击真是致命的。深夜,夜志强喝到人事不醒,就四扬八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周廷踢了他一脚也没什么反应,也只能找床被子给他盖上,任由他赖在自己家的沙发上。
第二天清晨,医院。
周廷坐在外科值班室里,仍是在思考昨晚的问题。陈芳芳的行动小组在本地缺一个可靠的后援,在会场酒店周围严密的戒备之下,没有一个可靠的后援她寸步难行。直到现在周廷还是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接下这么危险的任务,简直是有点疯狂了,无论刺杀是不是成功她都很难脱身。突然之间,周廷有点想通了。陈芳芳这是在自残,受到刺激以后精神崩溃的表现,自残倾向。